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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郁诗眼睛都红了, 死死地看着顾时年, 额头上青筋毕露, 脸色也狰狞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顾时年,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要疯了,别人追捧萧遥就算了,她死死忍着能忍下这口气,可是顾时年竟然也追捧, 还出了个全场最高价,叫她怎么忍?

她忍无可忍,她要发疯了!

这是最严重最不可饶恕的背叛!

顾时年看向因为愤怒而面色狰狞的郁诗,淡淡地道,“不, 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这件流星盏。”

离开藏区之后, 他再也没有看过如同十八岁那年那么璀璨的流星雨。

兜兜转转, 在建盏上看到了。

郁诗气得双眼血红, 完全没了理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对着顾时年扔了过去,

“什么喜欢那件流星盏, 你特么分明喜欢的是那个烧流星盏的女人,你以为我没看过你看她的眼神吗?我告诉你,萧遥喜欢的是我师兄廖成钧, 青梅竹马,从小喜欢,你永远都没机会,只能做做你的白日梦!”

她是重生的,她睁开眼睛重新回到少年时,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离不开男人,为了一个男人痛苦。她要活出自我,她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人,男人应该是她的调剂!

可是她根据已知的经验抱顾时年的大腿,在相处中,还是不小心爱上他,爱得丝毫不比上辈子爱刑风少。

现在看看,她的爱得到了什么下场?

她怎么就那么蠢呢,竟然相信男人会有真心,真是太可笑了!

顾时年没动,任由保镖上前挡开那只茶杯,在保镖离开之后,才慢慢走向郁诗。

郁诗熊熊燃烧的怒火在砸出一个茶杯之后已经稍歇,见顾时年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下意识想起他上辈子对待仇人的手段,心中升起恐惧,后退了两步。

顾时年走到郁诗跟前,捏住郁诗的下巴,声音森冷得很,“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可以对我砸茶杯?”

说完看到郁诗恐惧的眼神,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我给你面子,只是因为你有赚钱的价值,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是让你跟我发脾气的。现在,你连赚钱能力都没有了,脾气倒是大了。”

郁诗听到他无情的话,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心中的酸楚和愤怒让恐惧减少了几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帮萧遥不帮我?”

“你能烧得出流星盏?”顾时年居高临下地看向她,“我要买最好的作品,要买喜欢的作品。你烧不出来,我自然就会买别人的。”

郁诗听到这里一愣,怔怔地看向顾时年。

是啊,萧遥能烧得出流星盏,可她烧不出来。

顾时年对萧遥另眼相看,不就是因为萧遥能烧建盏吗?

从前萧遥不会烧建盏的时候,顾时年连个眼神都不会给萧遥的。

她想明白了,伸出双手擦去眼泪,“我只是暂时烧不出,我以后会烧出来的。”

“那你就给我好好烧。什么时候你烧得出珍品,什么时候我会砸钱给你买。”顾时年的语气转为温柔,连眼神也显得特别深情,“我连郁窑都愿意买给你,还和你一起开了郁诗建盏,你应该好好烧窑的。”

郁诗想起郁窑的价值,想起郁诗建盏的价值,心中那点子愤怒瞬间没了,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会烧出来的。我一定会烧出来的!”

顾时年会对会烧建盏的萧遥另眼相看,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她自己,重生之后,不也是知道顾时年未来会成为大鳄才接近他,进而动心了吗?

顾非凡和廖成钧两个见两人吵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在看到两人和好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廖成钧开口,“走吧。”

他有点小得意,顾时年和顾非凡对萧遥有意,可是萧遥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他。

话音刚落,他就接收到顾时年异常阴冷的眼神。

廖成钧打了个寒噤,再看过去,发现顾时年已经移开了目光。

所有来小型拍卖会的发烧友和收藏家大开眼界,对萧遥那两件瑰宝级的建盏赞不绝口。

即使已经散场了,他们还舍不得马上离开,而是留在原地讨论着。

郁诗补了妆,跟在顾时年身后往外走,一路上都能听到众人夸赞萧遥的声音。

她的嫉妒和愤怒再次燃烧起来,手指甲紧紧地掐着手心。

这时萧遥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聊得不错。

郁诗看见,那高大青年的目光落在萧遥身上时,总是带着浓烈的倾慕。

她看了一眼那高大青年身上衣服的牌子,嘴角嘲讽地扬了起来,喜欢萧遥的和萧遥喜欢的,总是上不得台面,连一件贵衣服都穿不起。

不像她,身边围绕的,不是顾时年这样的,就是刑风那样的,都是人中龙凤。

顾时年响起的磁性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感觉良好,“萧大师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萧遥回头冷淡地看了顾时年一眼,“没什么。”说完就招呼青年导演继续走,不再理会顾时年。

顾时年看向青年导演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

郁诗心中暗恨,扯了扯顾时年,“时年?”

