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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很记仇

林月白想了片刻,轻声道:“林府只是想让我争太子妃之位,应该不会将我怎样,至多是像上次似的邀宠献舞之类,他总不能绑了我送到太子床上去吧?真要那么做,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林府大小姐的名声也就毁了,那攀附权贵的梦也必然破灭,他应该也没那么蠢笨。”

“可是李政呢?就算林府没有把你绑到他床上,那肯定也是巴巴地朝他面前送,我担保李政那个家伙肯定会笑眯眯地照单全收,到时候你太子妃也当不成,走也走不成,那怎么办?”

林月白听到姚今这样说李政,脸上有些不自然,喏喏道:“毕竟我和他曾是夫妻,还有一个孩子,他……他应该不至于……”

“他有什么不至于的?”姚今一想到李政就一肚子来气,“且不说他在皇帝面前,三番几次地坑我;再有,他明知道龙婉那么喜欢他,对他一片痴心,他竟利用人家,叫龙婉在我这里当奸细。他就没想过如果被我知道了起了杀心,龙婉的命必然不保!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好过!”

“倘若他真的已经变成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妥协。”林月白凝神看着那屏风外的一片朦胧,缓缓道:“可眼下哪里有可靠的人能在京中帮我们呢,又要认识靳连城,又得知道我们的事,还得联络得上闽国,和宫里的也得有一定联系,毕竟连城是皇帝派出去的,关键还要可靠——”

“还真有这样的人,”姚今看着屏风上的嫦娥奔月图,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微笑,“我明天就去找他。”

次日一早,姚今就在应堂出宫的路上堵住了他。

“微臣叩见公主殿下。”

“嗯,叩着吧,你最好就一直这么叩着,别起身。”

跪着的应堂看不到姚今的脸,只听她十分冷淡的声音中似乎还隐隐含怒,赶忙道:“微臣不知哪里失职,若有见罪于公主殿下之处,还望殿下明示!”

姚今冷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这条道通往宫外,是专门给换班的侍卫出入宫使用的,通道外走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是应堂的家,所以他日常都是走这里出宫。此时时辰甚早,侍卫们都还没换班,空荡荡的道路上只有他和姚今两个人,正是如她所料,是个绝好的机会。

“倘若,”姚今突然猛地俯身到应堂耳畔,“此刻我说你非礼本公主,你觉得会怎样?”

应堂大惊失色,正欲说话,突然一壶酒从天而降,将他的脸上、衣襟前都浇了个透,他不禁跳了起来:“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姚今把酒壶朝旁边一丢,翻了个白眼道:“制造现场呗。”

“制造现场?”

“制造一个你一夜宿醉,然后酒后乱性,想要非礼本公主的现场。”姚今随意拨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吓得应堂连退几步,瞪着双眼怒道:“公主殿下,微臣自问从未得罪过您,为何要这样陷害微臣!”

“从未得罪?应大人,你向我隐瞒靳连城消息的时候、你突然把卫燕调走的时候,本公主也曾言辞恳切向你多番询问,你却次次跟本公主装聋作哑,你还敢说你没有得罪过!”

应堂脸色一变,随即目光有些躲闪,举袖抹了抹脸上的酒,道:“微臣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何意思。”

姚今两手背于身后,开始绕着应堂踱步,踱了两圈,见应堂有些心虚,便笑眯眯地说:“应大人是铮铮男儿,说不知道,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应大人想必也不知道,您那位远在闽国红颜知己的女儿,叫什么来着……江映月对吧?听说她痴恋慕容三皇子已久,这人呢已经入了王府,等着本公主的未婚夫回去封她为侧妃,等着和本公主共侍一夫——这件事情,您也是不知道的吧?”

应堂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几欲张口,却实在说不出话。

姚今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本公主这个人虽然特别记仇,但更懂得有恩就要报,应大人倘若于我有恩,我就算到了闽国,也一定记得牢牢的,回报不了你,总能回报到江小姐身上,不会计较她赶在本公主大婚之前先入府,也不会去追查她的身世——”

听到这里,应堂已是一身冷汗,急忙俯首抱拳:“此事事关江小姐和她母亲一生平安,请公主殿下手下留情,万万不要为难那孩子!”

“那你也应该拿出些诚意来吧,应大人?”

姚今见应堂已有些动摇但又十分犹豫的样子,她觉得有必要再加把劲,于是又亲切地说:“姚今知道,应大人之所以不肯将实情相告,必然是受了皇命,而父皇也不过是怕乱了我的心情。这些我本公主都懂,自然不会怪罪到应大人头上,但如今我已经心有所属,且婚期都定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变化。那靳连城和卫燕都是本公主昔日的朋友,从前也都有恩于本公主,本公主只是想在离开李朝之前,将该还的人情都一一还了——应大人,姚今这点小小的心愿,你也不肯帮忙么?”

“微臣不敢!”应堂终于出声,他略带歉意地说:“微臣皇命在身,之前确实不能据实相告,想必殿下现在已经知道了消息,微臣也就不敢再隐瞒!”

“很好,”姚今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缓缓问道:“靳连城……找到了么?”

“还没有。”

“死的活的都没找到?”

“确实没有。”

“是父皇的人在找他,还是西山王的人?”

“都在找。但北屏军近日极不安稳,想必没有更多精力花在此事上。”

“那,你们把卫燕弄到哪去了?”

“卫燕……”应堂有些踌躇,抬头看着姚今焦急的神色,便道:“卫燕是容嫔娘娘的亲弟弟,父亲又在朝中为官,身份与旁人不同。他的调令虽然是微臣下的,但微臣只是接到旨意调他离开后宫,后面的事情,微臣确实不知。”

“他的家底你都这么清楚了,你却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姚今双眉一挑,冷冰冰地说:“明天早上本公主必须要在承欢小筑里见到卫燕本人,否则——应大人,本公主可就要记仇了!”

应堂有些急了,申辩道:“殿下,微臣真的不知道卫燕在哪里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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