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多的人都明白,你是位行侠仗义之士!”
此时,紫衣剑客听着这些冲激着他心胸的友谊之话,不觉热血沸腾、心结顿开!他环视着面前的三位大侠,一个个都是那样顶天立地,唯有他自己还跪在可怜的燕南天身边!然而,他脸部的愁容并没有立即消退,只是他那双仙鹤般的眼睛慢慢地抬了起来,更显得忧情多姿、愈加诱人眼帘!他昂视过面前的三人之后,又急忙垂下眼皮,沉痛说道:“多么美丽的女侠就这样被我失手杀了,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的!我真是没用!身为铁手护花使,竟连几位女子都保护不了,这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万花公主?”
“噢!……这么说,你就是曾经大闹洛阳牡丹花会的武林后起之秀铁手护花使!”吴天霸不由惊悟道。
“我早已听闻过你的大名和传奇事迹!”孙可行也放声说道,“你就是万花公主身边的梨园弟子,人称铁手护花使,复姓皇甫,名梨奇!”
“不错!我就是皇甫梨奇!”紫衣剑客不由起身回应道,“如今天下大杀英雄豪杰,万花公主特派我出宫!一是要我暗中保护女中英才,二是要我寻找这罪恶滔天的杀手!可现在,七位女侠全被杀光,杀手也逃走了。我实在无颜去见公主!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令我伤心的事!”
“伤心的事多着呢!”吴天霸又嗔目凝望着惨死的燕南天,说道,“可谁能事事为它伤心?倘若碰到伤心的事就想去死,一走了之;而不图谋化悲痛为力量,去挽回、去拯救,那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人,算不上真正的男子汉!即使他死了,别人也不会同情他、怜悯他,而只会埋怨他、更气恨他的没用!”
“不错!伤心的事很多!”皇甫梨奇直视着燕南天的血身说道,“你们知道么?我从扬州过来,名扬天下的‘扬州八虎’已全全被杀。”
“啊!……”吴天霸、张云海和孙可行三人不禁猛吃一惊,怒肉横起!
于是,皇甫梨奇继续说道:“他们八人死时,喉部都有一个大手指粗的血洞!据说是一种毒蛇吸血致死!”
吴天霸听到这,狠狠克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他仿佛已望见,在黑暗的街道里,“扬州八虎”一个个惨遭蒙杀手残害毙命的情景,他没料到在扬州“二十四桥”上的一别,竟成千古永别!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右手已握得更紧。慢慢地,一股殷红的鲜血顺刀而流……
此时,皇甫梨奇接着说道:“我从扬州一直暗中追随洞庭七女来到这里,誓在保护‘洞庭七铜女’!没想到,那杀这客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强,顷刻之间竟杀了她们六位!这也怪我晚来一步!看来,那杀客的武功也算得是天下无敌,我们迟早会死在他的毒剑之下!”
“你胡说!”张云海不禁大声怒道,“那刺客算什么东西!狗屁的天下无敌!他迟早要死在我的剑下!”
“二哥!你的手!”孙可行突然惊呼道。
皇甫梨奇被这么一喊,急忙转头一瞧:只见面前这位年长武士的握刀右手正在流着一股热血,而且那血流已顺刀滴到船板之上。
“大侠!你的手!”皇甫梨奇不禁惊呼道。
这时,吴天霸方才收起“追命刀”,说道:“我是恨之入骨。走!此地不宜久留!”
闻听此言,几人看了看湖岸上越来越多的看客,又望了望船上血惨惨的女尸,实在不忍离去!
然而,吴天霸又催促道:“事乱复杂,一言难尽!我们尽快离开此船!”
于是,皇甫梨奇也不由说道:“船下有我划来的小船,三位大侠随我来!”
