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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自私一把

湘文顿时便有些生气起来:“你比我还大几岁,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没办法,钱如意养的娃,性子多多少少得随她,极容易就不耐烦起来。

太子闻言,豁然坐起身来。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泪痕,可是神色却忽然严肃起来。这样突兀的一下,倒是把湘文吓了一跳。他似乎这才又想起钱如意之前的教诲。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那太子先是直楞楞的看着湘文,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的平复,问道:“你是谁?”

湘文道:“我叫湘文。”

太子重复道:“你是谁?”

湘文解释道:“我爹叫卫越、我娘是天佑土司。”

太子板着脸:“哦……”一语未完,声音再次哽咽。

湘文看着太子的样子,就是一个十分伤心的小孩儿而已,无论如何怕不起来。试探着走到他面前,探着头望着他:“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伤心?”

太子看湘文,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儿而已,因此便也没了什么戒心:“如果你娘死了,你难道不会伤心么?”

湘文毫不犹豫得反驳:“你娘才死了。”

“哇……”太子又哭了。

湘文顿时懵了:“你怎么又哭了?”

太子嚎哭道:“我娘就是死了啊。”

“啊?”湘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十分愧疚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太子先前已经哭了许久,这个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力气再接着哭了。湘文劝了他两句,他也便渐渐的止住了恸哭。湘文却忽然伤感起来,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太子道:“你又为什么哭?”

湘文道:“我想我娘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我还想我爹。太妃奶奶说,我爹等春闱过了就会来看我,可是秋闱都过了,也还不见他来。”

太子问道:“你爹叫什么来着?”

“卫越。”

“卫越?”太子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不过,他大约短时间里都不能来看你了。”

“为什么?”

太子道:“我听父皇说,卫越是个人才,只是性格有些优柔寡断,难当大任。因此放了他长水县知县的职位。他早就赴任去了。

这三两年里,恐怕都难得回来,又怎么能够来看你呢?”

“长水县在什么地方?”

太子道:“长水县在关内。是关内第一县。”

“关内?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玉匣关啊。”

湘文一本正经道:“玉匣关我听说过,可是我没有听说过长水县,我只听说过金山县。你知道吗?全生就是金山县的。才过完年的时候,他爹就把他带走了。不然你还能见到他呢。可乖一个小孩儿,很听话。”

太子望着湘文:“你不是小孩儿吗?”

湘文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全生比我小,他叫我哥哥的。所以,在我面前他永远都是小孩儿。”

太子问道:“你几岁?”

湘文道:“七岁。”

“我十岁。比你大,你也应该叫我哥哥。”

湘文犹豫道:“那可不行。太妃奶奶提前告诉我了。你是太子,就是储君。储君也是君。我是天佑土司的儿子,我娘是臣子,我也就是臣子。君臣有别,所以我不能叫你哥哥,要叫你太子。”

太子道:“这样,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好了。我娘死了,我如今好孤单。你叫我哥哥,我一辈子对你好。做你的好哥哥。”

湘文有些意动:“可是全生怎么办?”

太子道:“我是你哥哥,自然也是他的哥哥。”

“可是,他都不知道呢。”

“等什么时候见到他,再告诉他也不迟。”

“那行。太子哥哥……”

“哎……”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成为莫逆之交。

湘文又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又答应了一声。

湘文一本正经道:“太子哥哥,你要记着,第二声哥哥是我替全生叫你的。”

“嗯。我一定记着。”

钱如意再次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在床榻上一堆儿坐着,亲亲热热说话的样子。对此,钱如意也是无奈。只能唤了湘文一声。

湘文闻言,哧溜一声从床上下来,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站好。

钱如意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破。

并非她越老越古板,而是有些规矩还是及早的教导比较好。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太子其实也就在钱如意这里满打满算带了三天两夜而已。这三天两夜里,钱如意嘱咐湘文要对太子寸步不离。湘文是个人精,对钱如意的话照做不违。就连上茅房,都和太子在一处。

钱如意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宫中的局势钱如意并不清楚,但是从之前太后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听出。宫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要远比胡大郎在位得时候复杂的多。太子虽然是嫡长子,但并非长子。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

不过,两个孩子显然是不能理会大人的忧虑的。湘文之所以能够和太子形影不离的在一起,除了听钱如意的话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全生走后,他就只能和那些小和尚们玩儿。小和尚要念经的时候,就只剩他自己了。忒是无聊。

如今有太子在这里,俩人一个没娘。一个有爹有娘也和没有差不多,因此越发的亲厚。

钱如意原本以为,等太子走后,她这里就会再次恢复到以往的样子。到那时赵丰收也该回来了。谁知,太子前脚才走,后脚就有宫人送来一个年轻的妃子。

不用说,那意思这妃子是为皇后守灵的人,就像钱如意一样。

可是……

钱如意一眼看见那妃子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这样的人,又年轻,怎么会受得住着山中的清寒和寂寞呢?

这往后,少不得是是非非了。

最主要的是,赵丰收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回来了。

不过,自认为什么都经历过得钱如意,这一点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

“湘文,你这字写得也太不好看了吧?”钱如意看着湘文写的大字,简直哭笑不得。她的字写得不好,不代表就看不出来字的好坏。

湘文不服气的辩驳:“怎么不好啊?太妃奶奶,你看,这字和你写的一模一样。”

钱如意顿时哭笑不得,还别说,湘文写得字和钱如意教他写的字,真的一模一样的难看。

钱如意扶额道:“你就不能照着经书上的字写么?”

