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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侯门一入深似海

【一】《西江月.娇红记-上阕》孟称舜.元曲

醉看花前妙舞,

闲听座上新。

繁华冷落尽消除,

片晌顿成今古。

[:yu. 同“愉”;歌。]

大方找到了刘基,说明了情况。

刘基说:“他俩的婚姻,牵扯着两方面的阻力。一方是丞相,另一方是孙知之。所以,我们需从容易入手的一方开始操作。”

大方问:“谁容易操作?”

刘基说:“孙知之。首先得让他同意文娇和文秀的婚事,若他都不同意,我们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大方道:“是呀,可孙知之也是一个老迂腐,谁能说通了他?”

刘基说:“我去吧。”

大方高兴道:“好呀,就怕你也说服不了!”

刘基说:“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刘哥哥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服那个‘老夫子’。”

他俩来到了文娇家,孙知之出门迎接大方和刘基进了中堂。

刘基想支走大方,便说:“大嫂,你去看看孙小姐,让她好好养病,我刘某人一定按她的心思办好一切。”

红英带大方走出了中堂。

红英走出门的当口,又回头看了刘基一眼,心想:这个年轻的小个子,真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她不敢相信!

刘基看他俩出了门,便对孙知之说:“孙大人,我们开门见山了。”

孙知之说:“刘翰林请讲。”

刘基道:“你不要以为当今丞相是多大的靠山,不用两年,他一定倒台。”

孙知之吃了一惊,惊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刘基接着说:“所以,大人不能把孙小姐送入苦海,以至到最后祸及大人。”

孙知之问:“可我如何摆脱这门婚姻……”

正说着,文娇被红英搀扶着走进了中堂。红英说:“小姐一听刘大人来了,非得过来当面感谢大人。”

文娇走到刘基面前,双腿给他跪下,抽泣道:“望大人救小女一命。”

刘基赶忙扶起文娇,说:“孙小姐放心,我和孙大人正在商议对策。小姐回房静等佳音。”刘基一边说一边端详着文娇和红英,他总感觉她俩有几分的相像。

红英扶文娇走后,刘基问:“孙大人,这个叫红英的姑娘是府里的什么人?”

孙知之说:“她是本府侍女。”

刘基一拍手说道:“有了,我们唱一出‘狸猫换太子’。”

大方问:“什么‘狸猫换太子’?”

刘基说:“就是用红英姑娘换回孙小姐。”

孙知之有些不舍,问:“非得用红英换吗?用其他的丫环不行吗?我把其他的丫环都唤来,刘翰林都看看……”

刘基此时也看出孙知之和红英的关系不一般,便道:“府中还有长得和孙小姐相像的人吗?”

孙知之摇了摇头。

刘基笑了笑说:“是孙女要紧,还是红颜重要?”

孙知之的脸立马红了。

刘基对大方说:“听说丞相所有要娶女子的画像,都送到丞相府了。大嫂,你能把孙小姐的画像取出来吗?”

大方道:“能是能,但不能让我阿爸知道。”

刘基笑道:“所以,需要大嫂做一回梁上君子。但不知孙小姐的画像是哪位画师画的,孙大人,你知道吗?”

孙知之摇了摇头。

刘基对大方说:“大嫂,你去问问孙小姐,知不知道给她画像的画师姓名?”

大方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红英说,给孙小姐画像的画师姓李,‘潇湘馆’的小苹姑娘和他很熟。”

刘基说:“那这样吧,大嫂赶快回府偷出孙小姐的画像。”又对孙知之说,“孙大人速安排人去‘潇湘馆’找小苹姑娘,让他约李画师赶快带着空白画卷,就是上次选妃用的那种画纸……”刘基看了孙知之一眼,看他有些木讷,便道,“你让人把小苹姑娘约到这里来就行,我跟他说吧……”

大方回了丞相府,孙家小厮去‘潇湘馆’叫小苹去了。

刘基让孙知之提前做红英的工作,自己却来到孙家花园溜达起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院子,能演绎出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

当晚,孙知之宴请了刘基、李画师和小苹,红英在酒宴上佐酒并表演了歌舞。

【二】《西江月.娇红记-下阕》孟称舜.元曲

一段幽魂渺渺,

两行红泪疏疏。

贞夫烈女世间无,

总为情多难负。

按照刘基的计策,文娇和红英不但换了画像,而且还换了名字;不但换了住舍,而且还换了身份。就连病情文娇的病渐渐好了,红英的病,却天天重了;不但红英病了,连老头子孙知之也心痛地病了好几天,以至于连吏部也不去上班了。

