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惜惜问完,还是不信,又问了一句,“我也有吗?”
冉东儿笑道,“自然,这是特地答谢冯姑娘的。你和姑母,这半个月帮我看着月生,我十分的感激,所以聊表心意,希望冯姑娘不要推辞。”
冯惜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赤金的头面首饰。
她也不喜欢梳妆打扮,不过这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郑重其事的感谢,当下就欢喜的收下了。
冉东儿说道,“听母亲说起,妹妹定了二十八就走,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带了姑母常回来看看。”
江冉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在这暨阳停留了一个月有余。
到了临别之际,竟然生出几分依依不舍的心情来。
江冉走时,冉家多派了了两辆马车相送,里面装着暨阳的特产吃食,还有冉家送的茶叶,王家送的绫罗绸缎。
江冉百般推脱不了,也只得收下了。
出城的时候,这才发觉,竟然有不少人前来相送。
热闹非凡。
倒是冲淡了不少离愁别绪。
汤副将回过头来说道,“这样的场景,我也是极少见到,还是小姐本事。”
江冉笑了起来,“汤副将不要取笑我了,在这样夸下去,我都要飘起来了。”
汤副将说道,“小姐稳重着呢,飘不起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托了小姐的福气,竟在这暨阳逗留了月余。不过解决了那江淮巡抚田博文,实在是叫人大快人心。”
汤副将也是土生土长的暨阳人,对于这种因为贪污引起的倒塌事件也是深恶痛绝。
江冉说道,“一直让汤副将陪同在暨阳,实在是过意不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义父添麻烦。”
汤副将连忙说道,“不妨事,我早已经写了信回去,钱参将说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姐的平安。”
江冉笑了起来,“不管如何,都要谢谢副将了。”
虽然一早一晚,天气越发的凉了。
可是这温和的阳光打照在这地面上,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来时雨,归时晴。
心情也不一样了。
冉氏也是心情不错,她来了暨阳两个月,前一个月过的凄凄惨惨,忍气吞声的。
自从江冉来了,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离去之时,心情愉悦。
冉氏也感叹道,“来的时候,忐忐忑忑的,现在回去的时候轻轻松松的,我也有了几分归心似箭的感觉。”
就像冯惜惜说的一样,女儿似乎有一种能力,能轻而易举的将逆境化为顺境。
马车行驶在管道上,发车悦耳的咿呀声。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一早上才启程。
到了中午时分就进了城。
汤副将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冉冉小姐,我们现在回哪个家。”
江冉也有些犹豫,江家她是不会再回去了,清水镇的房子空置了几个月,只怕要收拾一番,才能入住。
今日便回郡主府,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住。
正在犹豫间。
只见马车忽的停了下来。
汤副将说道,“小姐,是徐家长公子。”
江冉掀开帘子,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立在了城门旁,唇角挂着微微的笑,“家父接到消息,说江姑娘今日进城,让我等在此处。”
江冉下车,道谢,“长公子等了好久吧,多谢你,只是让长公子在此处等候,我怎么过意得去。”
徐望谦说道,“皇上将郡主府整修的任务交由家父和广陵王,如今府邸早已经备好,今日也是特来告诉姑娘一声,可以入府居住了,并非刻意相迎。”
这样的消息,派一个衙役过来说一声就是,徐望谦专程过来一趟,江冉到底觉得不应该,忙行礼道谢,“多谢公子。”
徐望谦并不打算离去,他说道,“若是不介意的话,我送送你们。”
江冉点头,“恭敬不如从命。”然后对汤副将说道,“有劳汤副将一路相送,今日就送到此处便好,替我转告兄长一声,等我安顿好了,就去看望义母。”
汤副将便不再坚持,“既如此,就此别过。”
说完,便自离去了。
江冉想起来加试的秋闱,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出了结果,她便先笑了起来,“还不曾恭贺公子,此次秋闱,公子应该得愿以偿了。”
提及此事,徐望谦露了一点点的笑意,说道,“你如何料到我此次秋闱不会名落孙山?”
江冉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让我来猜猜看,你此次中了解元吧!”
徐望谦含着笑摇头,没有意得志满的得意,只有越发的谦逊有礼。“这是加试,解元早已经定下,我自然不是!”
江冉暗暗的赞了一声,然后感慨不已,也许是经历了这些事,徐望谦身上的锐角被磨平了些许。
现在看起来更加的谦逊沉稳。
其实人生的一些苦难,有时候,也不都是坏事,累计成一种阅历,反而更加稳重成熟。
“二公子呢?二公子考的如何?”江冉随口问道。
“也中了,不过二弟想在家中苦读三年,参加下一次的春闱。”
这么说,徐望谦是打算春上都城应考了。
江冉替他欢喜,“到时候,我等着你金榜题名的好消息。”
徐望谦看着她,心中的喜悦总是不知不觉的蒙上一层遗憾。
功名利禄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而她却越来越远,远如天涯。
喧嚣的街道,渐渐的被丢在了车后。
迎面而来的街道透着僻静。
徐望谦说道,“这一块都是广陵王的管辖之地,有军队轮班看守,其实,你搬进这府邸,也是不错。至少是安全的。”
江冉并不知晓还有这一层因素。
原来慕容羽选了这一座府邸,应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吧!
到得府邸之前。
江冉说道,“长公子要进去坐一坐吗?”
徐望谦看着那高墙大院,一如她一样,给人一种触目不到的距离感。
他的神色之中隐含着一丝黯淡,“我还要回去温书,今日就送到此处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拜访。”
江冉看着徐望谦,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江冉便不再勉强。
只是笑道,“既如此,今日就不留长公子了,舟车劳顿,我也需安顿好家母,等安顿好了,一定要请长公子来坐坐。”
徐望谦笑着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