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仙宗,封剑岭内门。
在一座青山之巅,执法殿便坐落于此。
封剑岭的执法殿是一座圆形宏伟宫殿。
殿中无装饰,四周次席由下至上,呈环形阶梯模式延至屋顶,显得威严压抑。
殿中央的铁铸邢台间,此时正站着一位身着封剑岭黑色道服的青年,其手脚被某种禁制封锁,完全无法行动。
他的前方有一椅背极高的铁铸法座。
此间坐着的正是一席白袍的三长老秦洪延。
四周那整整上千次席坐满了审判执事。
其余十二长老早已驾临,在四周最前方次席听审。
如果梅苏儿在场。
定能认出。
这奸细头目竟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消失在其他人命运线中的那位封剑岭师兄,黑衣青年。
也就是曾经在封剑岭禁制山门外,站在树上和梅苏儿对视的那位声音嘶哑的黑衣青年。
此时。
那青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秦洪延。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再辩驳些什么。
但他却很疑惑,他们是怎么查到自己身上的。
虽是这般想,当这青年却似乎并不害怕,反倒很淡定,似乎还有后手。
他忽然笑了。
笑的很无奈,觉得很没有意思,也觉得有些意思。
于是便问:“我很好奇一件事。”
秦洪延很高兴。
以至于,从坐在这里开始,他的脸上就充满了笑意和得意。
“我猜到你会这么问,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的确,秦洪延很想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发现他才是那位隐藏极深的九洲奸细。
青年没再说话,极有兴趣地开始洗耳恭听。
“你隐藏的真的很好,从始至终也没有漏出过一丝破绽,而我也早已知道你是众多奸细中的一员,但我却无法判断你们之中谁才是奸细的头目。”
“只是,你们九洲的人都很蠢!”
青年忽然皱眉。
秦洪延开心地笑了笑继续说。
“九洲修真者很喜欢扎长辫,这是你们的风俗,也算是一个特点,这种发式很干练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但这却不是暴露你们身份的原因。”
“哦?说来听听。”青年再次来了兴趣。
“你们九洲的信仰便是那天外宇宙中的九颗星辰,所以你们对九九之数有着不同的理解和崇敬,所以九洲中人不仅是修士,乃至九国皇室,甚至凡人,每逢双九之日,皆会祭拜九星,焚香九支,接受九星星辉洗礼,故曰星祭大典,这便是你们九洲的信仰。”
“所以呢?”青年问。
“所以,你们这些九洲奸细的身上本应该会有香火之气,但为达目的,你们却放弃了这一礼节习俗,虽堪称严谨,但这却恰恰在说明一个问题,你们在掩饰。”
“只不过,这也不是暴露你们身份的原因。”
“所以说,你们九洲的人都很蠢。”
听到这个‘蠢’字,青年是再次皱眉。
“蠢就蠢在,即便你们将那些天资不错的襁褓婴儿早早送来我皓月洲,你们还是要遵循你们九洲老祖,九大天尊的恶习,将那不知所谓的九星印记,烙印在那些婴儿的左肩后侧。”
“美名其曰,区分你们九洲大地、九国人士的身份,实际,这就是一个很蠢并且自私的行为,我很想知道,你们九洲的那九位天尊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害怕孩子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吗?”秦洪延说到这,忍不住笑了。
那青年咬着牙,是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先前的淡然早已消失不见。
“所以,找到你们这些奸细很容易,哪怕老夫不用神识去窥视你们,也能凭借你们的那些不知所谓的计划,查明所有奸细的身份。”秦洪延说。
“你这种行为简直无耻!”青年气急。
秦洪延扫了一眼他的左肩,笑道:“你那印记很有意思,‘天英’二字代表的应该是你们九洲九大宗门中的佛宗‘天英湖’吧?这么说,你是佛宗弟子?”
青年没有说话。
“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说说,我是如何发现你的吧。”秦洪延不紧不慢。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猜青仙宗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应该都是为了抓你所布置的计划,所以你不会中计,而我为了抓你也有想过你会不会去做一些蠢事。”
“事实证明,你真的很聪明,但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知道如果借这次机会外出,去执行你的新计划,定会被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当场抓获,所以你选择留在封剑岭,为的就是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应该觉得没有申请去布置八千禁令的封剑岭弟子不在少数,所以你认为,留在封剑岭中的弟子会很多,所以即便你没有申请外出,在如此多弟子当中,也不会被人注意。”
“我说的对否?”秦洪延问。
青年早已是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惊道:“那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的?”
“很简单,你有没有察觉到一个问题,那些留在封剑岭中的弟子都很面生?”秦洪延笑道。
青年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一向独来独往,在封剑岭中可以说你没有一个好友,所以对于那些生面孔,你根本不会在意,也不会起疑,我说的对吗?”
“而那些扰乱你视线的人都是我幽月峰中的弟子,而封剑岭中的所有弟子,包括你手下的那些奸细,一个不剩,全部不在封剑岭当中,所以抓到你很容易。”
“那么,留在封剑岭中的唯一一人就是来自九洲的奸细头目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抓你是一件很简单,而且很没有意思的事?”
秦洪延笑的更开心了。
青年脸上的震惊忽然消失。
然后再次恢复平静淡定。
他说道:“如果我申请外出,然后去执行我的新计划,在你们来看,我的新计划不外乎针对梅苏儿,或者直接抢人,那么我定会被你们当场抓获,所以我只能留在青仙宗开始重新布置。”
“而这,也是我认为最好最稳妥,也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一个方法,所以我认为我不会中计,呵呵,只是没想到,你们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外面!你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是打算故布疑阵,扰乱我的视线,然后瓮中捉鳖!好计划,我的确输了,我不得不佩服你,三长老!”
秦洪延又道:“你错就错在为人太过低调内敛,若你多交一些朋友,定会在当日发现那些弟子外出执行任务的举动有猫腻,这个时候,你也会申请外出,以你的头脑,你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找梅苏儿,如此,我们便无法抓住你。”
“当然,我们也可以将所有九洲奸细抓起来,然后全部处死,那么,你也会死,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吗?”秦洪延问。
青年不解,甚至很好奇,他为什么不会这么做?
“很简单。”
“这个答案是一个秘密。”秦洪延笑了。
青年的脸顿时黑了。
“只是,我很好奇,以你的修为又怎可能避开我的视线,在蓝随想的饭中投放一粒筑基丹?”秦洪延忽然严肃起来。
“很简单。”
“这个答案是一个秘密。”青年也笑了。
秦洪延的脸比他的还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