刑部侍郎赖常俊受丞相之托来到孙家探视孙知之一家人,顺便送来了彩礼。

赖常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下养着一大批爪牙无赖,专以告密为能事,常常探人隐私,罗织罪名,陷害忠良。此人被伯颜所重用以来,更加地胡作非为,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角色。

孙知之对于赖常俊的阴狠毒辣,自然是早有所闻。因此,当他踏进孙家大门一刻起,孙知之便知道厄运来临了。

赖常俊笑嘻嘻地说是受托前来探视孙知之和文娇的病情,并十分礼貌地传达丞相对娇小姐的倾慕之情,貌似诚恳地劝说孙知之:“一女何足惜,倘若能因此讨得丞相的欢心,老兄必能进官加爵,到时还望多多提携啊!”

然而,孙知之早已是冷汗透背,不敢怠慢,拖到午饭过后,只好答应明天就把文娇[红英]送入丞相府。

【三】《再团圆.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芳心一点,

柔肠万转,有意偷怜。

孜孜守着,

甚日来、结得恶因缘。

言是心声,

明神在上,说破从前。

天还知道,

不违人愿,再与团圆。

京城的深秋,异常地寒冷。

明天,文娇,不,红英就要出嫁了。孙知之在书房内,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午夜时分,他仍然独自枯坐灯下,愁思缠绵,了无睡意。

这时,红英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孙知之的面前。

她秀目流转,眼光中饱含了深情、感恩、怜悯、忧郁等诸多的复杂意念,迸发出以身相许的决心,象是溃堤的洪水一般,猛地扑倒在孙知之的怀里,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贞洁的胴体献给了深爱已久的心上人。

孙知之紧紧抱着长久以来爱如瑰宝的美娇娘,害怕稍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烟消云散,留下一个孤独的自己。

夜,更静了。

美丽的一切,刹那间变成了永恒……

【四】《我怎么哭了》孙仪.词 刘明瑞.曲 陈思安.歌

一大早,梳娘们便来到了孙府,给红英迅速化好了新娘的装束。

当迎亲的喇叭吹响的时候,却不见了老太爷孙知之的身影。

[歌曲]“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忽然间我感觉好象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应该回头,还是在这里等候,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

红英来到书房,拉起落泪的孙知之,说:“你送我上轿吧。”

[歌曲]“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你身旁!我说过我不会哭,我说过为你祝福,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主张。”

孙知之牵着红英的手,把她送上了花轿。

[歌曲]“虽然我知道在离别的时候不免儿女情长,到今天才知道说一声再见需要多么坚强。我想要忍住眼泪,却不能忍住悲伤,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

花轿吹吹打打地抬走了,好像把孙知之的心也挖走了,他一直凝望着那轿子远去的路。

【五】《赠婢》崔郊.诗

公子王孙逐后尘,

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丞相府中佳丽如云,歌女舞姬终日轻歌曼舞,香艳至极。

在伯颜看来,孙文娇[红英]就象是生长在深山幽谷中的一朵奇丽的野花,没有经过人工修饰的歌喉和舞姿,别有一番原始风韵,美得自然、淳朴,山野味十足,因此使他获得一种意外的享受,一时对孙文娇[红英]宠爱不已。

但是红英心中忘不了孙知之,对伯颜是若即若离,巧妙周旋,歌舞之外,不肯轻易失身就范。

红英的离去,孙知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起来。

他感觉活着没有意思,心中是无边的空虚、寂寥、冷清与伤心。再听不见红英那柔媚的声音,再也看不见红英那婀娜的倩影。生活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如此苍白,没有了生机,也没有了希望。

孙知之叹道:就算是能够加官晋爵,对自己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五】《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李煜.词刘家昌.曲 朗嘎拉姆.歌

孙知之常常独自一个人缓缓登上空空的西楼。

他抬头望着天,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月相伴;他低头望着地,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

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凉的秋色之中。那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让人心乱如麻的,不正是那一团情思?

那悠悠愁思缠绕在心头,却又是另一种无可名状的苦楚。

远处飘来了红英酸楚的歌声

[歌曲]“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孙知之对着这弯残月述说起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歌曲]“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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