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才跟关山说过自己从不做后悔之事,转眼就打脸了。
她现在后悔,非常之后悔。
早知道应该再等等的……
自打那晚过后,关山顺理成章、堂而皇之的搬进了东屋。
于是季妧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每次从关山怀里满头大汗的醒来,她就忍不住去想——冲动真的是魔鬼啊。
但凡她等个一月半月,拖到夏末、秋初,亦或深冬、孟春,随便哪个季节都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煎熬。
真的是煎熬。
三伏天,全年最炎热的时候,她扑倒了关山,从此单人房变成了双人房。
既没有风扇又没有空调,纳凉基本靠手动摇扇的情况下,她给自己找了个人形暖炉。
还有男子火力旺,这句话真不是说说而已。
季妧平日就算再喊热,其实也还好,直到和关山同居,她才真正领会到什么是热。
其实炕上空间那么大,原不必挤在一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人身上就跟安了磁铁似的……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夜里多了个打扇子的人。有好几回,季妧半夜醒来,关山手里的蒲扇都还在摇动。
若只是这样,倒也还好。
然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躺在一处,莫名其妙就会滚到一处。
每每运动完,季妧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其实做决定时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只是没想到,开荤后的老男人会如此可怕。
以往两人相处,亲亲蹭蹭,多是季妧主动居多,因为吃准关山不会如何,颇有些肆无忌惮,有时甚至故意撩拨。
现在就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了——不撩都恐怖如斯,若是再撩,那还不是找死。
自从越过红线,关山就仿若变了个人。
有人时还好,无人处,只要两人独处,搂抱这些都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季妧一个眼神过去,都能被他按进怀里欺负个天昏地暗,仿佛季妧勾引了他一样。可是天地良心,她那真的是毫无意义的一眼啊。
到了夜晚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化身猛兽,直如虎狼一般贪婪凶残。
季妧一度觉得关山把炕当战场了,骁勇到她不得不举白旗。
但是举白旗也没有用。
都说男人穿着衣服是君子,脱了衣服是禽兽,故人诚不欺她。
还是说从食草系进化到食肉系的都这么生猛?
好在关山是尊重她的,只要她摇头,他便不会硬来。
只是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昏头昏脑,不知怎么就……
说起来,自头回抱怨之后,关山再未弄伤过她,虽然一些细小的痕迹难免,但口勿痕相较于关山快被季妧挠花的背,根本不值一提。
季妧悚然发现,关山真如之前所说,做到了“熟能生巧”。
若不然她也不会嘴上说着不要,然后莫名就沦陷到极致的快乐中,分不出东西南北。
可是再熟再巧,她也不想夜夜被摊煎饼啊。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离我远点。”
季妧把关山的枕头使劲往西侧推了又推,直到离自己的枕头足有一米远,又在两人中间摆了个枕头以示楚河汉界,这才安心躺平睡好。
关山也没想到,圆房几天都不到,他就被嫌弃了。
仔细想了想,这些天他确有些贪索无度了,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要体恤季妧,但食髓知味,那种失控感……
上炕前他又看了眼季妧,见季妧已经闭上眼,只得吹熄灯,去到自己的位置躺下。
黑暗中,一阵阵的凉风拂来。
季妧翻了个身背对着关山,一遍遍对自己说着不能服软、不能服软……
就这样念叨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后半夜,关山望着睡迷糊后自动自发偎进他怀里的季妧,窗外月光映入深邃眼底,洒下星光点点,更有柔情隐现。
贴鬓厮磨,将人拥紧。
清晨,季妧睁开眼,又是被热醒的。
抬起手臂看了看,全是细细的汗珠。
季妧磨牙:“关——山——”
关山瞧着她气哼哼的样子,也不辩解,甘之如饴背下这口黑锅。
不过,背黑锅可以,一直楚河汉界可不行。
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也以为季妧的惩罚一两日便会结束,谁知几日过去,情况还是这样。
对此,季妧振振有词。
“天干气燥,理当修身养性。”
关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人生如朝露,行乐须及时。这话是你说的。”
季妧磕巴了一下。
“我、我说错了!人生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应该有诗和远方。”
“苟且?”关山反问,语气已经十分危险。
季妧这才反应过来,苟且在当前的语境下可不是什么好词。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关山点头:“嗯,你说。”
“此苟且非比苟且,就是吧……”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季妧就被苟且了。
第二天季妧扶腰爬起来,半天没跟关山说话。
两人就以这样的模式,“和谐”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因为季妧说过暂时不打算要小孩,欢爱时关山十分注意,直到发现季妧还在煮药喝,才理解她仍然怕有万一的心情。
一连好几日,关山上炕后自动自发的跟季妧保持距离。
季妧如愿以偿,反而觉得不对劲起来。
之前还如狼似虎,眨眼就如僧似佛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夜,关山刚有睡意,陡然睁开了眼。
发现季妧越过了她口中的三八线,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俩眼睛睁得很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大掌不由自主揽上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光果的肩头无意识摩挲着。
关山忍着喉咙里的干痒,开口:“做什么。”
季妧也不说做什么,直接动手——作乱。
关山原想岿然不动,奈何季妧这回是有意撩拨,他的呼吸渐渐加重,浑身肌肉也骤然绷紧。
到了终于绷不住的时候,揽着季妧的腰一个翻转,汗珠子顺着下颌线流了下来。
他看着季妧,隐忍中透着无奈。
要保持距离的是她,不要保持距离的也是她。
偏偏怎样的她,都让他无法抗拒。
抓住那双四处点火的手,关山哑声道:“别动,万一……喝药终究不好。”
从这简短的话中,季妧明白了原因,有些哭笑不得。
她确实怕有万一,但还不至于因噎废食。
看关山的反应,显然已是忍耐到了极限,他纯粹为自己着想,季妧又何忍看他这样。
“没关系,小心点便是,我们可以……”
说话间,季妧仰起脸,故意摆出一副索口勿的姿态。
关山目光沉了又沉,后半句便被吞吃入腹,连同季妧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