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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此书为《移花接木》

远致在翻动石板并将石板竖起来的时候,手上摸到了石板上的许多凹凸,借着火把的光亮,发现石板上有许多文字,他顾不上细看,边抱着石板边挪动脚步。然而,就在他移动步子的时候,猛然觉得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停住,低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安放在石板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坑内,远致用脚拨了拨,软软的一层布包裹着什么,此时,沉重的石板使得他不能够停下来蹲下身去细细查看。

远致小心地将石板移动着,然后慢慢地盖在葬着骸骨的土层上。做完这一切,远致两手相互拍了拍,将腰间的葫芦解下,打开塞子后把里面的酒洒在石板周围的泥土上。

远致叩拜完,向那个隐藏在石板下面的东西走去。他蹲下看着坑内的东西良久,这东西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肯定不会是普通之物。他的内心一阵狂喜,发财了!这是第一个冲到他脑海中的想法。他跪下双手合一,嘴里默默地念道:“感谢!感谢!无论里面是什么财宝,我都会善用,绝对不会用它们来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保证!”

说完,远致一手轻触石坑内的物品,外面一层软软的包装。他心里一阵躁动,自语道: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他心跳加速,这位逝者能够独自在老鹰嘴出现本就说明他很不一般,而这包裹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就更是说明了包裹内的东西很不寻常。

刚才,倘若他不是为了移动石板,他也绝难发现这个秘密。这样的缘分百年难遇,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道他们家穷,为了他娶媳妇,送大礼来了。

巨大的欣喜加速了远致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气,将包袱从坑内提了出来。包袱不重,外面裹着一层丝织物,不像是有金银财宝的重量。他盯着包袱看了好几秒钟,根本猜不出包袱里的东西。他想这东西在这洞穴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那个藏这东西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在老鹰嘴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在洞穴里的石板下藏匿此物?远致他思绪万千。特殊的环境下,远致很谨慎,他经不起意外。

远致百思不透,好奇心让他等不及回到洞穴的外面。他拆开丝织物,见油毡,拆开,油毡下一个做工精细、像一本书般大小的雕花木盒出现在他的眼前。火光下,盒子面闪着丝丝缕缕的金光。此刻,远致并不敢贸然地打开这个盒子,对盒子里的东西所产生的期待和担心几乎要压垮他。

远致把盒子在手上转了好几圈,暗想即便里面不是金银财宝,但肯定也是不一般的东西。“我发达了!”远致蠢蠢欲动,不过,他很快又担心起来:“咳,如果盒子里是其它危险的东西,我可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头咯?”他浮想联翩,被内心巨大的兴奋和恐惧压迫着,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洞穴中的回音。

“我的运气应该不会太差的!”远致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把盒子的盖慢慢地翻开,他的心跳和着他的开盒速度,让他在这一瞬间承受着极大的煎熬以至于当他把盒子打开的刹那他都不敢看盒子里到底存放着什么?

远致安慰着自己:“我这样的好心人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说完,他屏住呼吸,慢慢转动头,开始是眯着眼睛偷瞧,然后迅速地睁开双眼,他的心头一阵失望滑过。

远致恼怒地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甚至还将盒子上下反转了好几次,可是,里面除了一本封面写着“移花接木”的古书和一张卷在一起的古人画像之外什么也没有。

远致随意地翻阅古书,除了线描的人物和文字,里面并没有夹杂任何东西。

远致心有不甘地捏住书脊不停地抖动,期盼着里面会掉下些东西,哪怕是藏宝图也行。可是,他的举动是徒劳的,他很是失望,他满心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藏,却不料只是一本无用的书和一张画像。他捡起地上的盒子,掂了掂,有点重量,心想这眼前的书和画像都还不如这个盒子值钱。他把盒子凑近火把,迅速地判断出盒子是金丝楠木制作的。他想,即便盒子不是古董,这种材料做的盒子肯定也是稀罕物,而且年头肯定也不少,说不定还就能卖个好价钱。

远致把古书和画像扔到地上,带着盒子转身离开。可是,才转身,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地捡起古书一页页看过去。

古书扉页有字:

“此书为‘移花接木’,实为偷盗之术,必得有缘之人和心地善良之辈方可学之,否则便有不可预测之灾。”作者是一个叫时迁的人。古书图文并茂,简单易懂。

“这怎么可能?时迁可是水浒一百零八将中的人物,他的书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他的后人?”远致皱着眉头,他没有时间考究作者,但有一点很明白,这本书和时迁有渊源。

远致合上古书,闭上眼,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移花接木’,实为偷盗之术,如果自己掌握了书上的本领,搞到娶媳妇的钱不就是很容易的事吗?”这样的想法迅速地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开心地笑了,仿佛看到父亲在热闹的音乐声中接受他和漂亮儿媳的敬茶,而他们家到处堆着钱,数不完的钱,用不尽的钱。