顾时年回过神来,没有说话,抬步继续往前走。

郁诗气炸了,看了一眼身旁的顾非凡。

她看到,顾非凡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带着十分明亮的神采,呼吸也有些急促。

忍不住了吧?

越来越多人看到萧遥的好,喜欢萧遥了,你再不动手,萧遥永远不会属于你的。

萧遥临上车前,对青年导演许敛道,“到时你开始拍摄了,提前给我或者二伯一个电话,我这里会准备好的。”

许敛不住地点头,“好,谢谢你们了。”

都说萧家仁义,不愧是真的。即使萧老爷子去世了,继承萧窑的萧遥也如此好说话。

萧遥回去的路上,再次接到顾非凡约去吃饭的信息,而且他还表示,他有证据。

她想了想,问:【你有什么证据?】

顾非凡很快回复:【你过来陪我一起吃饭,我把证据告诉你。】

萧遥回:【你先给我看证据。】

等了一会儿,见顾非凡回的信息就是没有证据,全是花言巧语,于是收起手机。

回到家,萧遥马上让萧二伯请保镖,“找到人之后,不要对外声张,悄悄地带进我们家,别让人知道。”

顾非凡总是想约她出去,还用那样的理由,她觉得他包藏着祸心不怀好意。

除此之外,郁诗接连在她这里受挫,估计也早忍不住要对她出手了,她不得不防。

萧二伯想起顾时年出入身边总是带着保镖,又想到萧遥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孩子也有保镖才安全,于是点头,马上去找人了。

萧遥等了一个星期,萧二伯找的保镖就到了,说是曾经认识的人介绍的战友,曾经在部队里做过特种兵的。

人以顾客的名义,偷偷来到萧家,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远一看到人就高兴地迎上去,说是想学功夫。

几个保镖被萧远缠不过,不得不教他打拳。

萧遥看了看,觉得这些都是高手,就放下心来。

晚上吃完饭后,萧遥在工作室里忙碌,见萧二伯进来拿东西,就叫住他,“二伯,保镖都是可信的吗?”

“放心,可信的。”萧二伯点头,“我特地通过外地的朋友帮忙找的。”

现在萧氏建盏是萧家独资的,背后没有靠山,除了得罪过以前和萧老爷子合作的投资人,还得罪了郁诗建盏的人,他也担心有人从这方面下手对萧遥不利,所以找保镖的时候,是充分考虑过可不可信这个问题的。

萧遥听了,点点头,等萧二伯出去了,拿出手机,见顾非凡果然又发了信息来,便低头给顾非凡回复:【明天上午11点我有空,在广悦大酒楼202包厢,或者你说个地址。】

顾非凡的回复很快:【就202包厢,我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萧遥笑了笑,收起了手机。

第二天起床之后,萧遥召集保镖,给他们分派了任务。

几个保镖都是经过训练的,对萧遥提出的怪异要求没有任何疑问,反而还指出萧遥计划的弊端,并又自动补全萧遥的一些计划,才点点头就去办了。

约莫上午10点半,萧遥带着一个保镖出门。

顾非凡激动地坐在包厢里等萧遥,想到那张美丽非凡的脸蛋,激动的心更激动了。

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并没有问题,心情更好。

萧遥来了之后,他会点一瓶红酒,红酒里放了他从酒吧弄来的助兴药,又重新包装好,萧遥一定看不出破绽的。

想到萧遥喝下加了料的红酒之后的样子,顾非凡激动得脸都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非凡连忙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10点55分,萧遥准时到达,推开包厢的门只身走了进来。

顾非凡连忙站起来,拿起身旁的一大束玫瑰花迎上去,“萧遥,你终于来了。想约你吃饭,可真不容易啊。”

萧遥没接他的玫瑰花,径直走到座位边坐下,“你不是说有证据吗?说吧。”

顾非凡并不生气,相反,看到萧遥这副不理会自己的样子,他再想到她喝下红酒之后会有的热情反差,更高兴更兴奋了。

他把玫瑰放在一边,在萧遥对面坐下,“咱们先点菜吃饭,吃完饭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

萧遥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她决定来赴约之际,就想过和顾非凡吃一顿饭的了,所以低头拿菜单点菜。

顾非凡等萧遥点完了,看向服务员,“再来一瓶红酒吧。”说完看向萧遥,“我约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同意出来和我吃饭,喝点红酒庆祝不过分吧?”

