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笑嘻嘻的话还没落音,众人就见一团热腾腾的水线从上面撒下来,如此异变让所有人都失声惊呼,追月更是一跳老远逃到门边,跟同样惊叫的惜花抱作一团。
“别叫了,先检查一下,你自己受伤没有……”
少司命大声吼道,还用手推开两人,走到那已经雾气腾腾的水线处,伸手试了一下,回头对众人说。
“这应该是热水,大概是给人沐浴用的吧!”
她说的心无芥蒂,可听的的人却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
宋子明甚至于脸孔微烫,给人沐浴的地方,还站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匪,是个男人就不免要产生一些旖旎的联想。
他偷偷去看王焕他们,那些家伙们果然都背过了身体,不过脸色却是古怪异常。
大家都是男人,相视自然都会心一笑,假装疲倦的躲到一侧,自然不会有人下流的去抢女匪们的床位。
当然,假寐中竖起的耳朵,却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追月,你衣服都打湿了,要不就在这里洗浴一下,衣服我去帮你烘干?”
这声音轻轻柔柔,应该是那个惜花。
“司命?”
“这地方诡异古怪,谁知道那些罪徒军的人,有没有设置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关……”
少司命恶意满满的说。
追月显然被她的话吓到了,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自己正在畅快戏水,四壁突然敞开,一大群白金铠甲兵士出现在周围……
“司命,世间怎会有如此下流之人?”
追月弱弱的问道。
少司命讥笑着说。
“你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我现在敢保证,就算是此时水声哗哗,也能够吸引外面那帮家伙竖起狗耳朵……”
这话说的杀伤力极大,打击面集可以无限延伸。
追月跑了出来,怒斥道。
“无耻之极……”
屋内鼾声一片,众人却似是全部瞬间睡着了。
鼾声中,宋子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正与少司命鄙视的目光对上,当下尴尬的要死,赶紧翻了个身,把同样横在床上的王焕往外推了推,缩起身体再也不愿睁眼。
安静的环境,总是很容易让人疲倦,宋子明就在这片伪装的鼾声里,逐渐陷入到了梦乡。
睡梦中,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屋子外面地动山摇一般,各种各样可怕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异兽怒吼接连不断,可那些罪徒军的兵士却似乎也睡着了,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进行抵御和反抗……
宋子明拼命挣扎,想叫醒大家,想爬起来抵抗。
但是,身体却像是石化了一般,根本就指挥不动,而眼皮则重若千钧,难以睁开……
这是梦魇了?
宋子明心里有种明悟,想集中精神醒来,却感觉自己的精神,就像一群乱窜的野兔,跑的太远、跑的太散,根本就不可能聚拢起来……
怪兽怒吼,巨龙咆哮,房门被大力撞开。
宋子明惊呼一声坐起身……
房门大开,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里,站着一个神祇一般的人,白金铠甲上光彩流转,照的人睁不开眼。
宋子明一手遮眼,沉声问道。
“谁?”
“昨晚睡的好吗?我们的工作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吧?”
语境是充满着关心,可语气却是如同严冬里的寒冰,不是那个罪徒军首领又能是谁。
宋子明伸手做出赶苍蝇状,嘴里不悦的说。
“麻烦,别站门口,碍着我看晨色了……”
“如你所愿……”
罪徒军首领退出门外,露出来远处大泽水面上,那个漂浮的庞然大物。
“那是什么?”
屋子内的所有人都惊呼大喊。
只是,没有人出面回答大家的疑问,那个罪徒军首领只是在外面喊道。
“你是我的贵客,我这是特意前来,请你和我一起共进早餐……”
罪徒军首领并没有指明,这个“你”是谁,但在屋子里的众人都很清楚,也都把目光看向了宋子明。
宋子明对大家点点头,起身走出屋子,在清晨的阳光里,向着四周完全不同了的环境看。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宋子明震惊的问罪徒军首领。
一夜之间,罪徒军活动区周围、那些紫色芦苇海不见了,不是被砍伐清理,而是被另外一种随风摇曳的植物取代。
那是某种未知的青草,茎秆修长芊美,顶端开着一长串天蓝色的花。
紫色芦苇可以被一夜砍伐,但总会留下来破坏过的痕迹,而这片天蓝色的花海,却明显是天然生成的状态,而那些在花海里飞舞的蝴蝶,更是不能作假。
“你可以把这理解成旅慕人的幻术,也可以把它理解成绝域巫师们的魔法,随便怎么理解都可以,但不要提出问题,即便是提出来了,我也不会回答……”
“昨晚那些奇怪的声音是真的?”
宋子明倏然转身看,营房还是那座营房,四四方方的棱角分明,一起经历过【失落物】事件的同伴,还在屋子里朝外张望,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宋子明明白,这里已经不再是昨天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罪徒军首领果然不回答宋子明的问题,只是走到草地上一个方桌前坐下。
“坐吧!”
罪徒军首领指了指对面的白金椅子,冷冰冰的对宋子明说道。
“你是一个特殊的人,我们根据一些必须遵从的礼貌,不能过于限制你的自由,但这种有限自由也是有条件的,你需要在未来某个时段,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今天所享受到的一切,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宋子明盯着罪徒军首领,看他在铠甲脖子上摸了下,那头盔竟然化成液体缩回到了胸甲里,而头盔里面露出了的,则是一张伤害累累的中年人脸。
“我叫凌寒,你也无须担心,我们【清理者】以后会对你提出非分要求,到时我们所求的,只是你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
早餐很快有人送上,同样是白金餐盘,白金餐具,白金杯盏……
“我非常奇怪,你们为什么要叫罪徒军呢?”
“名字而已,方便与区分,并无什么特别的,你若不信,随便你乱猜……”
凌寒就算是在吃饭的时候,话语里的那种冷冰冰依然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