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阮廌在至灵县及其周边,威望还是极高的。
当白殿斌率人带着阮廌的亲笔信找上门时,阮廌的独子阮鹦鹉二话没说,留下了部分口粮后,将所有的存粮都捐了出来。
至灵县及其周边的百姓,早就对阮廌被捕颇为不平。此时听说阮家要为新平府、顺化府等灾区筹集粮食时,大家纷纷慷慨解囊。
陈虎也接到了白殿斌转达的陈昱的意思,自然也命人送来了大量的粮食。
由于粮食太多,白殿斌和阮鹦鹉一商议,决定分两批运往新平府。阮鹦鹉负责押运第一批,而白殿斌负责押运第二批。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要让朝廷、沿途的官府、以及灾区的百姓知道,阮廌虽然遭人陷害,被关押入狱,但是他依然是大越的忠臣,丝毫没有因为蒙冤入狱而有丝毫的气馁。听说新平府、顺化府等地受灾了,还让儿子筹集粮食,运往灾区。
不得不说,陈昱这一招实在是妙呀。至灵县及其周边,沿途的官府,以及灾区上下纷纷向清化这里求情,希望释放阮廌。
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下了旨意,经查,此事是阮廌的小妾临时起意所为,与阮廌无关。阮廌无罪释放。
阮廌被释放的那一天,陈昱以及一些阮廌的好友、门生前往大牢迎接阮廌。
阮廌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出来的那一天,心情非常激动。虽然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前期的与大明抗争,还是后期的为大越看家护院,经历过风风雨雨,也品尝过死亡的气息,都没有这次让阮廌刻骨铭心。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昱默默地做成的。
当着大家的面,阮廌没有向陈昱表达感谢,而是向大家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无非是朝廷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也谢谢大家对阮某的关心。
由于阮廌致仕多年,清化城的府邸早已卖了。陈昱就提议阮廌暂时住在他的家里。阮廌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陈昱陪着阮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行人就赶奔陈昱的宅子。
马车里只有陈昱和阮廌两个人。陈昱贴身的两大高手,谭穆春一身车夫装扮,赶着马车,而诚阳子手持拂尘坐在谭穆春旁边。
在马车里,阮廌激动地说道:“谅山侯,此恩,阮某这辈子是无法报答了。以后有何驱使,阮某一定为侯爷效力。”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言重了。我做事情,无非是考虑一个理字。只要是有道理,不违背天理的事情,我就会去做。此事,你的确是蒙冤入狱,我既然正好在清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阮大人,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哪行。你帮助了我,我必须报答你。我这个人有恩必报。”阮廌说道。
陈昱见阮廌如此坚持,就说道:“那好吧。阮大人。这件事日后再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现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先把身体养回来。”
阮廌年岁大了。再加上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就被杀了。可以说是惶惶不可终日。
很快马车就到了陈昱的宅院。众人进去后,又与阮廌一番交谈。到了饭口,陈昱就主动邀请大家在府上吃饭。可是大家都委婉地拒绝了陈昱的邀请,纷纷告辞。
阮廌经过这么一折腾,也是有些乏了。简单地吃了一个便饭,陈昱就安排人送他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阮廌,陈昱就回到了屋里。
黎玉吕见陈昱回来了,就说道:“接回来了?”
陈昱回道,接回来了。
由于阮廌不是与陈昱单独回来的。后边还有那么多人,黎玉吕就没有出来与阮廌见面。
作为大越的大郡主,这帮人见到黎玉吕,自然又是一番磕头作揖,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今日的主角是阮廌。大家都是来看望阮廌的。黎玉吕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可是却抢了人家阮廌的风头。典型的喧宾夺主。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所以,到了下午,待阮廌睡醒后,黎玉吕才在陈昱的陪同下来见阮廌。
阮廌与黎玉吕相似多年。还没有建立大越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可以说,阮廌是看着黎玉吕长大的。
见面后,自然是非常熟络。黎玉吕询问了阮廌的身体,而阮廌也问候了黎玉吕的现状。
阮廌笑着说道:“太祖当年还说过呢。如果大郡主不是女儿身的话,皇位是要传给你的。大郡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侯爷,也就你这样的文武双全之人才能降得住我们大郡主呀。二位真是太般配。”
黎玉吕听了,说道:“阮大人。你既然认为我们般配。结婚的时候,也不来。”
原来,黎玉吕嫁给陈昱的时候,阮廌早已致仕,回到了至灵县过起了隐居生活。
但是,黎玉吕依然派人到至灵县给阮廌送去了请柬。
她原以为阮廌会来。可惜,阮廌最终并没有来。而是让儿子阮鹦鹉代他前来参加黎玉吕与陈昱的婚礼,并送上了一份重礼。
阮廌听出了黎玉吕的不满,他解释道:“大郡主。小老儿也是有难言之隐呀。”
原来,阮廌虽然致仕了,但是朝中的好友、门生,以及一些有识之士,都对他突然致仕感到惋惜。这些人除了向朝廷建议起复阮廌之外,还写信劝说阮廌重回朝廷,为大越效力。
阮廌既然已经决定退休,并且皇上已经批准了,他又岂能再回来。但是,这些人的信件总得回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黎玉吕与陈昱成婚的请柬就到了至灵县。
作为从小看着黎玉吕长大的长辈,而且黎玉吕送来了请柬,阮廌是应该前往清化城参加二人的婚礼的。
可是担心大家在婚礼之余,当面劝说自己重回朝廷,阮廌最后就没敢来清化城参加二人的婚礼,而是派了儿子阮鹦鹉代为参加。
听了阮廌的解释,黎玉吕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当时也觉得阮大人突然致仕,的确是大越的损失。如果你不离开的话。那场战争,皇兄也不会输给我家相公。”
说完,还白了陈昱一眼。
陈昱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