说着,吴天霸等三人便随着皇甫梨奇跃上小船,急急向东岸划去……
就在这时,离这条大船几丈来远的岸上已飞马赶来一队官府捕快,他们纷纷下马,开始登船察看凶案现场!……但是这里,除了一片血迹斑斑和七条女尸之外,别无所见,早已是沉寂一片。凶案之后的现场,正所谓是:“凶手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岳阳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岳阳路,芳草凄凄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且说同舟共济的吴天霸等四人,依然在洞庭湖水顺流漂荡。只见“黑燕钻天”张云海“噌”地拔出宝剑,双手握剑对天说道:“不为‘扬州八虎’、‘洞庭七铜女’报仇,不为死去的英雄们报仇,我张云海情愿肝脑涂地、永不为人。”
随即,张云海的剑下也流出仇恨的血滴!
“张大侠!”皇甫梨奇连忙制止他鲁莽而又激义的举动,愤然说道,“何必如此?我们应联合起来,向那杀人凶手讨还血债!但愿你们‘蜀东六雄’能够尽快为天下武林铲除这祸国殃民的凶手!”
“不错!”吴天霸站在船舷边说道,“我们是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敌,不要作无谓的流血牺牲!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应尽快上岸!五弟!再划快些!”
于是,“绳镖剑舞”孙可行开始拨快船浆。刹时,小船在湖面上飞驰如奔。
正行之间,他们四人远远望见前方侧面一艘大船向他们直奔而来!他们四人看得清楚,那船舷边缘站立着两排年青的水兵,而且都已是拉箭在弦,等令待发!
很快,这艘大船便迎面挡住他们四人的去路!只见一名水军将领端着红缨“机关枪”冲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什么的干活?通行证、良民证的有?快快报上名来!”
闻听此问,“追命刀”吴天霸正要开口搭话,却见皇甫梨奇厉声说道:“在下公务员行走江湖,不是江湖草莽,请将军放开水路,不要阻碍我们执行公务!”
说着,皇甫梨奇“嗖”地从腰间亮出一块玉石令牌!
“啊!……万宝玉!”那名水军将领惊呼一声,随即说道,“下官实在冒犯!开船放行!”
一声令下,这艘军船又让道而走,继续向湖中心开赴前进。……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位船长竟是被扬州的淮南留后、淮南节度使、弘农王、吴王杨渥命之为岳州团练使的岳州刺史陈知新,他正是奉命去助西南面都招讨使鄂岳观察使刘存去攻打长沙楚王马殷而巡逻经过此地!
这时,“追命刀”吴天霸深思不得其解,向皇甫梨奇问道:“你这‘万宝玉’怎么竟是块军方令牌?”
“大侠有所不知!”皇甫梨奇毫不犹豫,说道,“这是皇上特赐之令,军中通行,无人敢阻,否则格杀勿论!我已携带此物时近期限,必须在七月之前将它交于万花公主!”
“竟有这事?”张云海也不禁问道,“不知这‘万宝玉’皇上下封几块?”
皇甫梨奇听得问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毫不避讳,说道:“如今只有万花公主有这块‘万宝玉’。不过,她还要我寻找第二位携带‘万宝玉’者。这是一对失散多年的雌雄双璧(壁)!一旦找到它,双璧(壁)一合,势必会发现一个弥天大密!”
“噢!……”众人不由默默点了点头,可谁也没作声,都仿佛沉没在一团深不可测的迷雾里!
终于,吴天霸先开口说道:“看来,这第二块‘万宝玉’就要出世!而且他正在向京城逼进!”
