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已经到地方了,都下线休息去了。”
发现是岁、三尺水和唐青笠三人同时下线的年年转过头和西米尔说道。
“同时下线休息?”西米尔挑眉。
“看起来是这样子。”年年的语气没有起伏,似乎就连意识也变成了一潭死水,根本容不得任何溅起的小水花。
西米尔也不再多问,他知道年年这时候没有什么动脑子思考的心情,更没有和他讨论问题的心情。
不过,那几个人是被强制下线了吧?那说明那边确实是快到目的地了,而且……它似乎还找到了三个“听话”的保镖,是在提防他们这边的人找上门?
虽然西米尔算是九色登仙鹿的创造者,但可惜这位被创造者的智力并不比他差,甚至在对这个世界的适应上要比他好很多,在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时也比他要灵活彻底。
毕竟这就是它被创造出来的理由之一:在这个世界尽力生存并成为他的敌人,永远的敌人。
西米尔和年年各自怀揣着心事,走在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后,逐渐离开了这片被妖狼统治的领地。
再次上路的子墨一行人少了几分聒噪,却多了不少谨慎。
或许是因为真切地体会到了实力不足的无奈,这些人一边走一边也在讨论着技能技巧之类的话题,还时不时用刀比划两下,只可惜沿路的花草树木都遭了殃,全被当做了实验攻击技巧的目标。
年年似乎是在观察着他们,也似乎没有,除了依然在尽职尽责地充当着领路人的角色,其他时候便是懒洋洋地拖着脚步跟在众人身后,而西米尔则是悠闲地与她同行。
看似缓和了些许的关系其实比之前更生疏了吧?
微微回头看着年年的子墨心想,正好与年年没有焦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咳,老大。”有人凑了过来,鬼头鬼脑地瞟了身后的年年一眼。
“有话好好说。”子墨无奈地看着凑过来的阿沁。
“那个啥,在太白镇的人说……”阿沁小声且快速地说了几句,子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去看年年,又很巧地与年年对视。
只不过这次年年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情绪。
子墨叹气,等到阿沁说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向前走。
子墨转身,走向了已经把视线挪开的年年。
西米尔虽然一直看似悠闲地在林间漫步,但是他心头的焦虑却在一点一滴地累积着。
他们已经落后了九色登仙鹿很多,又在妖狼的领地浪费了些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及时赶到鹿溪,在九色登仙鹿占据此地祭坛之前成功地将它驱逐。
只不过看着子墨那些人已然如飞的步伐,和年年这边同样逐渐冷峻的面色,他并没有把心里的这种焦虑表达出来。
负面情绪可是会传染的,西米尔看着年年的侧脸想着。
今天这丫头的负面情绪已经够多了。
突然,他看到年年的面色微微一变,目光也有些凝重,随后就注意到了正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这里走来的子墨。
还不待子墨走到两人身前,年年已经淡淡地开了口:
“我听到了。”
“你自己听到的,和我主动告诉你的,”子墨站定,“是两码事。”
“抱歉,我的人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子墨的语气是些深沉的无可奈何和些微的忐忑不安。
西米尔不解地看向了他和年年。
“我的人在之前的那次冲突里,有些复活回了太白镇,有些复活回了长安城。回到长安城的那些自作主张地去通天楼散布了一些关于你和你手里武器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子墨看着年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毫不在意年年其实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情。
“关注这件事的人有不少已经聚集到了太白镇,试图进山找你,但是又不知道你的准确位置,不过,”
子墨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地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狗芽的复活点也在太白镇,他知道了那些人的来意,已经带着那些人向我们这个方向赶来了,而且,”
子墨再次一顿,随后在年年洞若观火的目光中继续道:
“他还半是猜测半是夸张地提到了你手里还有一些特殊的箭矢,完全不比手里的弓差多少,所以……”
“所以我现在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饽饽,也成了众人追逐的猎物。”年年继续说了下去,一边说一边看着子墨越来越难堪的面色。
“抱歉。”子墨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他还能说什么。
“狗芽,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年年突然问道,她还一直没留意过子墨那些兄弟们的名字,也一直没打算留意。
“对,”子墨点头,“你放心,只要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处理了他。”
狗芽这次不仅仅是充当了那些“猎人”的向导,还暴露了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和细节,加上这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子墨早已不把这个人当作兄弟。
估计狗芽也是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恼羞成怒地引着那些人来给自己这一行人添些堵吧。
“我知道了。”年年微微点头,随后就目不斜视地绕过子墨,继续向前走着。
子墨像是没有意料到年年会这般反应平平,有些怔愣着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是个大麻烦,但是那些人离我们很远,而且他们想要进到如此深山也绝不会太顺利,所以这并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麻烦,不需要太在意。”
西米尔走到子墨面前,看着他淡淡地解释道。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源头也在她自己,最多再加上狗芽这个催化剂,所以她大概会冷静地选择静观其变吧,在那些人彻底找上门来之前。”
“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追上九色登仙鹿,在还没有受到干扰前把此间事情了结。所以你看,她并没有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而是进一步地专注于最重要的事情。”
西米尔一边解释,一边赞赏道。
“这是冷静吗?”一直默默听着的子墨突然抬起头看着西米尔,插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这是冷漠呢?对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