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见程坤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林殊彻底趴在了桌子上。
晏城如今处于特殊时机，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这里，顾宸又怎么会将全部事情都放到明面上来。
一时间无人说话，两人就这般安静了下来。
“你们二人这么空闲？”
顾宸走入屋内，便见到林殊在同程坤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便走！”
程坤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起身匆匆逃离了这里。
出门时还被门槛拌了一跤。
“他好像很怕你！”
林殊还是一副没骨头般趴在桌上，目送着程坤离去之后，便将目光定格在闲庭漫步般走到桌前坐下的顾宸身上。
“是吗？”
顾宸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小殊...”
说到一半，顾宸的神情微顿。
“嗯？”
林殊却笑得咧开了嘴。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顾宸垂眸饮茶，绝口不提刚刚的事。
林殊哈哈大笑。
这人是想叫她小殊殊吗？
“本王听说城东也出现了几名感染者！”
林殊笑得肩膀不停抖动，顾宸也并未多言，只是端着茶细品。
待林殊的肩膀抖得不太厉害，顾宸才正了神色。
“情况如何？”
“已经控制并送往隔离区，不是大事。”
“所以？”
“疫病的起源是不是城东？”
顾宸捏紧了手中茶盏，俊脸上一片阴霾。
他自打进入晏城，便一直在追查疫病的起因，至今仍无所获！
虽然是他主动要求来晏城的，他却不想在晏城耗费太久！
现在已经是八月末，再有一两个月，北疆便到了下雪的日子。
大雪会掩盖住植物，会让一些埋在地里的食物愈发难找。
往日，北漠的将士们都会大张旗鼓的来攻打北疆，以求抢得些许粮食。
虽然将北疆将士的调遣权交给了一个足以让他信任的人，顾宸还是觉得心中不踏实。
许是北漠使者在镐京同夏氏王朝以及南荆朝使者公然争夺一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顾宸总感觉北漠还会闹出些幺蛾子。
就算北漠安分守己，顾宸也没有将精力全部损耗在此的说法。
“不知道。”
林殊拢紧了眉。
几日前，顾宸便将这段日子调查的成果告知了林殊，林殊对于晏城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在林殊看来，既然前一段时间已经找到了可以压制疫病的药物，那么疫病的起因也应该可以大致猜到一些，怎么会至今还一头雾水呢？
可事实就是这般！
“你可有调查过水源？”
林殊抠了抠桌面。
“饮用水毫无问题。”
顾宸抿了下唇。
他和林殊一同学过疫病相关的知识，林殊想到的，他自是也可以想到。
“城外的呢？”
“城外的水很是清澈，而且，并无直接流入城内的河流！”
顾宸知道林殊的想法，他苦恼的摇了摇头。
入城之前，他便将晏城周围调查了一遍，除了几个逝世之后在水中泡的面目全非的人之外，并无任何发现。
“城东那几名感染者身体素质如何？”
“十分康健。”
“那些人最近可曾彼此见过？”
“并无！”
“他们的住处...”
“十分分散！”
“可曾接近过隔离区？”
“无！”
“可曾受伤？”
“并无！”
“家中人可有人曾感染，或者接触过感染者？”
“无！”
顾宸顺着林殊的问话，也在回想着他曾见过的那些感染者。
事实证明，那些感染者也林殊所问的那些情况。
每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顾宸的心便沉了一分。
林殊所问的这些，皆是寻常情况下，疫病感染的途径。
每否定一个答案，疫病是人为的可能性便大了一分。
“那么，疫病大概是通过食物传播的！”
林殊手指在桌上划来划去，最后，点了点桌子中央。
“如你所言，出现疫病以来，百姓们早已自发将感染者以及疑似感染者隔离了起来，每日还会保持着住处的干净整洁。除了必要的外出，百姓们大多都留在家中，不曾外出。”
林殊咬了咬下嘴唇。
“更何况，你还将预防疫病的法子在全城推广开来。”
“但，确实有人感染了！”
顾宸敲了敲桌面。
“祸从口入！”
既然顾宸不想听分析，林殊便干脆说了结果。
“水是互通的，城内的饮用水没有问题，不代表城外的同样没有！虽然你将城门紧闭，外面的水还是可以从地下进入城中。”
顾宸拢起了眉。
“外面的河水中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人！”
“嗯？”
顾宸的声音极低，林殊并未听清。
或者说，林殊听清了，却不想去想。
“人，已经去世许久的人！”
顾宸抬头，看了林殊一眼。
“全都泡在河中，已经泡到面目全非！”
林殊浑身汗毛倒竖。
“吓到了？”
林殊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时刻注视着林殊神情的顾宸自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此事。
“...那些人，也许同疫病有关。”
林殊脸色苍白的看着顾宸，双目失神。
近乎呢喃的声音却让顾宸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祖先将逝世之人装入棺中掩埋，是为了防止神鬼那一套真的发生。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林殊直视着顾宸的双眼。
“那些人会分泌出来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在一定时间和条件下，会污染水源，进而使人生病！”
“......”
顾宸心头一跳。
“那些逝世之人，身上可带着伤？”
顾宸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见到那些人之后，他便将人直接就地掩埋，何曾注意那些人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何时发现的？”
“进城前。”
顾宸回答完之后，便反应过来了。
此事，不对劲！
按照那些百姓们所言，发现疫病之时同他按照旨意来到晏城的时间相差并不远。
而御医所言，那些逝世之人在水中起码泡了半月有余。
连衣物上都布满了青苔。
当时，他只以为那些人是在晏城发现之前便染上疫病之人。
如今看来，那些人有可能是造成疫病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