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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幼稚爱娇的钟母

燕京的阳光比江海市的更干冽, 像北方的酒,热辣冲鼻。

可当这刺的人眼睛都不太睁得开的光, 照在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绿色时, 却会让人觉得内心平静。

在燕京西郊, 居然还有座底面积这么大的别墅区,真的很令人惊叹。

北方的绿树参天, 怪石嶙峋, 高墙巍峨, 都透着男性的阳刚之美, 与柔美浪漫的江海市截然不同。

“我们进小区了吗?”鞠礼问。

“我们现在就在老板家的园子里了。”燕京的司机老李笑着答道。

“……”鞠礼以为这一切只会发生在郭德纲的相声里,却没想过, 现实中也会出现……

因为自己的贫穷和没见识,她默默羞红了脸。

香山别墅区位于燕京西边, 每栋别墅都是独栋。

钟老板家大概是买下了好几套别墅, 重建修整而成,才会大的像一片庄园。

轿车可以在整个别墅区环绕行驶, 一些运动区等特殊区块儿的路边,停有小型的摆渡车, 大概是用于别墅内代步。

平整的草场,网球场, 游泳池,

临墙而建的玉兰、银杏和樱花树都长的非常好。

小路边的冬青,草坪间的崎岖小路和小桥流水及假山……

大院落从进门起,便分好几进, 每一进的风景和风格都不尽相同。

慢慢从西式,过度到中式——

城堡,别墅,到中式楼阁。

当汽车缓慢绕行至最后的院子时,鞠礼看到了一个纯中式的朱漆大门。

若不是坐在车上,真恍如穿越一般。

绿树,假山,人造小湖,尖顶小亭,石屏,细竹,月亮门儿,青砖碧瓦和砖红的门……

俨然一座王府。

鞠礼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又因何而来。

更难以想象,钟立言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她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如何在这样的院子间玩耍,无法想象穿着开裆裤四处蹦跶的孩童,要如何与如此庄严的建筑融合。

更无法想象钟立言每天如何在这样的地方起床,学习,玩电脑,打电动,踢足球什么的。

这里真的是一个起床后从房间走到大门口,要用半个小时的豪门居所。

她终于想起漆敏讷和岳梦恬说起的关于钟立言家世的话题,说他家族起家靠的是房地产的。

超有钱。

以前或许意识不到自己跟老板之间的距离,毕竟每天见面,一起工作,即便他气质疏冷,但也偶尔会觉得触手可及吧?

但……老宅是这个样子的人,跟她真的生活在完全两个世界。

即便鞠礼很懂得如何挺胸抬头做出从容矜持模样,在司机停下车,她推开门一脚踏在地上时。

也不自觉生出些许卑微的怯懦。

刘姥姥逛大观园,比她想象的更惊人。

她手里的存款,不知能否买下她此刻站立的这一块儿土地。

什么时候,她能买的起一栋江海市的房子?

什么时候,能买得起一栋别墅呢?

又有没有可能,买下这么大一片庄园呢?

——一个刚毕业没几个月的,23岁女青年,如是想。

“有什么要拿的吗?”司机老李探头问。

“哦,我自己来。”鞠礼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后备箱里,拎出一盒蝴蝶酥——

任务装备绝对不能忘。

司机便在点头与她招呼后,开着车驶离了。

钟立言已经在两步外等她,鞠礼不再迟疑,快步行至他身畔。

像是猜出她所想,他开口道:

“我小时候,老宅并没有这么大,大概只有一个别墅而已。那时候也没有这么突出的古风。现在许多建筑,都重修过,已然变了样子。”

她听着他说‘而已’,忍不住又默默叹了口气。

“真好啊~”她由衷的感慨。

方才,当汽车绕行过游泳池时,她想,如果把游泳池租出去,不知道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绕行过宽阔的大草坪时,她又想,草长的那么好,脚感一定非常棒,如果做成足球场,租给足球爱好者,肯定很受欢迎;