萧遥没说话,默认了顾非凡的操作。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萧遥默默地吃饭,偶尔回答顾非凡一两句。

顾非凡打开那瓶加了料的红酒,给萧遥倒了一些,“来吧,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

萧遥将红酒接过来,见顾非凡目中露出的欣喜,随手将红酒杯放在一边,“先说说我爷爷死因,还有你说的证据吧。”

顾非凡道,“我们先喝了酒再慢慢聊嘛。”

萧遥没有说话,继续吃饭,也没理会那杯红酒。

顾非凡笑道,“我听人说过那个卖药丸给你爷爷的,行为有些怪异。”说到这里举起红酒杯,“来,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谈,好不好?”

萧遥听了这话,想起私家侦探目前还没有消息,于是拿起酒杯,和顾非凡碰了碰,就抿了一小口,“还有呢?”

顾非凡笑道,“别急嘛,你一开口就问,一句话也不肯多和我说,我怕我说了,你饭都没吃饱就转身走人。”

萧遥听了,和顾非凡慢慢喝起红酒来,一边喝一边问话。

她不知为什么,问着问着竟然展现了精湛的问话技巧,甚至还在顾非凡的回答中推断出了一些顾非凡没有说的事。

萧遥对自己这种能力有点讶异,也有点怀疑,不敢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都是真的,于是和顾非凡继续聊。

喝了一会儿,萧遥的脸蛋红扑扑的,呈现出几分醉意。

顾非凡看到了,激动得坐到了萧遥身边,“萧遥,你知道吗?从前我觉得你好看,想追你,只是想让你做我的情|人,包|养你。可是现在,我爱上了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和你相伴一辈子。”

萧遥醉醺醺的,看着顾非凡,“你休想骗我,你喜欢的明明就是郁诗。”

“我没有,我不喜欢郁诗!郁诗看起来是朵白莲花,可是心黑着呢,跟从地狱爬回来似的,谁阻挡了她,她就会对谁出手……而且她是看谁有用就和谁好的,不管好人坏人都结交。”

顾非凡说到这里,看到萧遥红扑扑的脸蛋和泛着水光的眼眸,心中爱煞,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像卖药丸给你爷爷那个人,你知道吗?我见过她和人家说话呢。她那样的人,没有我堂哥的黑心肠,都不敢靠近的。你和她比起来,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不对,从前是个愤怒的小鸟,被人一刺激就爆|炸。”

萧遥见顾非凡盯着自己的眼睛一直看,下意识地用和善的目光看了回去,轻轻地道,“你醉了吗?你醉了吧,嗯,你醉了啊……”

忽听顾非凡傻傻地点头,“嗯,我醉了。”

萧遥闻言也顾不得装醉了,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惊愕地看向顾非凡。

这是怎么了?

顾非凡笑着看向他,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萧遥想了想,试探着问,“郁诗是什么时候和卖药丸的那个人说话的?他们说了什么?”

顾非凡侧着头,似乎陷入了回忆,“应该是三年前吧,我也不大记得了。她见了面又过了一年多,快两年了,那个卖药丸的才被曝光卖假药。”

萧遥记下这个信息,忙又问,“你还知道郁诗的什么秘密吗?”

她看出来了,顾非凡好像醉了,也像是被催眠了,所以问什么都会回答。

她一定要抓紧机会,将该问的都问出来。

顾非凡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秘密,有一天,我不小心听到郁诗和廖成钧吵架,廖成钧当时说,师妹,你那时候明明看见了,你也不说……然后郁诗说,师兄,你怎么能说我?你不也没说?那时我们年纪小,怎么知道他们是做坏事?”

萧遥听了不解,忙问,“你再想想,他们当时除了说这个,还说了别的吗?”

