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拼个什么劲……”刘军怅然若失,仿佛一下子就丢掉了所有的斗志。
“刘城守,看看你的后面!”余天指了指身后的大明宫。
在巨大的长安城中,不管在任何地方,高耸的大明宫都是很显眼的地标。
此时,长安城依然灯火通明,但却已经被一棵大树所覆盖。
更加恐怖的是,从城市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正有四艘树舟在地上积雪的映照下向着大明宫前进。
“长安城,就要被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占领了!”余天指着大明宫愤怒地说道,“你作为长安城的城守,现在居然说拼个什么劲!”
刘军如梦方醒,他抬起了头,看向余天说道:“余掌门,感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不,你不知道。”余天摇了摇头,“现在你跑去大明宫不过是送死罢了。”
“余掌门,你的意思是?”刘军不解地问道。
“我们去地宫。我们现在需要集合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然后,把这些该死的家伙全部干掉!”余天顿了顿,坚决地说道。
汇合的人马在余天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当众人赶到地宫门口时,东方已经微微发白。
现在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而长安城也迎来了它最冷的时刻。
在即将过去的这个夜晚中究竟死了多少人,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无数的长安城市民流离失所,他们的下场要不是冻死,要不就被各种怪物杀戮或捕获。
唯一可以明确的是,固若金汤的长安城已经失守,四军溃败,大明宫也被未知的巨树所占领。
一开始是一棵,现在则是五棵。
五棵巨树降临到了大明宫之上,将其整个包裹起来。
它们的树干彼此交缠融合,最终化为一棵更为庞大的巨树。
这棵巨树的树冠无畏西北的严寒,在夜空中茁壮成长,很快就覆盖了一大片区域。
巨树的根系则穿透大明宫的基座,向着长安城的地下四处蔓延开来。
此时的黎智英身处含元殿中,这里已经被数不清的枝条和根系所包围,如同柬埔寨的吴哥窟一般。
黎智英已经抛弃了自己的人类形态,而是跟这里密布的枝条根系融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颗脑袋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巨树的根系如同神经,将所经之处的状况一一传送到了黎智英的脑海中。
长安城正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生物。
而这个生物的神经中枢,便是黎智英本人。
长安城的立体地图,正在黎智英的意识中构建,而在这张不断完善的地形图中,他终于看到了那群逃跑之人的身影。
“地宫么?”黎智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也好,就让他们先去探探路,看看那边究竟有些什么吧……”
如果单从地表的位置看,长安城的地宫并无特殊之处。
它被夹在一大堆废弃的库房间,若没有混沌带路,在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
这是一座三层楼高的房子,建筑的主体材料是钢筋混凝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硕大的灰色纸板箱。
光是看外表,没有人会将它跟宏大的地宫联系起来。
地宫的入口是一扇足有五米高,三米宽的厚重铁门,它几乎占据了建筑的大半面外墙。
混沌快步走到铁门跟前,随后双手在冰冷的铁门上摸索起来。
由于年代久远,铁门上早已锈迹斑斑,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混沌一边摸索一边四处游走,很快就摸到了一块不易察觉的凸起。
她用手拂去了上面的铁锈和灰尘,下面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几何图形。
却见混沌的手在图形上飞速按动,看起来就像是在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
过了一会儿,混沌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机括声响,硕大的铁门居然从中间分成了两半,缓缓地向内打开。
铁门的底部似乎有滑轨,金属轮子在有些生锈的滑轨上磨出了一种刺耳的声音。
直到此时,余天才发现这两扇铁门足有一米厚。
光是这两扇门的重量,估计就不下万斤!
而且从大门的侧面看,这一米厚的铁门被分成了好几层,每一层的材质都不一样,说它是一米厚的高强度复合装甲也绝不为过。
这种强度的大门,足以抵御核弹的攻击。
余天愈发笃定,这下面,肯定是一个核避难所。
大门彻底敞开,后面露出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混沌开启大门后便走了进去,众人纷纷跟进。
待到所有人都进入到大门中,混沌又来到了铁门的反面。
这里同样有一个凸起。
混沌再度输入了复杂的密码,两扇沉重的铁门便再度缓缓关闭。
就在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昏暗的灯光瞬间亮起。
却见高耸的屋顶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黄色的大灯照向地面。
大灯的功率很强,但或许是因为位置太高,所以并不显得明亮。
余天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觉得有些新奇。
建筑的内部并没有像外面看到的那般宏大。
余天甚至怀疑,地宫入口的这处建筑外墙得有好几米厚,以至于极大地压缩了内部的空间。
这幢建筑的内部空无一物,就是一个空旷的空间。
厚实的混凝土外墙间还有一道道缝隙,可以看出当时这个建筑是怎样浇筑起来的。
最显眼的,则是正中的一大块地面。
这块地面以一个大约二十度的角度向下倾斜,表面有一道道用于防滑的条状凸起。
而在凹陷处的尽头,则是第二道铁门。
同样厚重,同样巨大。
“702号基地……”余天默默念出了写在门上的白色黑体字。
这便是长安城地宫的真实身份。
混沌没有停留,继续走向这道铁门。
余天知道,这道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宫入口。
混沌来到第二道铁门前,又找到了第二个类似的输入点。
没过多久,在沉重且嘈杂的金属摩擦声中,第二道铁门再度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