路过欧式建筑时,她又觉得可以当旅游景点儿,或者做民宿;

而此刻,她脚踩着中式石砌的路面,望着墙上的筒瓦金钱纹,漂亮的梅花枝,又开始捉摸:

如果在这里开个影楼,专拍古装照,应该也能致富。

“唉……”可这里只住着一家人,打理的如此精致漂亮,也不过空置着欣赏而已。

“怎么了?”钟立言听到她叹气,转头沉眸询问。

“哦,没什么。”她忙打起精神,回以一个羞涩的微笑。

自己也太土包子了吧!

他又在她面上打量了几秒,这才移开视线。

——只是,鞠礼并没有发现,他对她的关怀,多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心虚。

……

……

钟母并不常在国内住,她上大学时就跟着父母出了国,后来嫁给钟立言父亲,才又回国生活。

丈夫死后,她便更多住在国外。

这次回国本来是游玩儿,见见朋友,准备住半年多就走。

却不想查出乳腺癌,虽是初期,医生称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但她还是被吓坏了。

连着哭了几天,她闹着要死了,将钟立言喊回来。

虽然逐渐的,也从乍闻生病的恐惧中缓回神来,但她仍抓着生病的事儿,一定要推着他快些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这些年,不是她在国外玩儿,就是他工作忙脱不开身,两个人鲜少见面,年都没在一块儿过几次。

可随着年龄增长,她也开始越来越渴望更亲密的母子关系。

自从丈夫去世,她和儿子的关系,好像就越行越远了……

今天,她特意打扮妥当,一大早就在等钟立言带着女朋友登门。

虽然他说他只是暗恋,还没敢开始追,叫她不要乱来,但……

她可不觉得这世上有自己儿子追不上的女人。

成为恋人,结成夫妻,都是早晚的事儿,只要儿子想要。

不过,她作为婆婆,还是要好好把把关。

万一这女孩儿特别凶,特别骄纵,特别刁钻难相处,那就绝对不可以。

她可不想以后被儿媳妇欺负!

一如既往,钟母思考事情,永远只看自己,几十年从未变过。

这样想着,她打起精神,时不时问身边的孙阿姨:

“我看起来厉害不厉害?”

“厉害的。”孙阿姨一边将一个花瓶摆在桌上,一边笑着道。

“能镇得住年轻女孩子吧?”她又有些不确定的问。

一边说话,一边坐直了身体,竖起眉毛,摆出个刁蛮表情。

“镇得住镇得住~”孙阿姨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笑着肯定道。

语气有几分似哄孩子。

钟母却似早已习惯别人这样与自己说话,丝毫没有觉得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念叨道:“说是已经进大门了,怎么还没到呢?”

一边嘀咕,一边捧起边上的水杯,轻轻啜了一口。

却在下一刻,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她吓一跳,忙将只喝了一口的水杯放回桌上。

摆出个斜坐着的姿势,爱答不理的挑眼皮,朝着门口望去。

动作有些僵,也顾不上了。

……

……

“整个这一片,都是后来我堂哥重建的,他偶尔会回来住几个月。”钟立言带着鞠礼进了‘王府’第一进大门时,介绍说。

“哇~”鞠礼一边感慨,一边心道:老板你还有堂哥呀?

可她不敢问。

“以前也是这种中式风格,但没有这么古风。”钟立言绕过一片假山,带着她穿过第二进的月亮门儿时说。

“喔~”她一边点头,一边心道:以前是什么模样啊?住在这种地方,晚上不会觉得害怕吗?