顾非凡抱着脑袋认真回忆,“我有点不记得了,就是听了一句……”

萧遥见顾非凡有点要从知无不言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心中大急,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连顾非凡是怎么进入这种状态的,她也不清楚。

萧遥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刚才发生的事。

很快,她放柔了声音,“你不要急,你慢慢想,那天,你听到郁诗和廖成钧在吵架……他们说……”

她语气轻柔,将顾非凡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了出来。

顾非凡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对,他们在吵架,他们说了那些话,嗯……我想起来了,当时他们是坐在车子里面说话的,廖成钧好像很痛苦,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开过车,我不知道车子不能乱碰啊……”

萧遥一下子站了起来。

车子不能乱碰,看见了没说……难道和原主父母的车祸有关?

她按了按砰砰急跳的心脏,重新坐下来,“还有吗?还有别的吗?”她的心紧张得提了起来,可是她的语气,却下意识地冷静下来。

萧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她用温和的目光笑看着顾非凡。

顾非凡还没有回答,包厢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萧遥以自己也没有想到的镇定对顾非凡说了一句“你没有喝醉,你清醒着呢”,然后转过脸,看向来人,“顾时年,你来做什么?”

顾时年见自己想象中的一切没有发生,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听说你在这里吃饭,所以也过来看看。非凡,约萧遥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萧遥有点担心地看向顾非凡。

顾非凡眸中闪过不高兴,看向顾时年时,脸上却又带着谄媚和热络的笑容,“就是普通的吃顿饭,所以我也没想到堂哥你也有兴趣。”

萧遥见顾非凡看起来很正常,还别有心机,不像刚才有问必答,暗暗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堂兄弟慢慢吃。”

顾非凡和顾时年自然一起出声挽留,但萧遥和他们没有任何交情,所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走到顾时年身边时,萧遥停下了脚步,看向顾时年,“听顾非凡说,你喜欢我?”

顾时年有一刹那的狼狈,瞳孔紧缩,耳朵一下子红了。

萧遥得到了证实,没有等他的回答就走了。

顾时年连忙叫住了她,“等等,萧遥——”他转过身快步走到萧遥身边,垂下眼眸深深地看向她,“没错,我喜欢你。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萧遥后退一步,“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说完不再理会顾时年,转身走了。

见萧遥走了,顾非凡才惊愕地看向顾时年,“堂哥,你不是……郁诗嫂子……”

“郁诗不是你嫂子,以后不用叫她嫂子了。”顾时年说完走到顾非凡身边,淡淡地看着顾非凡,“另外,非凡,你以后不能再打萧遥的主意,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顾非凡打了冷颤,“可是……你不怕郁诗生气吗?”

顾时年轻蔑地笑了,“我顾时年还没有怕过任何一个女人……”说到这里想起刚才萧遥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时自己的表现,加了一句,“就算怕,也只怕过萧遥一时半会儿……”

他说到这里,轻轻地笑开了。

那样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竟然如此美好。

爱情这回事,实在太神奇了。

萧遥一路沉思着走向自己的车子,顾时年喜欢她,是她从顾非凡的话里总结出来的,顾非凡没有直说,她自己总结出那么奇怪的结论,觉得不可信,可是又觉得不能简单粗暴地不信,于是才试探一下。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推断出来的很多内容,其实也是真的?

萧遥回到车子里坐下,早就在里面坐着的保镖递了一瓶酒过来,“这是顾非凡让换下的酒,我们回去就拿去做测试。”

萧遥点头,“拿到证明了吗?”

“我们去得早,提前埋伏,拍下了他们换酒的过程。服务员起初还说只是见原先的酒不怎么好,才换一瓶的,被我们拆穿里面有东西,要揪着她去给酒做化验,她就承认了,说是顾非凡叫换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也画押了。”

萧遥点头,说道,“这些作用应该不算大吧?”