尽管不是金银财宝,老天还是没有亏待他啊!传授给他获取金钱的特殊技能,这样的恩赐绝对不是一般的机缘巧合,他相信,幂幂之中这一切上苍早有安排。他们家一直很穷,又一直住在大山深处,同学们都背井离乡去了城里打工,可是,他却因为父亲的身体不得已留下来。为了赚钱,他和父亲冒着生命危险登上老鹰嘴这个凶险之地,他坠落洞穴,善葬逝者,因祸得福与“移花接木”这本奇书结缘。

远致脑海中思绪万变,越想越亢奋。

不过,瞬间,远致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他自言自语道:“呸!真有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我啊!”远致把书和画像装进盒子放回原处,嘴里还数落自己:“我怎么能起偷窃的坏心思?”

远致对自己心里的想法非常看不起,他慌里慌张地准备顺着绳子爬出洞去。但是,就在他将绳子抓在手里准备往上攀爬时,他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是财宝吗?”睿海见儿子在下面一阵忙碌,觉得儿子至少应该发现了点什么?

远致并不回答父亲的询问,他的心思全在盒子和书上。他怔了几秒钟,看看洞穴顶部的父亲,又看看盒子的方向,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老天爷在上,我可不是真的想做贼,只要弄到够娶媳妇的钱我就收手,我不贪!”

远致重新来到埋葬骷髅的墓穴前,站定,嘴里念道:“先辈,不管您是什么人,您用这种方式成全我可以娶上媳妇,我感恩不尽!我这有礼了!”他上下整了整衣服,发现口袋里新郎官给他的烟,他笑了,好像幂幂之中都有特别的安排。他从不抽烟,却在同伴的责怪下接了这支喜烟。此刻,喜烟正好可以排上用场。

他把香烟点着,插到埋着骸骨的新泥土上,跪倒在地:

“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老天让我和您有缘,您就是我的祖师爷,倘若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回来好好地祭拜您!”他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远致做完这些,不再犹豫,把装有古书和画像的盒子、丝质物放到背篓里背到肩上,接着,抓着父亲给他的绳子往洞穴顶部爬。

远致刚刚从洞穴里露出一只手,睿海就干净利落地一把抓住他用力往上一拽将远致带出洞穴,接着一把拥抱住远致,说:“孩子,你吓死我了。”他抱得很紧,生怕稍不留神远致就会从眼前消失。他狠劲地抱着远致,拥有儿子的时光是这般的美好!他泪水纵横,唯有此刻才是真真切切的和儿子在一起了。

刚才,他们可是经历了生死之别啊!倘若远致不是掉到洞穴里而是悬崖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让儿子跟着上山。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采草药了,安全第一,他们要赶紧小心地下撤,越快越好。

远致挣脱父亲的拥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说:“爸,我还没娶媳妇呢我怎么舍得离开?”

睿海抹了一把眼泪,惊讶地上下仔细打量远致:“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眼前儿子没有被突然坠落洞穴吓到,反而开化了许多,这样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思开他的玩笑。他用奇怪地眼神看着远致,不相信在那黑黑的洞穴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远致被父亲看得很不好意思,推开父亲的手,双手在头发上抹了抹:“看仔细了,你儿子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帅锅一枚!我可是大富大贵的命。”

“你没什么吧?”睿海抬手在远致的额头上摸摸,上下打量着,远致什么时候和他能够这样说话啊?是不是这一摔摔出毛病了?

“怎么啦?我没事啊!”远致奇怪地看着父亲。

睿海围着远致转了一圈,眉头紧蹙,担心地问:“你没事?”他看远致总有怪怪的感觉。

“真没事!”远致点头,笑吟吟的。

睿海抓住远致的双手高高举起,又快速放下,见远致不喊不叫,放下心来,问:“孩子,你在下面发现什么了?我看你捣鼓了半天,也不让我说话,还神叨叨的,你在下面跟谁说话呢?”

远致急忙用手放在嘴边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还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神秘地说:“暂时保密!”说着,他把带来的雨衣覆盖在洞口上,撒上泥土,用藤蔓和茅草做掩饰,接着搬过来一块大石头压住。

“现在开始采药,可不能把正事耽误了!”远致指指不远处的草药,“跟着我走,注意脚下。”说完也不等父亲回答轻抬腿慢迈步非常小心地往那片草药地走去。

睿海摸不透地看着远致,心里暗想儿子掉在洞穴捡回一条命,怎么突然间就从容不迫起来?

“撤退!”好一会儿,远致见两个人的背篓都满了,对父亲做了个手势,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走。

睿海觉得远致很不对劲,远致的言语完全不是平常的样子。难道是在下面碰到了乱七八糟不干净的东西?睿海不敢多想,他觉得还是先集中精力安心下山再说。今天,两个人都没有出事,算是老天对他父子的特别关爱,儿子捡回了这条命,比采到什么特别的药材都重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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