“怎么?莫非吴大侠知道这第二块‘万宝玉’的确切下落?”皇甫梨奇禁不住惊喜万分地问道。
“不错!我们知道这第二块‘万宝玉’的携带者!此人正是我们大哥的自家三弟耶无害。”
于是,“追命刀”吴天霸弥望着烟波浩渺而又茫茫无际的洞庭湖水,向皇甫梨奇慢慢讲起他们在扬州“遗春酒楼”的经历。……
话说此时距此千里遥遥的长江北部,依旧在那片浓郁茂密的大森林里,挂在大黑网之中的耶无害已无声无息地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涌来迷迷茫茫的无限烦恼!好象这忧乱的世界,在他的眼神里已顿然消失,但是,它们却充塞了他的脑海,让他感到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更无力去撕破这紧束着他四肢的黑色魔网。他只感到头在晕、目在眩,“万宝玉”、陈剑南、石小梅、杀手阿里耶库尔……京城赶考……直直在他的脑海里打转!这诸多的人物、事件要等待着他去一一应对,但是,如今它们却束缚在他小小的脑壳里!逐渐地,这些乱纷纷的人事在耶无害的脑海里化作一场血腥的战斗,一场文学的大战,一场群英会集的大劫杀!刹时间,他只觉得他的脑海里电闪雷鸣,翻江倒海,一场血雨腥风在他的脑海里狂风大作!
然而,就在耶无害渐渐昏迷之际,在那通往京城长安的大道之上,陈剑南一伙人马依然在飞扬驰骋。那情势正是:人逢得意精神爽,只等来日见分晓。但有绿杨堪系马,处处有路通长安。
且说此时的“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听完“追命刀”吴天霸的说述,禁不住怒形于色,说道:“那是陈剑南耍的诡计!他仿造一只‘万宝玉’,经常在外沾花惹草、搬弄是非,是个采花浪子,而且他还想对公主图谋不轨!我正要找他算帐!”
“我明白了!果然是有人在冒名顶替设局陷害三公子!”张云海恍然醒悟道,“我早看出大哥的这位小兄弟根本不是那种风月场上的人物!”
“不知这陈剑南是何人物?”吴天霸沉沉地问道。
“他是大丞相陈田中之子,人称‘金扇公子’!”皇甫梨奇愤愤地说道,“他曾经对万花公主心怀不轨,丞相一气之下,将他放逐在外。以后就听说他在荆州的江阳镇拜师学文。”
“这么说陈剑南和三公子耶无害还是同窗!”孙可行摇着船浆说道:“记得我们途经江阳镇江边之时,曾经见过一位白衣金扇的公子,也是位气度非凡的白面才子,莫非他就是陈剑南?”
“不错!我看也是!”张云海也不禁点头赞同。
这时,吴天霸又接着说道:“三公子耶无害是位胸怀锦绣的白面书生,他与‘金扇公子’陈剑南不同。不知‘护花使’寻找这位携带‘万宝玉’的才子做什么?”
“这完全是万花公主的意思,至于她到底要做什么,我也未敢冒昧相问!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揭开此谜。”
“噢!……”吴天霸听了皇甫梨奇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转念说道,“这江湖上发生的大劫杀,是冲我们武林人士!我想护花使要找的这位俊秀、才子的处境很安全,不久你就会在京城长安遇到他。不过请你记住,耶公子是赴京赶考,骑着一头小毛驴。你们找他,可千万别误他的赶考大事。”
“看来!我只有奔赴京城去见万花公主,将此事禀告于她。”皇甫梨奇盯着湖水说道,“若不是三位大侠出手相救,我觉得我活着已毫无意义,我宁愿死在燕南天的身边!”
“护花使不必为此久久苦恼!”张云海按奈不住地说道,“我们迟早会杀了这条毒蛇,一报血海深仇。”
“护花使回京赴命暂且不急!今日我们四位相逢在这洞庭湖畔,实在是一大缘份,我想请护花使和我们三位到岸边同饥几杯!不知你意下如何?”
