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幽蓝之焰 >幽蓝之焰

第六十一章 黑暗的门

驶过了一片黑影,迎来的,是另一片黑影。

但它比先前的黑影,要长。

长了大概三倍。

“组长,这东西,会不会是海草?”

它们相隔如此之近,彼此之间却泾渭分明。

“不可能,你看那些线条的摆动,还有它们的长度。”

“在海底巨大的压强之下,海草绝不可能如这般随意摆动。”

“而且,它们太长了。”

“如此长度,以海草的强度会被压力给扯断,至少也应该被连根拔起才对。”

“依我看,它们就像头皮上的毛囊。”

组长有了个更大的猜测。

毛囊,正是如这般的东西。

一茬茬,彼此靠近,却又簇簇分明。

“难道这颗星球,比那则传说还要可怕?”

未知,带来恐惧,也带来好奇。

“那颗星球,就要再现了,而我们,将作为见证者。”

组长终于明白,自己果然会死。

但他更明白,自己想去,无论如何都想去。

“继续前进。”

“在某个地方,一定有着线索。”

潜艇驶过两簇黑影之间,就像走进了一扇门。

大开的门。

门后,有光。

那是一片很柔和的光,与海水浑然一体,却又如此鹤立鸡群。

“组长,不能再前进了。”

探测器已发出了危险警告,探测员擅自将潜艇停下。

“继续前进。”

组长却已打定了主意。

“不能再前进了。”

这种情况下,探测员有着至高无上的决定权。

“继续前进。”

组长一字一句,不容抗拒。

“组长,你为何要坚持?”

探测员的坚定,出现了缺口。

这也是所有组员的疑惑。

“去见证一个奇迹,难道不是很美妙吗?”

组长看着那光,仿佛连心都已被掳获。

多么可笑的理由。

“你疯了,不要拉我们送死!”

四个组员共同反对,不约而同对组长出手。

没有过多的骚乱。

战斗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怎么可能?”

组长所在,宛如禁区,无论如何都难以触碰。

“你们以为,我救你们,是白救的吗?”

组员们终于回想起来,组长的智慧,是如此超群。

奈何为时已晚。

“你不能这么做!”

四位组员,失去了挺拔的身姿,被不断压缩,变为了四团皱巴巴的东西。

“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组长冰冷的声音,不负他的温度。

“要怪,就怪你们不长眼,来妨碍我!”

他又是如此炙热。

随着潜艇的下潜深度变化,四团毫不起眼的废弃物混在海水中,被排出。

挤压、崩裂的声音,是否如曾经彼此互助般悦耳,亦或是一如往昔的冰冷。

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了。

死亡的金属,比死亡更加寒冷。

但它们的冰冷,无法浇灭组长的热情。

潜艇驶向那道光。

白光,取代了一切。

紧接着,是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潜艇中响起了仓促的警报。

“让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在黑暗即将取代光明之时,组长发出了怒吼。

他的空心身体之中,似有炸弹在炸开,欲将他粉身碎骨。

可他的体外,是以京为单位的巨大压强,将他的身体不断向内挤压。

在两种不可抗力的共同摧残下,组长的固有结构在瞬间崩塌。

可他却未死。

在这挤压之中,他的生命被禁锢。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禁锢有多长,组长已无法思考。

他的一切都在消失,重建,又消失。

“我的记忆……”

“我的感觉……”

“我的一切……”

它们没有消失,它们就在这里,只是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

组长再也找不到自己。

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可他“眼前”的左旋粒子告诉他,他的苦难才刚开始。

那比世间任何钟表都要准确。

在不到十兆亿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组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几百兆次。

每一次死亡,都会有一个自己被复活。

但在太多次之后,他已记不得自己。

当第十兆亿分之一秒终于到来时,他失去了意识。

就像丧钟带走灵魂。

被挤压的灵魂,看见的,是光明。

“这里是……”

他看着自己发光的手,就像在看一双发光的手。

“发什么愣,快走。”

他这才看到,在手上,有两根绳子,黑色的绳。

一根绳上,还有另一只手,黑色的手。

手的后面,是一头牛,直立的牛,长着手的牛。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牛头试着一用力,那发呆的白光人便随之移动一步。

“你死得太惨,已经傻了,我带你走。”

牛头果真接连不断地走起来,就像牵着一个发光的人形气球。

他却不是太可爱的生物。

路,也不是可爱的路。

他不停地走,路不断地晃。

“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摇啊摇,摇过奈何桥。”

摇晃的吊桥上,看不到边,只有一根延绵无尽的黑绳,连着看不到的远方。

“黑。”

白光人突然发出了声音。

牛头停了下来。

“等走了九个月零九天,就不黑了。”

可还是黑。

“九。”

白光人又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地上千年,地下一天。”

“久,还是不久,等喝了孟婆汤,又有何区别。”

牛头又自顾自走起来,牵着白光人,就像牵着一头牛。

“黑。”

白光人还是觉得黑。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哪怕再黑,牛头却始终稳健。

“黑。”

“黑。”

“黑……”

白光人只知道黑,牛头却知道得太多。

“世间索求太多,便欠下了债。”

“这里,原本不黑。”

他只是一头牛,不想去弹琴,更不想弹给一个傻子听。

他只是负责过桥。

但他感受到了阻力。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傻子如此在意?”

牛头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白光傻子。

“黑。”

傻子仍在重复这个音节。

“原来我看错了,你并不怕这黑暗,反而对它情有独钟。”

牛头忽然咧开淌血的大嘴,露出一口森红错乱的牙。

“我已记不得过了多少次桥,可喜欢这黑的,你是第一百三十七个。”

“可在一百三十七中,你是唯一一个傻子。”

牛头大嘴中的血流淌得更加汹涌,淌在桥上,徐徐铺开。

“傻子,我送你去看看,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血,汇聚成线,自桥上滴下,落入黑暗。

血中,载着一道白光。

相关推荐:同桌大佬又犯规我的位面物语穿成白月光落地成霜乒乒乓乓是爱情呀我在美食的俘虏里吃成神我叫巴克末世寒月家有儿女是巨星重生后我有了锦鲤运诸天最强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