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的本分,否则没人救你。”神秘人来去匆匆,司徒逸清淡漠无神的眼睛,冷冷凝视黑夜。裴南离突然过来,她慌乱起身,碰翻了茶盏。
盈盈一拜,“陛下臣妾今日身体不适,唐突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裴南离见她手腕烫红的印子,心疼的很。“快传太医,你去更衣再来见驾,让她帮着你点。”他指向下面的一个侍女,那侍女扶着逸清往殿内而去。
南宫逸清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上红痕,任由侍女更衣。打点妥当后方才出来,她浅绿色的裙摆拂过淡淡清风,一低头的娇嗔,更是让帝王心动。
裴南离久久不能回神,听着身边的温言软语,多久没有歇息了,从消息回来到如今已是第四天了,他未尽水米,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包扎好伤口。见那人笑着望他,也回望过去。她缓缓抚摸他的脸,“陛下,你瘦了。”
裴南离笑着,“没事,朕身子强壮着呢。”
一夜彻谈,像是打开了话匣,那些藏在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去,似乎见光也不那么刺眼。他们有无尽的话题,在这个暗夜,互相依偎着彼此。直到她终于困了,再撑不住睡了过去,裴南离才一改温柔,唤了清轩,“让你调查的如何了?”
“全在信中了,对了,听说绯苑要关了,婉姑娘要远行,”南离接信的手悬在半空,缓缓的接了信。
“可知她要去何处?”南离问道。
清轩暗暗舒了一口气,他本迟疑是否要通报,但之前宸皇三番两次悄然进入绯苑,却并不通禀,只看着西窗剪影,不知是否在思念?
“好像是要去云游四海?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清轩问完话发觉失言,又没了声息,只安静的站在殿外,等候吩咐。
听到那人说“出宫。”他才如蒙大赦,准备马车出宫,即将天明时分,街上行人还比较稀少。
到了绯苑门口,还尚未开门,清轩正要敲门,转身已不见了裴南离,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往绯苑后墙而去。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门内的人刚梳洗好,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尚未开门,不如去别处。”
门外的人并未放弃,敲得更急了,婉起身开门,手中绣花针飞射而出,裴南离眼疾手快,躲了过去,这才笑着入门。
“姑娘今日火气有些大呢,不知是谁惹了姑娘。”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不知这人儿是否有自觉?”婉拂袖坐下,随手拿起一旁的刺绣,全神贯注的一针一针的绣着。
南离略微整了整衣袍,“听闻姑娘要远行,是这烟都有什么不好之处?”
“公子多想了,我只是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怕生了情,误了别处的风景。”
南离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般话由她口中说出,便是多了些意蕴。纵马江湖四海为家,也曾是他所愿,只是她若离了,自己又该如何?
“或许别处的风景并不如烟都呢?姑娘又怎舍得这一处繁华如梦。何不留下?”南离认真道,他的目光炙热而真诚,婉再看时又是无尽的黑暗,和他那样相似,又那样不同。
他们兄弟二人是两个极端,她有时在想,若不是造化弄人,他们或许会兄友弟恭吧,不由露出怜悯之色。
南离看她神色变幻,以为触及到了她的伤心处。语气竟轻缓了许多。
“不过是一昔烟火,有什么好留恋的。”婉淡言。
“可我想你留下,这烟都,才配得上你的落落芳华。”南离抬眸,不掩半分情意,这句话他藏了许久,一直不敢打扰,也放不下帝王的矜持。可当说出后他才发现,原来那般轻易。
婉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他的话让她意外之极,她不记得与他有过过多交集,又何来的痴心不负,落落芳华。
“公子是否误会了,婉不过是个小女子,身处污遭之所,又怎么来的落落芳华,”她微微抿唇轻笑,“这烟都,不是我的红尘,我的红尘,在天下四方。”
南离勾唇,右手揽过她的腰肢,婉躲到一旁,冷冷抬头,“公子逾距了。我要去何处,应该不用公子管吧。”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肆意张扬,可唯独就是太过放纵,“那我若偏要管呢?”南离手中龙形玉佩初显,泛着淡淡光泽。
“普天之下,还没有我管不了的事情。”裴南离笃定道,他充满了自信,婉的举动却出乎意料。
“我不屑,公子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不对,应该是陛下。”
深深地嘲讽刺痛了南离,他心中的弦一再拉紧,“既然你今日不曾离开,那便永远也不要离开了。”
“来人,拟旨,民间有女婉,秀丽端庄,温婉可人,风华绝代,兰心蕙性,今册封淑仪,赐殿琉璃阁。”
婉冷冷道:”宸皇这是要软禁?”
“怎么那么难听呢?天下多少女子想入这宫闱,唯独你如此不屑。”裴南离抬眸看这绯苑,琉璃漫,庭院深,难得的幽静精致。即使是烟柳之地,也因她一人卓然出尘。
“宸皇以为,你便困得住我?”
南离轻呼一声,数十玉麟卫蜂拥而至,将绯苑包围起来,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激起尘埃千重。婉清冷的眸子闪着光,狠狠地瞪了南离一眼,上了轿子,案几上燃着一炉香,好闻的木槿花气,婉蹙眉。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要你当我的妃。”南离温柔道,
“宸皇妃子无数,何时竟缺我一个?我竟不知能让宸皇念念不忘。”
她藏在衣袖的手微微一动,就感觉到压力,只见他扣住她的手,“姑娘不要心急,皇宫马上就到。”
婉只能默默祈祷,暗阁的人大半给了苏祁平定北域,正是空虚之际,枭鹤不知去了何处,温澜,温澜似乎也失踪了几日。
正行进间忽闻女子一声娇喝,婉眉头舒展,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帝王,他今日穿了青衫,看着像是书生的样子。婉摇头,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战况。
温澜银锏迭出,所触之人皆面目狰狞而亡,渐渐的玉麟卫开始躲避致命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