“不会很大,但也会有作用的。”保镖说完,好奇地问萧遥,“萧大师,你那时是给顾非凡催眠了吗?我见他乖乖听你的话。”

萧遥自己也很迷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连这种情况怎么发生的也不清楚。”

保镖见她目光露出迷茫,当时在监控里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倒也没怀疑,笑道,“不管如何,他当时说的话已经录下来了,以后会用得上的。”

萧遥点头,回到家之后马上让萧二伯给私家侦探打电话,让他查那个卖药丸的人,再查当年原主父母出车祸时车子相关的记录。

忙完这些之后,她坐在桌子旁出神。

等回过神来之后,她看着纸上的文字有些吃惊:

郁诗,身高162,出身贫寒家庭,文化程度较低,内心自卑敏感,受过巨大的感情挫伤,被人背叛过婚姻,和刑风有过感情纠葛,知道未来的一些走向,疑似重生,喜欢结交未来有成就的人,不相信感情,但又渴望爱情。内心冷漠,对杀人没有负罪感,会把挡道的人当做敌人。曾身处高位并跌落底层,被人唾骂过

顾时年,出身良好,受过高等教育,内心冷漠,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萧遥惊讶地将内容看了又看,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分析这个。

她将内容又看了一遍,觉得对郁诗的概括没错,对顾时年的概括也没问题,但对顾时年的概括应该还没完。

郁诗知道顾非凡没有得手,知道顾时年出现,心中恨极,但是忍着气,没有和顾时年吵架。

她回忆了上一辈子的凄惨之后,很快静下心来,以发愤图强的精神,认真研究釉浆。

半个月之后,她也烧出了弯月繁星盏。不过她并未因此而停下,而是开始烧制自己研究的新釉料。

釉坯放入郁窑中开始烧制之后,郁诗长出一口气,开始将注意力从建盏中抽离,打算迎接那位即将到来的导演。

她记得,那名导演长了一脸的大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并不年轻的。

郁诗想起那名导演一开始是去小型建站作坊问,后来才去萧家的,郁诗开车去小型作坊那一带转悠。

转悠了半天,导演没见着,倒是和很多同行打了招呼,听他们赞扬萧遥,憋了一肚子的气。

郁诗带着一肚子的气,连饭也没吃,就回了郁诗建盏。

刚回到,就听到有老师傅在摇头,“真的,我儿子去看过了,真的租给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导演了,听说租金还很便宜。你说萧遥图什么啊,萧氏建盏名气这么大,何苦把传承一千多年的老窑口租给一个不出名的导演?”

“听说那导演长得高大英俊,萧遥很有好感……小姑娘家,虽然会烧建盏,但识人不深,等我见了她,一定要劝劝她才行。”

郁诗的脸色一下变了,连忙上前,“梁伯,你说什么?萧遥把建盏和老窑口租给一个年轻导演了?”

“是啊,听说剧组过两天就会去拍摄了。”梁伯看向郁诗,“你是她师妹,虽然有口角,但到底也是萧盏的弟子,你有时间,就去劝劝她,别糟蹋了那么一个老窑口。”

郁诗脑袋嗡嗡作响,不住地点头,“我这就去劝她,我这就去劝她……我把我们的建盏和郁窑租给他们!”

“好孩子……”几个老师傅听了她的话不住地点头,见郁诗急匆匆地出去了,低声感叹,“虽然会嫉妒萧遥,但毕竟还记着萧盏,不枉一场师徒名分。”

郁诗出了门,才想起还不知道导演的地址,郁诗马上打电话回去问,问出来之后,直奔导演下榻的酒店。

许敛听到助理说郁诗有急事要见自己,有点吃惊,他可还记得,那日他和萧遥从拍卖场离开时,郁诗看自己的眼神可充满了不屑呢,这会儿找来,是要干什么?

他想起萧遥和郁诗的关系貌似不大好,本来是不想见的,但转念又想,自己的经历比萧遥和郁诗丰富,没准能从郁诗口中问出什么东西,于是同意见郁诗。

郁诗坐在酒店楼下的餐厅等人,当看到许敛走进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这就是那个一鸣惊人的导演?

不是一脸大胡子的吗?怎么脸上一丝胡渣都没有,人还收拾得十分干净和清爽?

郁诗飞快地想着,脑海里忽然想起这导演看向萧遥时倾慕的眼神,差点吐血。

难怪没有大胡子,难怪收拾得这么干净,感情是遇见萧遥,爱上了萧遥,所以才着重打扮的!

所以,又是萧遥在坏她的大事!

该死的萧遥!

许敛见郁诗似乎在沉思,便在她对面坐下来,“郁大师找我有事吗?”