但她不敢问。

“……”再往里走,他却不开口了。

鞠礼能感觉到,越靠近他的家人,他的情绪就越低沉。

仿佛回家不是一件令人归心似箭的事儿,而是一种巨大的压力般。

在进门前一瞬,他深呼吸后,才推开门。

鞠礼以为会见到一群可怕的三姑六婆和古板男性,却不想大门打开后,厅堂里,只孤零零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这女人保养得当,穿着一身高订香奈儿,长发挽起,通身透着一种惹人怜爱的美。

即便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竟还有种类似朝气的神态。

“立言回来啦~”孙阿姨从窗帘后提着抹布走出来,口中虽然是喊他名,但语气却特别尊敬。

钟立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鞠礼走到桌边,他伸手轻轻搭在她一侧肩膀,示意她坐下后,才开口:“她叫鞠礼。”

“这是我母亲。”他又朝着坐在长桌首位的女人道。

这是一张放在大客厅西边窗下的长桌,像是餐桌。

大课堂里窗明几净,不似鬼片儿里的古宅那么昏暗。

屋子里有空调有电视,有黑胶片在轻轻哼唱。

“阿姨您好~”鞠礼被老板按坐下后,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将手里的一盒蝴蝶酥先放在了边上,莫名有些手足无措。

明明哪怕面对公司里的各种领导们,她都能压着紧张,让自己显得特别从容。

可在这样空旷的房间里,与一个不爱说话的老板,和一个一直还没开腔的老板母亲呆着,她居然有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鞠礼你好~”钟母终于说话了,她语声轻轻的缓缓的,一边说话还一边微微抬起下巴。

一派骄矜富太太姿态,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

只是那双并未浑浊的眼睛,却不似她表情那么沉稳,反而闪烁着盯着鞠礼,上上下下的打量。

鞠礼一下就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这眼神可不像是不好相处的刁蛮霸道老太太啊。

聪明的小秘书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就识破了钟母的伪装。

钟立言挑眼皮看了母亲一眼,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内门出去,不知去哪里了。

“……”钟母。

“……”鞠礼。

两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就这样被晾在了客厅里。

钟母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原本还装着的架子也装不住了。

儿子进门只为她们做了下介绍,就走了,一点儿多跟她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别说母子之间的亲热了,就连普通熟人之间的寒暄都没多一句。

她每次见到儿子,都觉得委屈,此刻那股酸劲儿又上来,眼圈儿居然有些发红。

鞠礼却很习惯钟老板这个状态,能给她们做介绍,已经是很不错了。

跟老板一起出差,一起开会,一起办公这么长时间,她也慢慢学会了面对各种冷场和状况时,如何独立解决问题,不完全依赖他。

“阿姨这件衣服好漂亮,我在国内好像都没有见过诶。”她挑起笑容,直接开口道。

虽然夸赞别人的衣服包包口红,在现在会显得有些土气油腻。

但对于两个陌生女人来说,拿它打开话题,却出奇的好用。

“啊,这是在国外特别定制的,好看吗?”钟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上穿的时候,她还担心这身衣服不足以显得她贵气呢。

“好看呀,我母亲就不敢穿粉色。但阿姨穿粉色就好好看啊,您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穿粉色显得很温柔。”鞠礼真诚的睁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很多时候,你跟一个陌生人相处,你如何夸奖这个人,这个人就不会自己觉在你面前维护怎样的形象。

果然,鞠礼一夸对方温柔,钟母脸上的笑容都软和了几分。

方才的委屈心酸全没了不说,想虚张声势的心思也忘了。

“是吗?三十多岁,胡说,那不是跟我儿子差不多了。”钟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鞠礼也跟着笑,从钟母的衣服,聊到了对方的保养方式,饮食习惯等。

她拿钟母当老板母亲般伺候哄着,想着反正见这一面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便各种放得开。

心里没有丝毫先入为主的忌惮和防备,显得特别讨喜可爱。

财神爷的母亲,大老板的母亲,你能不哄着?你敢不夸着?