湘文理直气壮:“可是,太妃奶奶就是这样教的啊。那经书里的字又和太妃奶奶教的不一样。”

钱如意语塞。她叫湘文的是《三字文》那经书里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字句的。可是,要一个才启蒙的娃娃拿着经文当课本儿,钱如意无论如何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且不论经文艰涩难懂,一个小娃子要是过早的接触经卷,对他今后的人生影响可就大了。因此,这种事钱如意不能做。

她正在无奈,忽见那年轻的妃子走过来,向着钱如意福身一礼道:“太妃娘娘,您要是不嫌弃,就由妾身来教天佑世子学写字吧。”

钱如意看了她一眼。那妃子虽然穿得是素服,也未曾匀染装扮,但是容貌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分外的灵动动人。什么叫天生丽质?这就是了。

钱如意道:“你年轻,这孩子又太过的顽劣了。还是不麻烦你了。”

并非钱如意对这妃子有什么成见,而是天家之事,动辄牵扯家国。能少一事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湘文的身份,虽说至今在西南地都不被那些天佑部族的人承认是继承人,但是,谁又能够认定,那继承人就一定得是所谓的嫡子呢?

若是湘文将来有所作为,那么他今日在这里所受那妃子的教导,便有半师之谊。说不得便会成为他的负累。钱如意将湘文当成字的亲孙子,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万一发生的。

因此,她才婉言谢绝了那妃子。

那妃子也是玲珑之人,虽不见得明白钱如意的用意,但是也并未强求。只是默默的走开了。

恍惚之间,又是一年。

山中岁月,寂静的连一阵风,一片落叶的声音都能听见。往日里,钱如意虽然有赵丰收和湘文在身边,却常常还觉得寂寞。如今,大约是有那妃子在侧,钱如意的心神被分走了许多,她竟然不觉得寂寞了。

倒是那妃子,夜里屋里的灯熄灭的越来越晚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接连国丧,朝野上下禁止一切娱乐活动。往年这雁栖寺,到了春天的时候还有三三两两得游人。

今年除了几个光头和尚,再无半个俗人上山来。

这种情况,想要脱离樊笼,反正对于钱如意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钱如意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极其被动的人。倘若没有外在的力量推动,她便能在一个地方一直待着,知道地老天荒。

她这种性格真的很不好,也难怪一辈子总是难以如意了。

难道,她就想这样,待在这异乡孤独终老么?

很显然,她并不想。她如今做梦还都是元宝河已经元宝河边的迷踪荡,梦里似乎还能闻见那荡子里青草的香味儿。那才是她想要终老的地方啊。

“太子驾到……”门外传来宫人的唱诺之声。钱如意核算着,眼看到了清明时节,别人或许不会来,太子一定会来祭拜皇后娘娘,顺便代替他的父亲祭拜先帝之灵位。

话说皇帝和太后母子两个,对于先帝的态度真的十分的明灭。照理,就算是普通人家,清明寒食,做儿子的也是要祭奠亡父的。

可是皇帝把先帝的灵柩送到这雁栖寺之后,就再没有来过。往年里,太后还会来,今年却只有年幼的太子独自来了。

钱如意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踏实,因此私下里询问太子:“太后还好么?”

太子虽然年幼,却仿佛大人一样叹息:“太后凤体违和。”

“哦……”钱如意便不再多问了。她明白,从太子一个小孩子嘴里,能问到得只有这个了,再多的,问了也是白问。

太子来这里,官面上自然是来祭拜来的。可从孩子的私心里,他是来找湘文玩儿的。

自古君王独寂寞。储君也一样。自成了储君那一日,兄弟姐妹之间便也不再是兄弟姐妹那么简单了。原来轻易就能说的话,也要在肚肠里七转八回,思来想去才能说。

这样的日子,大人都累,更别说一个孩子了。太子来钱如意这里,就好比囚犯终于能出牢笼,来放放风。

由此,他便顾不上旁的,包括和那年轻的妃子说话都顾不上。

钱如意冷眼瞧着,心知那妃子此番注定失望了。

果然,到了夜里,那妃子便啼哭起来。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是怎样的失望和懊恼才能让一个城府深沉,心思细腻得女子这般的失态呢?

钱如意守着湘文,看着他睡觉。一边靠在床头上慢慢的思量。

忽然门扉一响……

钱如意抬起头来,只见那妃子两眼红肿,头发披散站在自己面前。钱如意十分镇定道:“有事?”

那妃子凄然道:“如今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女人,你怎么忍心我独自伤心悲凄,而无动于衷呢?”

钱如意反问:“你觉得我能帮上你什么呢?”

“至少……”那妃子红着眼眶道:“至少您是比我有办法的多的。”

钱如意面无表情道:“我听不懂。”她这一辈子,太过善解人意了。往往别人还没有说,她就已经了然。可是,她如今都这般的年纪了,谁又真的替她着想过呢。因此,她想要自私一把。

那妃子道:“您在朝野都有人脉,只要您出手,定然能助我重回宫中。”

钱如意反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妃子道:“倘若我能够达成您所愿呢?您愿不愿意助我?”

钱如意道:“你知道我心中所愿是什么吗?”

“不外乎……”

钱如意问道:“不外乎什么?”

那妃子道:“您原本是陆大人的原配夫人,就连太后偶尔说起来,都会称呼您一声陆夫人。可见在您的心目中,仍旧是想要回到陆家去的。倘若日后我……我定然助您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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