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皇宫里的那个男人,拥有至上的权利,这样的人最容不得两件事发生,一是后宫嫔妃秽乱,二是旁人对他的子嗣有加害之心。
偏偏熟悉的剧情,一再上演。
花仙被指与侍卫偷情,企图杀害皇子。
闻此消息,宰相宋永年大惊。
我亦是愕然。
以我对花仙的了解,她绝做不出伤害一个婴孩的事情。
我扮作随从,同韩谦入宫,入宫后联系上送进宫的厨子,又假扮送食的太监,进到了冷宫。
杂草蔓延,比我那小院大几倍的冷宫里头,只有她一个人。
“妍嫔娘娘。”
花仙背对我,有气无力。
“皇上已经褫夺了我的封号,我不是娘娘。”
我笑了一下,放下食盒。
“那我可否还叫你花仙?”
花仙猛的抬头,转过身,泪蒙双眼。
“四小姐……。”
我看她长发清淡,无饰钗环,知她心灰意冷,已无贪恋。
古来如此,后宫女子的生死荣辱,皆在皇帝一念之间。
她也不例外,皇帝喜她时,赞她如花美妍,赐封妍嫔,皇帝恶她,便择时日取她性命。
花仙扑我怀里哭够了,恢复冷静。
“我有负四小姐,这次怕是无力回天。”
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是果真与那侍卫有私情?还是当真想谋害皇子?”
“怎敢?”花仙摇头,她入宫后的日子如履薄冰,万不敢生张狂之念。
我细细问她事发经过,她从实诉来,连她也弄不清怎就突然钻出一个侍卫,更不知道她与谋害皇子有何关联。
“我也是一头雾水。”花仙露出无助的眼神。
这个时候,我想起离楠,他深爱的那个女子,与花仙许是同样的遭遇,不同的是,那个女子死得不明不白,而我对花仙,绝不会袖手旁观。
“看来,是有人陷害。”
“纵然是陷害,我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花仙言下之意,不是没人可疑,是想害她的太多。
我坐下思虑良久,以我目前积蓄的能力,不够把事情查清,只有一个人能办到这件事情。
好在这冷宫中备有笔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年葬花坟何处,今去作伴总不孤,听晨钟暮鼓,笑再走老路。”
花仙跟着抄下一份,不解的看我。
“这词何用?”
我手抚过写出的每一个字,自己点评。
“有绝精之笔,也有看似狗屁不通。”
这样一首词,我要它传遍后宫,越浅显,别人越容易懂,只要那个人听到风声,花仙就有机会走出冷宫。
宫婢和太监最好利用……
他们传播一件事的速度,只需一天,皇宫里人人都在猜测妍嫔在感叹什么。
有人心虚,暗下黑手,幸得我早年相助过的太监通风,花仙没有中毒,但她险些中毒的事,传进了皇帝耳中。
那首词,自然也到了皇帝的书案。
“好大的胆!”
皇帝震怒,威慑后宫,连皇后都招架不住。
妍嫔的案子与前些年的那一桩,皇帝交给了徐广寒一并查办,这也是徐广寒连破了好几桩悬案的缘故,更受器用。
雪花纷飞的夜晚,乐仙踏雪而来。
云阙楼的书房内,她与我详说宫里的情形如何。
“嫔妃们个个蠢蠢欲动。”
“哦?”我吃着糖腌的蜜果,往乐仙嘴里也塞了一个。
乐仙嚼完咽下,继续说:“都怕徐大人多事,把自己干的一些勾当牵出。”
“这么说,她们想对付徐广寒?”我领会乐仙的意思。
乐仙点头。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我笑了。
“眼下动他,她们怕是想错了时候。”
“四小姐是说……。”乐仙隐约的明白。
我吃着果子解答。
“皇帝没让皇后来查,明摆了已不信任整个后宫。“
乐仙欣喜的起身,为我继续。
“所以,她们越给徐大人使绊子,皇上就越相信徐大人。”
“正是。”我笑着点头。
乐仙顿时别无他忧,余下空闲,向我请教了音律。
她走后,红月才进书房门。
“四小姐,近来云阙楼的收支缓过来些,可要先支出银子还给小王爷?”
“自然。”我用湿帕子擦了下手。“欠久了,我怕他与我算利息。”
红月忍笑,到我旁边。
“小王爷这几日在楼里要了几位姑娘,花费了不少钱,按二公子说的,公是公,私是私。”
我对离潺此举大为赞成,古往今来,多少家业都毁在公私不分。
“对了,红月,要是明日酒仙送酒来,你跟她说一声,我想喝梅花酒,要温甜醉人。”
红月拈着丝帕笑出声。
“她当真是钻进了四小姐的肚子去看,前些天来,她就说,这时节梅花开得鲜,四小姐说不定嘴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