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来人还真是客气,都已经完全碾压了,还能讲条件?
但周老头想活,他还要留着这条残破的命,来做很多很多事,来留念他死去近三千年的家人,来等待始皇帝赵正,他要向赵正,为全家人,为那些年死在战乱中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周老头咬了咬牙,丝毫没有犹豫,他也怕来人反悔:“好,你说?”
来人道:“中原大陆,群雄割据,周而复始,分久必合。若有一天有人将你换你,你需辅佐他,带他去他来的地方。”
“你——究竟在说什么?”周老头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若不是对方真的强的不像话,他才不愿意在这里听这个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来人道:“我今天说的话,你且记住,你要的公道,自有天道循环,你应下了,我便饶你,你不应,我便灭你。”
周老头奇怪道:“难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来人摇了摇头,说:“就算你成了金毛吼,我也有杀你之力,不惧。”
周老头瞪大了双眼,金毛吼可以说是僵尸的究极体了,可来人还是有杀他之力,他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如此强大的人,来到这里,就真的只是为了让他带一个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去来的地方?
来人道:“等那个人来了,你只要听命于他就好,若他有德,自有辅助之人,若他无德——你就杀了他。”
周老头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拂面而过,太强了,对方只是一个瞪眼的动作,都能将他差点杀死。言下之意,就是让他等一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做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如果这个人没有这个才德,那么周老头就会成为一把深藏的匕首,杀死那个人。
好现实的社会。
“我不会答应你的,我的命运,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摆布。”周老头讲全身血脉之力激发,僵尸无血,血脉中却蕴含着极其恐怖的怨恨之力,这数千年来,整个益州的阴气都被他吸的差不多了,这股力量可想而知。周老头脚步轻点,他想拼,尽全力,再为自己拼一回。
来人轻轻摇了摇头,道:“世人多愚昧,却不知接下来要做的事,乃是天命所归,你即能成羽翼,又何必再做挣扎。”
谁都知道,天命难知更难改。可是,无数的岁月中,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不是为了改天换命而奔赴,而吸收。
来人身形毫无晃动,一股磅礴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去,周老头的速度已经超越的声音的速度,可是这速度,在来人的面前,还是犹如乌龟慢爬。僵尸最引以为豪的力量和速度,在他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就在周老头已经来到来人的面前,这一击重拳即将打在来人的面门时,来人一手按在周老头的天灵盖上,局势逆转而下,周老头被强硬按到地下,没入泥土之中,下一刻,周老头又被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可提起来的时候,却已是满身泥土。泥土迅速干枯,浑身密密麻麻布满了符咒,来人按着周老头的天灵盖,嘴中迅速的念叨着咒语,当来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周老头已经变成了一塑泥人。
来人道:“以后这天下是什么样子我不关系,我更关系的,是这阳光背后的阴暗,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来人拍了拍衣衫上粘了的泥土,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而在这鬼城边缘的古老石楼前,却多了一尊佝偻矮小的泥人,面露惊恐,栩栩如生。
满回楼的招牌还在挂着,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愿意从这里路过。前几天刚死了人,这家酒楼算是废了。满回楼的意思,便是满意再回头,但生意就是这样,不管你以前做的多好,只要出了人命,就不会再有人愿意跨进这道门。赵佳媚把所有员工都遣散走了,愿意留下来的员工,只有木子花一个人了。
赵佳媚坐在柜台那里,发呆的看着账本。
“我做错了什么吗?”赵佳媚绝望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如此的【逼】迫。
木子花正坐在柜台前的桌子旁玩着手机,突兀的听见赵佳媚这么说,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不,你没有做错,是——”
是这个时代错了,是这个社会变了?
不,不是,是因为弱小,本来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木子花道:“或许,你应该接受这个条件,这个条件对你来说——”
“我发不起你工资了,你还愿意做?”赵佳媚不想去接受这个条件,她有她的执着,她一生最爱的男人,她必须要为他守住这最后的一份基业。
最后的梦想。
木子花楞了一下,如果他是为了钱,那么他也不会留在这里。木子花摇了摇头,见到一个人走了进来。
阎凤!
这个时候,除了阎凤,估计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进入这里。
木子花微微笑了笑,他知道,有一些人,也和他一样,是不会离开的。木子花道:“你来了?”
阎凤冷漠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来了。”
木子花看阎凤的表情不对:“你是来——”
阎凤冷冰冰的说:“我是来劝她的。”
木子花的笑容凝固,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你就不该来。”
阎凤没有回到木子花的话,而是对还在发呆的赵佳媚说道:“血痕已经死了。”
血痕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赵佳媚每晚都会做到的噩梦,当阎凤把这两个字搬出来的时候,赵佳媚整个人如电击般跳了起来,愕然的看着阎凤:“死了?”
血痕本来就是死人,本来就是鬼魂,阎凤所说的死了,是魂飞魄散了。
阎凤点了点头,道:“我亲眼见到他魂飞魄散,你可以安心了,你可以——”
赵佳媚又坐了下去,在这一刻,她的内心百感交集,是痛苦,是痛快,是怨恨,是惆怅。赵佳媚又抬起了头:“你还愿意留下来?”
阎凤摇了摇头:“益州公会,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了。”
听到阎凤这些一说,赵佳媚怒吼道:“你住口,你住口,我不要听。”说着,她放声大哭,遇到这样的事,别说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会黯然神伤吧。
可是阎凤好像很不识趣,依旧说道:“益州公会,维持的太辛苦,它不像酒楼,只要一点点资金,一点点人脉,就可以做的红红火火。它需要更多的人,强大的人,来震慑整个益州,甚至是衙门。”
自从诸神离开中原大陆,神权就一直都压不过王权,处处受到限制,驱邪师是神权遗留下来的唯一产物,可是,比驱邪师更强大的存在太多太多,各大宗门,各大世家,军队,绿林,六扇门,哪一个拉出来,都能与驱邪师抗衡。
阎凤道:“宋大哥可以瞑目了。”
赵佳媚指着阎凤,歇斯底里道:“住口,你不配提他,当年,你们两人出去,只有你活着回来,为什么,你明明比他要弱,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你?”
赵佳媚多想当初死的是阎凤,而不是她的丈夫宋亦文,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有多难?她凭一个普通人,艰难的把益州公会维持下去。
阎凤看着赵佳媚,对赵佳媚怨恨的目光,毫不避讳:“因为在我面前,他如同蝼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