“也好!”皇甫梨奇听了吴天霸的友好建议,默默点头应许。他此时的心情,只愿能够一醉解千愁,用以缓解他那颗内疚的心。
这时,孙可行已将小船摇到岸边,四人纷纷上岸,依次牵着黄龙马、黑色火焰驹、白色“一百两”、红色“飞火轮”缓缓行在洞庭湖畔。希望能在湖边寻到一家酒店,以解心仇。但是,他们沿岸走了许久,未能如愿以偿,只得再次走向城内。等到他们四人牵马来到岳州城内一家挂名“江南洒楼”的客店旁边,便在店仆的招引下,把四匹骏马拴在客店院内;然后他们便登上了洒楼。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渐渐阴暗;然而,他们四人依旧在二楼酒桌边饮酒相谈。
这时,只听皇甫梨奇已声色模糊地说道:“放心!我永远醉不了,近二十年了,我还没有醉……醉(罪)过的历史呢?不过在今天,在今天我确实犯下了一个难以为……为人的罪过!”
“怎么?护花使还在想着你错……错杀了燕南天?”张云海随即放下筷子,显然很气愤地说道,“我们都会……原谅你,难道你还不能原谅自己吗?何必三番五次地叮咛不忘!‘楚杀德臣而文公喜’,这一先例难道你忘了?你若以死来惩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正遂了杀手之愿?杀人凶手在背后更会幸灾乐祸!而且这样更会助长那凶手的嚣张气焰!”
“对!张大侠说……说得对!”皇甫梨奇放下酒壶说道,“正因为你们三位及时赶到,才阻止了我寻死的念头!所以我要各敬三位三杯!”
说完,皇甫梨奇便依次为他们三人各斟了满满有一杯。
此时,吴天霸不由地端起酒杯,向张云海和孙可行说道:“两位兄弟!护花使敬咱们三位三杯,来!干了!盛情难却!”
“哎——慢来!”三人正要举杯同饮之时,却见皇甫梨奇制止了他们,喊道,“我皇甫梨奇爱喝义气之酒!我陪……陪你们共饮三杯!这样算来,你们三位是三三见酒(九),再加上我的三杯,共是一十二杯,吴大侠理应带头先喝完这三杯,不应推辞啊!”
“好!这酒醉不了我们!来!同饮三杯!一醉可解千古愁!”吴天霸说完,便和他们同饮而尽。顷(倾)刻之间,满满的十二杯酒便被他们四人平喝一尽。这正是“杯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花不恋人人自恋!
“哈!哈!哈!”皇甫梨奇突然站起身大笑着说道,“我现在感觉太舒服了!告诉你们,我有一个特点,就是酒……酒后必走,走起路来是越走越清醒,谁也阻挡不了我!所以我要走了!……”
“护花使!你真的喝多了!”孙可行慌忙挽着皇甫梨奇的胳膊说道。
“不用扶我!”皇甫梨奇推开孙可行的双手,说道:“我还行!告诉你们,我现在要与你们三位恩人辞行!我还有急事要做,必须连夜赶路!”
“万万不可!”吴天霸一把将皇甫梨奇拽到座上,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夜里赶路危险!说什么今晚你也要和我们同住同行,怎能孤身夜行?”
“护花使!”孙可行也接着劝说道,“那杀手已来到此地,你独身一人夜行必有危险!”
“危险?!危险什么?”皇甫梨奇不服气地说道,“我的醉剑耍起来,谁也抵挡不了。我怕什么?”
“正因为这样,那杀手会乘人之危来对付你。”张云海丝毫不信皇甫梨奇的话嚷道。
“不怕!”皇甫梨奇摇着头说道,“我今晚一去,不知日后你们三位将去何方?”
吴天霸听到寻问,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们一直在跟踪追击那杀手,已经跨遍大半个中原!我们打算到江南七行怪被害的庐山,看看还能不能寻到一点线索。”
“噢!这么说你们明天就要去庐山!”皇甫梨奇好象清醒了许多。
“正是!”张云海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到那里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线索?!”皇甫梨奇白了一眼张云海,说道:“我也是从庐山那边过来的!江南七行怪早已尸入坟土。到那里,已是徒劳!”
“徒劳?!要说徒劳,没抓到那杀手的一切行动都是徒劳!”吴天霸郑重地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要一去方休!”
