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贾克斯让温舟忽然之间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印象里的贾克斯虽然偶尔也会装老，叼着根烟袋锅装成老头似的一脸慈祥微笑的吞云吐雾。但像现在这样一脸迷茫絮絮叨叨的回忆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
似乎一夜之间，时间便在他的身上汹涌的流逝了，贾克斯那张布满痤疮、棱角分明的脸上，也突然之间有了几分老态。
温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贾克斯也没有在乎温舟和黄毛究竟有没有认真听，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过去，讲过去的他还是个小佣兵的时候，那些曾经叱咤瓦洛兰的风流人物……
今天的贾克斯似乎记忆也特别的差，丝毫体现不出他智近乎妖的犀利，讲着讲着就会卡壳，然后就端着酒杯坐在那，满脸沮丧的安静回忆……
眼前的贾克斯似乎真的成了开始怀念过去的老人，要不是他的腰脊依然挺拔，温舟几乎忽略了昨天的他还扛着黄铜灯柱，在正面硬悍灭世者。
黄毛也感觉到了几分诡异，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贾克斯又开始讲均衡教派惊才艳艳的上一代三忍，讲老比尔吉沃特在已经灭绝了的皇族带领下开启大航海时代的辉煌，讲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联合推动的第一次瓦洛兰工业革命，讲雄韬伟略的嘉文二世却在年迈之时一连丧失多个儿子，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下吐血身亡，不得善终，讲嘉文三世和赵信辗转半个瓦洛兰的逃亡之路，最后王者归来，登顶德玛西亚，还讲了传说中曾经辉煌一时的国度，艾卡西亚……
贾克斯纷乱的讲，温舟便安静的听，一边听一边感受贾克斯那颗莫名茫然的心……
温舟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只是站在时间里的他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贾克斯发现自己的失态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贾克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次化为了安静的雕像。
温舟眨了眨眼睛，平静的看向贾克斯，“是……塔里克有问题？”
贾克斯茫然的转过身，那双本来犀利的眼睛多了几丝混沌，“什么？”
温舟轻轻的叹了口气，“发生了什么吗？”
贾克斯坚毅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有！只是忽然之间多了些感慨罢了！所谓的瓦洛兰，只是一场飞蛾扑火，人冲过去了，车轮也碾过去了，剩下的，便只是伤心人的点点回忆，没有谁能长胜不输，也没有谁能永垂不朽……”
温舟的表情更古怪了，敲着军鼓慷慨激昂的贾克斯少见，翘着兰花指唱酸曲的贾克斯更是不敢想象，今天的贾克斯……大有问题！
“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贾克斯一脸平静的端起了酒杯，“哪天我要是死了，我的谥号会是什么呢？战神大概是拿不到了！下一个战神谥号，只会出现在诺克萨斯，很有可能就是德莱厄斯！独有的封号……似乎我还不够格，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啊！或许会有个差一级的封号，佣神什么的，大概能达到的最高荣誉也就是去搏一下武神！我的对手大概就是李青了吧？乌迪尔的战绩似乎差了点！呵，武神，这大概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匆匆忙忙五十余载，武神……呵呵……”贾克斯笑容里带着几丝哀伤。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黄毛一脸的古怪。
温舟没好气的怼了黄毛一拳头，有点担心的看向贾克斯，“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看见？”贾克斯自嘲的笑了笑，“我看见了万物的终极，也看见了我的结局！老神棍果然不愧是神棍啊，一句玩笑话也能铁口直断，一语中的！这世界果然就像是一个笑话……”
今天的贾克斯，绝对大有问题！
温舟试着打开最大的脑洞去感受贾克斯的情绪，依然一无所得，只知道贾克斯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又得出了什么结论，那结论好像不算坏，但他并不甘心……
“老神棍……”黄毛皱着眉毛看向贾克斯。
“嗯！”贾克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黄毛，“见过他了？他大概也已经知道了……”
温舟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下之前见老神棍时的场景，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老神棍似乎……忽然就没了动力，那种倦怠感不该出现在一个生生世世都在为了瓦洛兰忙碌的人身上，尽管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他说……这辈子的主线任务就到这吧……
温舟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卡尔萨斯的遭遇，让老神棍多了几分感慨，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是因为塔里克吗？”温舟皱着眉毛看向贾克斯。
“不全是吧……”贾克斯眯着眼笑，“就是忽然看见了结局，虽然没什么遗憾的了，但是还是有点不甘心啊！我还在寻找抗拒死亡的秘密，有些人已经成为了永恒……”
“知道吗？塔里克……也是降临神！”贾克斯瞥了温舟一眼，自顾自的端起了酒杯。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提着灯柱离开了酒吧。
望着贾克斯的背影，温舟依然保持着一脸懵逼的状态，转头看了看黄毛，同样的懵逼脸……
“塔里克是降临神？”温舟惊讶的问道。
“我哪知道？”黄毛眨了眨眼睛，“有这么低调的降临神吗？索拉卡布道瓦洛兰，整个大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塔里克就躲在山里养熊猫？”
温舟皱着脸咧了咧嘴，“是有点古怪……难道是仇人太多不敢露面？”
黄毛表情古怪的看向温舟，“塔里克先放一边，贾克斯……该不会要死了吧？我怎么听着像是要哏儿屁的感觉呢？”
温舟也跟着眨了眨眼睛，“不会吧……”
说这话时温舟心里也没底，今天的贾克斯似乎特别的不在状态。
“那就是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这帮老阴逼！一个比一个鸡贼！”黄毛肯定的说道。
“不知道！”温舟轻轻的摇了摇头，“到是老神棍……够能憋的啊！昨天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
黄毛一脸的深思，“看来等遇到塔里克的时候我们可以好好的观察观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