没见过郁诗之前,他也听说过平阳市最年轻的建盏大师是郁诗,对她印象是很好的,后来萧遥横空出世,以更年轻的年龄获得建盏大师的称号,并力压郁诗,他对郁诗的印象始终如一。

可是在来到平阳市,亲眼见过名声甚嚣的建盏双姝之后,他觉得郁诗压根没有资格和萧遥相提并论,或者说,提鞋都不配。

倒不是说郁诗烧建盏的手艺不好,而是郁诗的为人,和传闻中相去甚远。

虽然郁诗极力伪装,可他从小见惯各种会伪装的高手,哪里看不出郁诗的真伪?

而比起郁诗,萧遥显得十分真诚。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不该为名利所累,并以此教育弟弟。

郁诗回过神来,看向许敛,做出十分真诚的样子,用动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听说你租借了萧窑和萧氏建盏准备拍电视剧……因为萧家的老窑口是我师父的命根子,我师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宜损坏。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愿意无偿把郁窑和郁诗建盏借给你拍,你不要去萧家拍,不要动萧家的老窑口,你看可以吗?”

许敛面上带笑,看向郁诗那张极力做出真诚表情的脸,又看看她眼中的急切和功利,说道,“可是萧大师同意了租借给我。”

“我师姐她为人天真单纯,不会想太多,虽然是建盏大师,对老窑口很了解,但可能没有想太多,觉得拍电视有好处,就租借给你了……”郁诗说道。

她知道,一味踩萧遥的话,会引起对面人的反感,让对面的人对自己产生怀疑,所以没有说萧遥的坏话。

可她恨极了萧遥,无意识之中,却还是内涵了萧遥。

许敛听得分明,淡淡地道,“可惜了,我看不上郁窑和郁诗建盏。”

郁诗脸上的表情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敛。

外界即使曝光了她对萧盏这个师父薄情,暗中踩师姐萧遥,她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场下过面子。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导演,看起来才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副有教养的模样,竟然在她面前,把她的脸撕下来放地上踩!

许敛见郁诗一脸的难以置信,自然猜到她过去仗着样貌,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于是又说道,“你烧建盏的手艺远远不如萧大师,我看不上你的郁窑和你烧的建盏。如果我说话太耿直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许先生,我是否得罪过你?”郁诗没有生气,而是泫然欲泣地看向许敛。

许敛侧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天在拍卖场,你看我时,目露鄙夷,这算不算得罪过我?”

郁诗已经装不下泫然欲泣的美丽表情了,面容狰狞起来。

许敛再接再厉,“你明知道自己烧出来的建盏远远不如萧遥烧出来的,却骗我去拍你的建盏,这算不算得罪我?”

郁诗接连被如此羞辱,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许先生,你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绅士的男人!”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之际,她回过身来,愤怒地看向许敛,“许先生,我知道你喜欢萧大师,所以才故意这样羞辱我。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怕你的羞辱——”

许敛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既然不怕,走什么?回来继续听啊。你得罪我,我羞辱你,你偏偏喜欢扯到别人身上,你这个样子,太让人想羞辱了。”

郁诗差点气死,再也维持不住表情,愤怒地走了。

回到家,她才意识到,今天一切白干了。

她没能阻止许敛拍萧氏建盏和萧窑,没能和许敛交好,没有机会拿下建盏的中低端市场!

郁诗不甘心,她想到一个恶毒的办法,那就是先拍许敛那部电视剧,在许敛之前播出,让许敛白忙一场!

她握着拳头冷笑,“谁让我不好过,我也会让他不好过!”

说完,拿出手机给顾时年打电话,将自己的意思说了。

顾时年道,“只是一部电视剧,你怕什么?”

郁诗连忙说道,“可是我听说过,那部电视剧的剧本很好,能大卖的。你不是有娱乐公司的吗?抢过来先拍,根本不会犯法。”

顾时年不止一次听过郁诗类似预言的话,闻言有些心动,“我考虑一下吧。”

郁诗了解顾时年,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他意动了,很快会行动。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让顾时年坚定信心,“那个导演,好像就是上次在拍卖会门口和萧遥相谈甚欢那个人。”

顾时年一下听出她的小心思,淡淡地说道,“郁诗,你还挺机灵的啊。”

郁诗笑了笑,“时年,我等你的好消息。”

到了下午,她等来了顾时年的电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许敛……就是那个导演,是有后台的,不是我们可以欺负的。你给我收敛一些,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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