“对了!”张云海急忙问道,“护花使从庐山过来,你可曾听说过庐山五娇?”
“庐山五娇!”皇甫梨奇双眉一展,说道:“何止是听说过,我还亲眼见了她们五位!”
“噢?!这么说那武功高强的杀手并未杀她们五位?”孙可行看着皇甫梨奇问道。
此时,皇甫梨奇慢慢抬起了头,双眼闪着光芒,说道:“很明显!那杀手是想杀中原的武林豪杰,一般的文弱书生、软弱女子,杀手不会过问!更何况庐山五娇全是娇美的少女,她们很安全!我也不必再为她们担心。回到宫中以后,我还要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万花公主!”
“看来!护花使的担子不轻!”吴天霸惦量着说道。
“重——是应当的!”皇甫梨奇苦笑着说道,“保护天下人的安全,特别是保护少女们的人身安全,是我护花使的天职!”
“是保护全天下所有的少女?”孙可行疑惑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皇甫梨奇紧锁着双眉说道,“我是奉万花公主之命暗中行事!我作为一名男子汉,理应是少女们的保护神!不过事到如今,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万花公主身边,她还需要我的保护!”
“这就是你今晚要走的原因?”吴天霸望着皇甫梨奇问道。
皇甫梨奇听了,淡淡一笑,说道:“我的话,说一不二,说走就走,三位是阻挡不了我的!”
“那我偏要阻拦呢?”张云海硬着口气说道。
皇甫梨奇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若是想耽搁我的大事,又何必救我?所以就请三位放心,还是让我走吧!我不会出事!”
“嗳!”吴天霸摇摇头说道,“看你年纪尚轻,脸上还带有书生、秀女之气,你这样星夜赶路,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是啊!为了你好,我先点你一穴!”张云海说着,便用手指刺向皇甫梨奇的软麻穴。
“你休想!”皇甫梨奇一边喝着,一边举手相迎,和张云海进退八、九个回合,不分胜负。
“好了!好了!”吴天霸制止他们说道,“护花使执意要走,四弟就让他去吧!不要阻拦!”
“好!”皇甫梨奇依旧坐着说道,“我骑上我的火龙驹,就像飞火轮一样,可以一马平川、风火万里!等我过了长江,相信不过三天,我就能到达京城!也许有一日,我们还能在京城相见!”
“我们一定能在京城再次重逢!在八月十五日举行都试比武之前,我们三人要到达那里。”张云海郑重地说道。
这时,皇甫梨奇缓缓站起身,向他们三人拱手说道:“三位英雄!请恕小弟先行一步!告辞!”
三人见此情形,禁不住也随身站起。只听吴天霸声色低沉地说道:“我最后再奉劝你一次,还是不走为上!”
“多谢!还请三位多保重!”皇甫梨奇说完,转身潜入夜色。
许久,吴天霸等三人一直愣愣地站在酒桌旁,三双眼睛盯着夜色茫茫的门外,好象是在为皇甫梨奇的夜走而感到伤心和自责:他们有能力救他的命,却无法阻止他令人担心忧虑的黑夜行动!无情无奈,无边无限,他既已走,就让他悄悄地去,更不必将他送至多远。这样,也许对他的人身安全更有好处!送了,反而有可能是害了他!
“怪事!”孙可行终于打破沉静,说道:“我总觉得皇甫梨奇象个女人!”
“哈!哈!哈!”张云海禁不禁大笑道,“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碰着俊男就把他当成女人!铁手护花使是江湖一支独秀,武林界谁不知道他是梨园第(弟)子的后裔;而且他武功高强,携带胜邪宝剑,是万花公主身边的贴身保镖之一,这还能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的感觉错了?”孙可行低头沉思道。
“你对不了!”张云海接着说道,“你说他象女人,有何见证?你又没让人家脱了裤子看看!你如何分清公母?”