钟母却不这么想,她是拿鞠礼当儿媳妇看。

本来以为两个将来要‘争’钟立言的女人,会剑拔弩张,却不想小姑娘这么会来事儿,嘴又甜,笑起来可爱兮兮的。

真是怎么聊怎么觉得喜欢,不一会儿就挪着椅子坐到鞠礼跟前,拉着鞠礼的手说话了。

一边聊天,还一边上上下下打量。

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亮亮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心眼儿多的小妖精。

人虽然瘦,但有胸,屁股也圆,以后肯定好生养。

爱说话性格好,以后说不定还能时长陪自己出去旅旅游,打打麻将。

到时候牌桌上一坐,儿媳妇把她夸上天,能嫉妒死其他牌友姐妹。

真是越看越合意,越想越喜悦。

只是,鞠礼一开始还挺适应。

但一会儿被摸手,一会儿被摸头,还被钟母热切的有些奇怪的眼神疯狂扫射,莫名的……

心里毛毛的。

老板母亲的眼神,会不会太赤i裸i裸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仿佛变成了狗狗眼中的大肥肉似的呢?

难道……是她表演甜美,表演的太过头了?

是……这样……吗?

……

钟立言从另一个门走回来时,便看到自己永远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的母亲,正拉着小秘书的小白手儿,亲热的说:

“囡囡太瘦啦,以后你常来家里坐坐嘛,我让孙阿姨给你煲汤,各种养生汤多喝喝很好的呀~”

“啊,谢谢阿姨。”鞠礼也不敢应啊,她一个当秘书的,天天往老板家里跑,喝老板家的汤,那成什么体统?

搞的好像她为了工作,不择手段,连老板的母亲都不放过似的。

好担心老板觉得她在拍他i妈i的马屁啊。

见钟立言出现,她忙坐直了身体,摆出个不那么喜庆的矜持笑容。

却发现钟老板瞧着他妈拉着她的手喊‘囡囡’,亲热的跟她亲妈似的,他居然也没有一丝异样。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说不定老板特别笃信她人品,根本不会误会她是想走后门儿的那种人。

自己坦坦荡荡,慌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又平静了下来,笑着跟钟母聊起燕京和江海市的美食来。

得力于这两个来月跟老板吃了许多大餐,她也能装一装美食家了。

然后,钟立言就发现,那些他吃过就忘,只当是谈生意见客户顺带吃一下的东西,鞠礼居然都记忆的极清晰,而且多角度点评,细致入微。

看来,他的确是去谈生意的,但她肯定不止。

吃饭的时候,她真的有,非常非常认真的在吃呢。

“我跟厨房说过了,准备开饭。”钟立言站在桌边,半边身子都朝着窗外,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就像在自言自语般。

“好啊。”钟母下意识的应道,说话时也带了笑意。

看向儿子时,眼神都是有些殷切的。

鞠礼发现,钟母好似也有些怕钟立言,而且与儿子相处时是本能的顺从。

一个话少的人,总是很难捉摸。

偏偏他又足够强大,是公司的顶梁柱,显然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钟母敬畏儿子,倒也很自然。

当钟母拉着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通往餐厅路上见到的摆设时。

她望着钟母的脸,只觉这位中年女性,早年丧夫,却仍保有孩子般的性情。

显然即便没有丈夫,仍生活在被保护的环境里。

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花朵,才能在五十多岁时,说话仍有年轻女人般的娇蛮气,有点幼稚,有些傻乎乎的。

她想到了一个词:

花枝招展,不耐霜寒。

正合适用来形容钟母,一个不需要有应付弱肉强食社会的智慧,只要做任性的孩子就够了的女人。

可以一辈子只做孩子。

也许失去一些历练,失去一些精彩。

可还是让鞠礼羡慕的一塌糊涂。

坐在饭桌边的时候,她心里一阵慨叹。

她也好想做一个一生都被照顾的人啊!

可反过来,再看沉默寡言,明明只有三十出头,却老成的像一位父亲。

他这个年纪的许多其他男性,还是电脑游戏和手游玩的飞起,像孩子一样没有责任心呢。

他却……

他如此有责任感,成熟稳重,威严淡漠,是否就因为这种倒置的母子关系呢?

