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怎么了?
傅靖安不敢置信的捶打了下自己的双腿,可依然没有知觉,仿佛在打别人一样。
傅靖安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有些崩溃的攥紧了拳头:“不会的,自己不会成为残疾人的,这一定是梦。不对,也许是自己坐的太久,身体麻木了……”
他安慰自己。
可等了又等,狼嚎声渐渐地近了,身体也没好转的迹象。
傅靖安不安的加大了力气,捏、捶打自己的下半身。
然而——
最终的结果,令他失望了。
根本没用。
他的腿,真的没知觉了。
而且后腰窝处,每动一下,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傅靖安何其聪明,连欺骗自己的谎言,都能轻而易举的拆穿。
他深深地意识到……
自己瘫痪了。
也许是坠楼的时候,脊椎碰到了什么东西吧。
傅靖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四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发现自己再茂密的丛林,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他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脊椎出了问题,额头上受的伤,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狼会循着血液的味道过来。
傅靖安顾不得疼痛,开始用双手往前爬。
每移动一段距离,他疼的大汗淋淋,甚至心里生出一股放弃的念头。
为什么要继续挣扎呢?
反正清欢也不爱他,自己回去,只会继续苦苦挣扎。
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他又咬着牙,继续往前爬。
不知道爬了过久,狼嚎终于远了,傅靖安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后腰窝处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几度快昏厥过去了,又被剧烈的疼痛折磨醒来。
傅靖安趴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妞妞的名字。
——安清欢。
他生平头一次喜欢一个人,必须要得到她。
否则,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法平息心头的怨念。
他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
靠着这个坚定地心念,傅靖安闭目养神,等待天亮,继续往前爬。
山里的雾气浓重。
而傅靖安是血过多,身体的温度开始慢慢地降低。
他从周围拔了一些草,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蜷缩成了一团,竭力想提升自己的体温。
但这么做,效果实在是太微薄了。
傅靖安冻得浑身直哆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瓣发白,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快要陷入昏睡时,两个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的传来。
傅靖安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咬了咬舌根,疼痛唤醒了意识。
那脚步声,依然没消失,反倒越来越近了。
傅靖安张口就喊:“来人啊!救命!”
沙哑的声音异常的低若,即便在安静的夜里,也几乎听不清。
傅靖安为了获救,狠心拿起一块石头,朝着自己后背的伤处砸了下,海潮般的疼痛袭来,他终于有了点力气,扯起嗓子,拼尽全力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下一秒——
脚步声飞快的靠近他,约莫两分钟后,一老一少,打着手电筒站在他跟前。
老人用浓重的西北方言,咋咋呼呼的说:“这深山里咋有个儿大活人呀!浑身血糊糊的,该不是粽子吧?”
“爷,他好像还活着呢!”少女指着傅靖安道,“我们救救他吧。”
“你别过去,大半夜出现在这山里,谁知道是人是鬼呀。咱们莫多管闲事,还是走吧。”老人扯着少女,想要离开。
傅靖安哪里肯放过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道:“救救我,我被坏人害了,丢到了山里。只要你们救了我,我保证,会给你们很多钱!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爷,他有好多钱呢!咱们拿到钱,可以让村子里的几个娃娃上学了。”
“你给我闭嘴!空口的话,你都信?幺妹,你真是个傻子!”
“我才不傻呢。”
老人盯着傅靖安,饱经沧桑的眼里,满是挣扎。
他不想惹事,尤其是这种,明显有仇家的人。
可大活人一个……
把他丢在这里,无异于让他送死。
自己良心难安。
“爷,咱们就救救他嘛,现在都晚上了,那些人早该走了。这深山里,狼多。咱们丢下几根骨头,那些人明天过来,肯定也以为,他被狼啃咯。”
少女很显然,猜透了爷爷的心思,开始出主意。
老人听到这话,稍稍放心了一些,走到傅靖安跟前,问:“你的敌人是谁?”
“几个小混混,他们调戏了我妹妹,我想教训他们来着。可没想到,他们会狠心的把我打残废了,丢到这深山里。”
傅靖安看出来,老人家胆小怕事,一个字也不提慕家。
老人家用手电筒,对准了傅靖安的脸,没看出任何端倪,最后对孙女说:“幺妹,你找几根藤条,编成拖网,等会把他拉回家。”
“哎,爷,我这就去!”
少女欢天喜地的打着灯,去扯藤条。
老人则留在傅靖安身边,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然后走进了茂密的丛林里。
傅靖安见两人都走了,心里又开始惶恐不安了。
他们该不是丢下他跑了吧?
可没过多会儿,老人再度回到了他身边,说:“我怕你仇家回来寻人,特地把你衣服丢到远处一些的地方。”
“谢谢爷爷。”傅靖安感激的说。
“不用谢我,我们救你,完全是想图谋你的酬金,记得你跟我们没任何关系,以后仇家来寻仇,也别牵扯上我们。”
老人家警告道。
他跟孙女躲在这深山里,便是不想跟外面的人,有任何纠缠。
若非孙女跟他一起。
他根本不会救傅靖安。
傅靖安说,“我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
傅靖安举起手发誓。
老人家哼了声,没搭理他。
过了十分钟左右,少女拖着藤条编织的网兜,折回到了他们跟前。
一老一少将傅靖安抬到上面,拖着他往前走。
山路崎岖不平。
傅靖安的伤处在颠簸中,宛若忍受酷刑般,可是……这一老一少,谁也没力气,真的能把他抬起来,只能继续往前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