“嗳!你别不相信!”孙可行突然想起了什么,反驳道:“北朝有篇著名的民歌《木兰诗》,难道你忘了?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十二年,到后来才有人发现他原是女孩子!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先例么?有道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皇甫梨奇虽然表面看不出是女人,可他极有可能是女扮男装以便行走江湖!”
“吆吆吆!我真服了你了!我说老五!你今天是蚂蚁啃瓷碗——劲(尽)啃洋瓷(词)!”张云海不禁故意向孙可行取笑道,“你说他是女人,那你要她(他)好了!我等拍手赞成!”
“要就要!”孙可行毫不示弱地说道,“凭我的第五感觉,她应是女人!因为刚才喝酒时我曾摸过她的手,感觉是细腻柔滑,哪有铁手的感觉?分明是女人的温柔之手!而且他偶尔的一笑,更是一番艳情少女的味道。”
“哈!哈!哈!……”吴天霸和张云海又不由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吴天霸冲孙可行说道:“五弟!我来问你,在此之前,你可曾摸过女人的手?”
“没有!”孙可行摇摇头回答道。
“这不就得了!你从没摸过女人的手,你如何一摸就知道那是女人的手?”
“第一次的感觉!反正和男人粗糙的人感觉不一样!”孙可行接着解释道,“我今年已是二十三岁,明年就到本命年,属大龙的!我之所以至今尚未结婚成家,还不是为了跟哥几个闯荡江湖?哪象你们俩都是结婚成家的过来人!”
“五弟!你别忘了!”吴天霸却不以为然道,“其实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出家有家,俗家有家;有家即无家,无家即有家!我们俩虽是有家室的过来之人,可如今不也还是云游江湖、四海为家?”
“二哥说得对!”张云海挑起姆指称赞道,“五弟!我之所以取名叫张云海,就是要张开双臂去云游****,故简而化之张云海!其实身在江湖,就已是四海为家,和你一样,有家还如无家!”
“二位哥们言之有理!”孙可行暗暗点头说道,“为了寻找杀手,你们俩置家庭于不顾,实在令兄弟我佩服!佩服!”
“你不必佩服我们,应是我们俩佩服你!”只听张云海笑着说道,“你为了行侠仗义,父母不顾、不言妻子,实在让我俩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算什么?要佩服,还得数金风大哥!”
“是啊!”孙可行的一句话,不由勾起吴天霸的心中所忧之事。他不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一想和大哥谈起他的婚事,他就是避而不答,真拿他没办法!”
张云海听了,回忆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大哥和西山庄一位名叫白水仙的姑娘很是相好,可就是他们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大哥一直闷在心底。”
“是这样!……”吴天霸和孙可行都不禁慢慢点了点头,仿佛已进入一阵沉思。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女鬼般的尖叫,划破了这酒楼的安宁。顿时,他们三人立即警觉地站起身来!
这时,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惊惶失措地从一间客房内跑将出来叫道:“我的天哪!屋里!屋里出鬼了!出鬼了!……”
随着这阵叫声,早已引来众多客人。但是,他们围观着那位惊恐万分的中年妇女,谁也不敢跨进那间客房内!
“走!看看去!”吴天霸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随即,张云海和孙可行也按剑跟上。
那群客人见状,急忙为这三人让开一条通道,但谁也未敢跟随入内。
此时,“追命刀”吴天霸行在最前面,首先进入那燃着蜡烛的一间客房。刹时,他们三人瞪大了眼珠,脸色也由红变到铁青!眼前的情景,要比他们在恶虎林里见到的那情景还要震撼肝胆!只见在那支血红的蜡烛的照耀之下,在那床沿边缘,斜靠着一位**着上身、怒目圆瞪、脸色煞白、毫无血丝的武士模样的中年人。他那昂起的脖子之下,赫然地张着一个血乎乎的血洞,而且还在慢慢往胸间流淌着鲜热之血!于是,他们三人咬牙皱眉,凭着一腔侠肝义胆走进这位死者的身边。
“啊!”吴天霸终于认出此人的面目,他不由惊呼道,“这是‘江南第一剑’楚江南大师!”