望着钟老板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柔软。

听他母亲说,他父亲在他初中时就去世了。

他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学习照顾这个家了?

他学的顺利吗?

最终自己做到的一切,令他自己觉得满意吗?

那时年幼的公子哥儿,面临重大的变故,家族的压力,温馨家庭的破裂,以及一个没有办法承担身为母亲责任的母亲……

这就是他沉稳压抑,孤僻性格养成的原因吧。

尤其老板是那么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独自承担一切时,肯定很痛苦吧。

想揉一揉少年时候老板的头啊,要是能穿越过去,抱抱他该多好。

……

“来,吃点儿肉。”钟母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儿锅包肉。

“谢谢阿姨,您也吃。”她投桃报李的也往钟母碗里夹了一块儿。

钟母便弯着眼睛笑,“我牙口不好了,这道菜还是——你看看对不对胃口。”

她说到一半又停住,差点说漏了。

这道菜是她问过儿子,听说小姑娘是北方人,专门让厨师做的东北名菜。

儿子说过,他还没追呢,得装不知道,不能捣乱。

“很好吃。”鞠礼忙礼貌回应。

作为陪老板回家吃饭的小秘书,她老是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无奈感。

她觉得自己应该尽量降低存在感,可偏偏钟老板一句话不说,钟母又一直拉着她说话。

她真的……太难了。

“小礼啊,你家里几个孩子啊?”钟母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的闲聊。

“我和我弟弟,两个人。”她笑着答道。

“家里都有谁呀?”钟母又问。

“我父亲去的早,家里就我妈妈和我们姐弟俩。”虽然她也是幼年丧父,但母亲和弟弟真的都有很认真的照顾她,给她爱和温暖啊。

“啊,坚强的孩子。”钟母说着,伸长了胳膊,在鞠礼头上拍了拍。

钟立言抬头朝着鞠礼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感慨,母亲真的很懂得如何自然不刻意的探听别人的事儿。

他给鞠礼当了这么久老板,都始终对她家庭一无所知。

母亲才不过跟她聊了不到1个小时,就已经挖掘到了这么多小秘书的私事。

“有没有谈过男朋友哇?”钟母纡尊降贵亲手给小秘书盛了一碗汤,问道。

“啊,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之前一直忙学习,工作后一直忙工作,还没有时间谈。”鞠礼一边道谢,一边回答问题,开始渐渐有些如坐针毡的焦灼感——

不对劲啊,怎么老觉得怪怪的呢?

钟立言听到她这话,挑眉朝着她看了一眼。

没有谈过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吗?

那之前那个……

“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钟母又挑了挑眉,伸手帮她捏起勺子,递到她手里。

“啊,现在也还没有想过这些事。”鞠礼一边回答,一边转头向老板投去求救般的眼神。

老板,不对啊,您母亲会不会太热情了?

她只是个跟老板回家吃饭,顺便被带着的添头啊!

她只是个小秘书啊,弱小,无助……

钟母这么高强度的关注,和犀利发问,她快要招架不住哇。

钟立言淡然与她对视,又淡然转开视线。

伸筷子夹了块儿肉,慢条斯理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咀嚼。

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鞠礼咬住下唇,难道……钟母对每个跟老板一起出现的人,都会如此?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很自然?

她不应该太大惊小怪?

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鞠礼一边回答,一边转头向老板投去求救般的眼神。

老板,不对啊,您母亲会不会太热情了?

钟立言淡然与她对视,又淡然转开视线。

心道:妈!加油!多问!再接再厉!

【p.s.原句是不耐霜雪寒。耐霜寒往往是形容梅花的,我们的鞠礼才是耐霜寒的梅。】

【钟母的原型,也非常令人羡慕。一生没操过什么心,没吃过什么苦,真如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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