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能不能从李唯西这里问出什么,结果显而易见是不能的。
他是沉砚风的人,对沉砚风忠心耿耿,估计沉砚风放的屁他都觉得是香的。
咳咳咳虽然有点儿不太礼貌,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李唯西低声嗯了下:“可以。”
我们就站在门口,我故意放低声音问:“我知道有些话也许你会为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句实话,宋百川的事情,是沉砚风授意的吗?”
李唯西丝毫不意外,仿佛早料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礼貌地望着我,声音也始终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他说:“太太,沉总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这些走必须按照正常的法律途径,即便沉总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更改得了法律,您说呢?”
李唯西的话棱角两可,他的回答更是让我陷入沉思。
跟没有回答没什么区别,也许他不回答我还知道如何去定位跟沉砚风之间的关系,现在这种回答让我陷入困境。
我看着李唯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里剩下的话也问不出来了。
李唯西注视着我,他说:“太太,每个人都有苦衷,不一定完全都是恶意的,沉总对您是真心的,您跟他既然已经有了孩子,那么就是不可分开的一体,这一点,您应该不能忘记才对。”
“我的话有点多了,还望太太不要计较。”
李唯西说完,礼貌而疏远的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门关上,外面的大门也传来了开门声我才回过神,光着脚走会客厅,电视哪里还看得进去啊,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
我在楼下坐了很久,上楼时连鞋子都忘记穿,我也没有留意到,回到卧室里,沉砚风刚洗完澡出来,看见我从外面走进来,又是光着脚的,他皱着眉,大步朝我走过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力度着实不轻,低沉的喝道:“迟意,为了跟我生气现在开始作贱自己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以为生病了难受是在我身上吗?嗯?”
我被沉砚风这一举动弄的懵逼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冰凉,轻轻颤了颤眼睛,眼前的男人眼底全都是生气的怒意,他是因为我不穿鞋不爱惜自己所以生气动怒么?
他这样做让我愈发的矛盾。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明明对我做了伤害的事情,现在呢?是要给我一颗甜枣么?
我半响都没有出声,他的声音又缓缓响起:“你可以恼我,但我希望你多年之后才能像如今一样跟我闹脾气,即便是生气,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你是一个母亲了,你都这样不爱惜,又怎么爱泡泡?”
说着,他的手松开我,顺势滑落牵着我的手,然后走去沙发坐下,又将自己的鞋子脱掉给我,而他光着脚看着我:“先去洗澡,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嗯?”
他就是这样,让我根本就分辨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恨透了这种感觉。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沉砚风说完这句话后就出去了,我在沙发上定定地坐了会儿,然后才起身去洗澡。
等我出来时,沉砚风已经躺下了,给我留了灯,今天晚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走进了一步,又好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这种感觉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不知道?
顺其自然吧。
如果我的心,真的可以说服自己,我也会接受,但是说服不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和沉砚风今晚开始有了变化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会偶尔说一句话,不过大多数都是他在主动,问我我回答而已。
这种相处比之前那些天要好很多了。
但老天终究不愿意要我们好过。
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本来要去见宋百川也没有见到,宋烈得知我的事情之后,也没有怪我,只是转告我:“叔叔让我告诉你,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他没有什么事情,一切都挺好的,你不需要太担心。”
“什么时候开庭?”
“两天后。”
“我能去吗?”
“你有时间当然可以,如果要来我去机场接你。”
“好。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跟宋烈聊完,我已经有了主意了。
沉砚风这几天对我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也不会刻意盯着我,但还是不得不以防万一,所以我让展信佳来家里找我,借着出去散心为由,我虽然小产还没有一个月,但现在也能出去了,沉妈妈是答应的。
至于沉砚风,我没有直接告诉他,让展信佳陪我去了机场,我们坐的是去雪城的飞机,到了雪城之后,我和展信佳坐的高铁过去,之所以选择坐高铁,是想着沉砚风若是要查的话,没有那么快查到,毕竟他想不到啊。
折腾了一天才到北城,我没有告诉宋烈,而是带着展信佳去了宋百川的别墅,有阿姨长期打扫,所以也不会脏乱。
点了外卖,又各自分开去洗澡,沉砚风的电话也在我们吃饭时打来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
展信佳说:“接吧,你不接他更觉得你心里有鬼。”
我这才咬牙接通了。
沉砚风问:“在哪?”
“妈妈没告诉你么,我跟展信佳来雪城了。”
“雪城?去雪城做什么?”
沉砚风的语气听着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人隐藏的很好,所以也不得不注意才行,我说:“当然是散心,天天待在家里,我都快发霉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
“好,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哦。”
然后就这么轻松的过关了?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啊。
展信佳说我就是想太多了,也许沉砚风根本就没有怀疑什么。
听她这样说,我似乎才放松些了。
两个人吃过晚饭后,便是各自的私人时间了,晚上我们睡一张床,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认床的。
明天就要开庭了,我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场面。
宋家人是否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见到我,是不是会责怪我?
我倒不是怕担责任,只是不想面对宋家那些人的嘴脸。
我会觉得很累。
.......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就起来了,然后就打电话给宋烈。
一直没有联系他,他估计都以为我不会来了。
电话接通,我告诉他我已经在别墅了,让他去法院的时候顺路过来接我,宋烈很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时间太晚就没有告诉你了。”
“好,你先等着,我这就过去接你。”
“嗯。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跟展信佳才开始收拾,早点是昨晚剩下的,随便吃了点儿,也不太饿。
宋烈过来的很快,他自己开着车。
上车后宋烈才问我:“你过来沉砚风不知道?”
“知道,我跟他说了。”我撒谎了,我这样说,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宋烈心里不要把沉砚风想的那么坏,可能我比较适合做婆婆,不会传话,在谁面前就说谁好话,我这样的人其实活的也很累,要平衡所有人的感受。
我这样说,也不知道宋烈是不是会相信,总之他没有问我,我也没有再继续说这个。
一路到法院不到半小时,我们先去候着,前面还有人在开庭,这个时候律师也来了,跟我们说了今天的内容,之前寻找的证据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大的作用,这件事情开庭一次肯定是不能拍板的。
我不太懂这些,只能听律师和宋烈聊。
目前律师也没有多大把握可以将这件事情与宋百川完全划清。
在开庭还有五分钟前,我们进去庭审室了。
来的人并不多,只有我们几个。
宋百川被带出来时,他一眼就看见我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其他的也还好,主要是瘦了,在里面肯定吃不好又担心外面。
看着宋百川我的心都揪成团了。
虽然我们才相认没多久,也没有多少感情,之前还因为宋琳琳的事情一度闹了别扭,可终究是有血缘的情分在。
哪怕是一个朋友,我也会很着急很担心,又何况是自己的亲爸爸呢。
宋百川对我不错,十分的疼爱,对泡泡更是捧在手心一样。
所以我怎么能不担心?
注视着宋百川,他也看着我,眉头紧锁,我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所以这场庭审的内容也没有听太清。
结束之后,我们也没有机会碰面。
从法庭出来,宋烈问了律师目前的情况,律师说:“刚刚跟宋总说了两句话,问了他的意思,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顺其自然,看样子,宋总好像没有多大的辩解意思。”
宋百川这样让我很不明白,什么叫没有什么多大的辩解意思啊?
他是不想出来吗?
我很恼怒。
我有些激动,问律师:“你有没有跟他说明白啊?”
“宋小姐,我当然有,这个是我的专业,您不能质疑我的专业吧?”
律师只知道我是宋百川的女儿,所以也以为我也是姓宋。
我没有解释,这个时候哪里还在意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