张云海和孙可行见状,也禁不住惊叫!因为他们心里知道,这楚江南乃是名列“中原七侠”之中的第一号高级剑客,此人据说是身佩“越王勾践剑”(后世1965年12月在荆州江陵出土),誉称是江南第一剑,其武功自是非同寻常,今晚如何又惨死在此?这真是一波未平,连波又起!“中原七侠”:江南第一剑楚江南,神掌杨忠凯,南派少林正宗拳师武江洪,峨嵋飞人陆文飞,飞天虎康忠汉,逍遥浪**明一游,拼命三环庄熊。其中武江洪、宫明一游、庄熊已在数天前身遭不测。至此,“中原七侠”已身亡4位,黑色死亡名单又新添一位,共计是第17+7+3(中原三侠)+18+13+8+1(仇天亭,死于第67名)+7(洞庭七铜女)+1(江南第一剑楚江南,中原七侠之首)=75名!
然而,这一窜窜、一连连的武林高手之死,那杀手,除了披发飞魔在杀死“拼命三环”庄三自报名称为“燕山浪魔”之外,其他暗中行动的杀手仿佛、好象一直没有正面、完完全全地出现过一次。而且这杀手是一,是二,是三,或是更多?至今尚无定数。这么多的武林名家惨死其手,只是简简单单地把他们的惨遭杀戮一笔带过,难道说杀手的武功竟真的如此高深莫测,而中原武林又是这么不堪一击么?这也难怪诸多听众或者是读者要说细节描写要详细些,但是,说者在此只能再次简单地说“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山高路小,水落石出!”一切还要耐心地等到那杀手渐渐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到那时,你就可以真真正正地看到,那杀手是如何行凶杀人的细枝末叶,而真正的英雄又是如何与他拼死一战的场景。
“他怎么会死在这?”吴天霸很是为这位剑客惋惜。
“据铁手护花使所说,扬州八虎的死情和他一样,也是脖子上出现一个姆指粗的血洞!”张云海一边望着惨死的楚江南,一边寻思着说道。
“不好!护花使有危险!”孙可行突然反醒道。
闻听此言,吴天霸不由惊得抬起了头!然而,他又摇摇头说道,“不会!他已离开多时,而楚江南则应是刚刚被杀!”
吴天霸说着,慢慢起身拾起楚江南身边仅仅拔出半鞘的宝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把越王勾剑不知胜过多少江湖豪杰,没想到今日竟断送在这。从此以后,这‘江南第一剑’又要从江湖销声匿迹,我们武林界又惨遭一大损失!可是……可是他的血不会白流!楚大侠!吴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你报此血海深仇!”
“二哥!我们就看着他死去?何不立即寻找杀手?”孙可行愤恨地说道。
“不!”吴天霸却冷漠地说道,“我要亲眼看着他和这把宝剑被送进棺材!”
“店家呢?”此时的张云海禁不住回头寻问。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从后面的人群里挤出一位五十出头的灰衣老先生,恐然不知所从,胆战心惊地站将出来。
“去命人抬一口尚好棺材,银两我来付!”张云海说完,便走向了楚江南。
“是!我马上命人去!”店主说完,立即转身离去。
再说此时的孙可行见两位兄长执意不走,便一咬牙说道:“你们在这,我去寻找那杀手!两日后我们在庐山东林寺相见!”
说完,孙可行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五弟!回来!”张云海怒喝道。
然而,孙可行哪里肯听,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这时,张云海正要去追赶,只听吴天霸说道:“四弟!不要追了,他主意已决,让他去!”
“他会很危险!”张云海不安地说道。
然而,吴天霸盯着床前血迹斑斑的楚江南,声色犀利,说道:“那只有求神灵保佑,保佑我们在东林寺重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