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怎么样了?”一直等候在急救室外面长凳上的姜世宁看到全副武装的医生从里面出来,赶忙上前询问。
医生摘下了口罩,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脸色有些凝重。
“哎,不太乐观。”他摇了摇头,又道:“根据身体的浮肿程度,她至少也在水里呆了有三个小时,而且呼吸道被水里的泥沙堵塞了从而导致了窒息,加之眼睛上的伤被水里的细菌感染,部分细菌已经通过眼睛入侵到大脑,按理来说,应该早就活不成了。”
“但是检查显示,虽然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可她的脑活动还存在,也就是说她还没完全死亡。这种情况我们从来没见过,只能尽力一试了。”
“那就拜托医生了。”姜世宁皱眉听完了医生说的话,双手环抱于胸前,低头思索。
上次在楚人村一役,姜无为的爷爷去世了,唐老爷子将她带回了唐家。据当时的情况来看,老爷子似乎很喜欢姜无为,因而他还没有通知唐家姜无为出事的消息,万一老爷子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时,一名护士突然急匆匆地打开了急救室的门,对着姜世宁面前的医生喊道:“谷医生,您赶紧来看一下。”
谷医生立即随着护士一起再次进入了急救室。
姜世宁看着再次被关闭的门,思索了几秒之后,走到了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虽说他的听力不及971里面那些听力尤为突出的队员,但是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外面虽然和里面隔了一道门,但终究也只有几米的距离,姜世宁闭着眼睛认真倾听,听到了里面人的对话。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她的身体居然在自我修复!”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
“对呀,我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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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宁听着里面人叽叽喳喳的话语,想起了在九龙盘尸墓里时,姜无为的枪伤很快就愈合的场景,当时她对众人解释是姜家的身体素质原因,但他作为一个姜家人,当然清楚姜家人并没有这种天赋,除了与生俱来的玄力,姜家人与其他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差别,也会有生老病死和病痛折磨。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之方宗莲对她的态度不一般,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眼下听到了医生之间的对话,更是加重了他心里的迷惑,姜无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过迷惑归迷惑,事情还是要解决。姜无为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留在普通的医院里。万一这些人出去乱说可就糟了。
随后,姜世宁不顾医院的阻拦,以要把姜无为送到更好的医院治疗为由,将人带回了龙鼎市,也就是他的家。
从西沅开车回龙鼎,走高速的话,三个小时就能到。
在路过最后一个服务区时,姜世宁将车驶入了服务区的停车场,然后下车去打开后面的车门,看了下躺在后座上的姜无为。
她身上的浮肿已经消去,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躺在后座并不会太占地方。眼睛上的创口被医生清理过了,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
他拨开女孩额上的碎发,将手背附在她的额头上,原先她身上一直滚烫的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微弱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正如医生所说,姜无为的情况一直在快速好转,似乎是真的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嗯,有点意思。姜世宁看着还穿着病服的姜无为,关上了后车门,随后回到了驾驶位上,将车子开出了服务区。
姜家离高速路口不远,姜世宁开车下了高速之后,行驶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他看着挡风玻璃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近乡情怯。
说起来,他也有许久没回过家了,自从转到七队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忙碌,原本这次休假想要回去一趟,结果得知那个该死的“王母娘娘”也休了假在家,他干脆就在外面浪了。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像这次一般离家这么久。
原本他一家人都在九七一的总部工作,而他之前所在的一队也在总部里面,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是后来跟某人实在合不过来,他就自动请缨调到了与一队接触最少的七队,一队在龙鼎市,七队则在龙泉市,两个市隔了几百公里,正合他心意。
这次回龙鼎,是因为九七一总部有一个特别的诊疗机构,专门负责检查和诊疗那些与常人相比较为特殊的九七一队员的身体。姜世宁的母亲,就是诊疗所的主任医师之一。
姜无为的身体特别,他担心会有问题,因而才想把她带回家里,让母亲给她检查一下。若非如此,他恐怕得过年才会回去。
车子驶入小区后,速度明显降了许多,他一想到等下家里可能出现的场景,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现在的时间将要接近零点,小区里的其他人家早已关灯睡觉,只剩路灯泛着冷冷的光,跃动在银白色的车身上。
车子停在一栋两层楼高的别墅外时,姜世宁抬头透过车窗看了眼二楼的某间房漏出的丝丝光线,小声“切”了一下。
“还真是夜猫子。”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解开安全带从车里走出,右手拿着许久未用过的钥匙走上前去打开了家里的大门,然后转身回到车旁,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姜无为抱了出来。
他放轻了脚步,尽量不让人发现他回来了,不过他也知道,想瞒住那个人,应该是不可能的。
“哟,好久不见啊。”
刚踏入客厅,一道令姜世宁无比厌恶的声音就从沙发的位置上传了过来。他掂了掂抱在怀里的女孩,朝沙发上的人翻了个白眼之后,就径直向前走到了楼梯旁。
“这么久不见,连哥哥都不愿意叫了吗?”沙发上的人再次开口,见姜世宁顿住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做最亲爱的弟弟呢。”
话音未落,姜世宁脚边的一个盆栽便腾空而起,直直地飞向沙发。
那人轻松歪头,花盆咻咻穿过他的耳侧,最后落在了洁白的瓷砖之上。
“啪嚓”,清脆而刺耳的瓷器破碎声在安静得有些窒息的房子里突兀响起,几秒过后,楼上的一道房门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