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本等的焦灼,听到门扉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视线猛地一转,就看见赵清淼和陆昀奇奇怪怪的并肩步出来。
常喜正要去拉赵清淼,视线移下,瞧清陆昀袖下捏着什么,分寸就抵在小姐腰窝处。这厮大不敬啊!她立马变了脸色,瞪着眼急喊:“小姐!”
“不必担心,你去准备马车,我们要去码头。”赵清淼面色无恙,或许怒意全压在眼底。声音显得清冽,余光瞟去陆昀,神态透着一股子淡漠与疏离。
常喜脑子微热无法冷静,只好跺了跺脚,心下一横,应个‘成’,直奔楼下‘咚咚咚’跑去。
陆昀看得出有些紧张,手心发汗忍不住尖刃抖了下,隔着衣袖戳到了赵清淼的肌肤,冰凉刺骨。
“现下就怕了?你要是后悔一切还来得及,我可以叫马车送你去官府投案自首。”
陆昀身子一凛,沉了声苦涩勉笑:“小姐,你别诓我了。刑狱是个什么地方,科考作弊又是个什么罪名,我都清楚的很。”
赵清淼不说话了。她最怕听什么人作孽都是有缘由的这种屁话,敢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常喜叫来的马车很快就停在了铺子后门。
两人上马,常喜提起裙摆要进车篷内,却被陆昀拦住。
“你来赶车。”他倏地落下青幔布帘。两人的身影被遮的严严实实。
常喜暗啐一口,侧身坐在一边,挥起了马鞭,‘笃笃’驾马往码头去。
无人发现,这马车将将离开赵家铺子,隐蔽处就现出了公服衣角。
“师爷神机料算,这陆昀果然就躲在赵家铺子。只是我们再不赶紧追,怕是要放过他了?”
师爷拍拍那人的肩膀,递个眼色道:“废话,咱们当然要逮人!可知府大人说了,这陆昀就是个鱼饵,幕后助他拿到试题的人才是主犯!咱们尽管跟着,等着他们汇合。”
那名官差摸着下巴,领悟道:“这陆昀逃走,我们在城里这么一搜,搞得引起那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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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帆船林立,江风习习,掠过商客的脚脖子,鼓起锦绣袍隆隆。
常喜将马车停下拴在桩上。陆昀谨慎的屏息,先挑开帘子看一眼,发现码头人头攒动,工人搬货忙的汗水直淌。这才放下心来,他随即收了匕首,再面带愧色的冲着赵清淼拱手道歉。
“我不该怀疑小姐。”
赵清淼掀掀眼皮子,不冷不淡的提醒他道:“过平台停着商船,旌旗上应该描着‘赵’字。就是我往日里用来运货的,闲置时候也会租给别家用,你去碰碰运道吧。”
话至此,就是再无瓜葛了。
陆昀心中隐隐一动,微热着眼眶,冲动的直接抓住了赵清淼的手,捧在胸前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从未瞧得上我?”
这又是哪跟哪。赵清淼嫌弃的皱眉,用劲一甩抽出手来,气极了反笑道:“我看你有闲工夫跟我扯,是不打算逃了是吧?”
“我!我只是觉得,有些话埋在心底太久,过了今日就没机会说了。”陆昀声音渐低,眼神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