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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观音庵

公审那日,杜王氏也上吊自杀了。杜辛夷回去后便发高烧,一直烧了三日才退去,险些断送了性命。然而在她醒后,从未说过一句话,未见任何来客。

翌日,江离再去找她之时,杜家已经空了。被遣散的管家告诉他,杜辛夷与杜少夫人,带着四口棺木,赶着城门开的那刻,回祖籍去了,说是要将他们葬回祖籍。

江离策马追去,很容易便从小道赶上。在坡头看着下面一路飞扬的纸钱,一队素缟,沉重的棺木在路上压出一道道深深的车辙。最后面的白布马车,一只素手将窗帘掀起,一个面遮纱巾的女子微微探出头,看了看走过的路,苍然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一如他每次见她那般。忽然她的脑袋一偏,看向自己的方向,只瞬间便将帘子放下缩进了马车。

江离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拍了拍马儿,胸中烦闷,长叹一声,策马离去。也未再回户县,就这样不告而别。

痴念害人,他不愿成为第二个杜辛夷。天高道远,能逃多久就逃多久罢。

公审之后,女萝被惩了杖责,若木浑浑噩噩了两日,与女萝大吵一架,将七归尸体的归葬权夺了过来。女萝跟着杜辛夷走了,为了替江芷还债。若木还未来的及告诉她,她的真正身世。

若木一身素衣,带着七归的尸体回了大巫山,也将戚荆他们带了回去。巫山难走,花了大价钱才让人冒险将棺木抬到观音庵前,就是上个山竟都走了快一天,找了块风水好的地方将他给葬了。

戚荆和若木将江芷已死的消息告诉给了戚子。戚子在江芷的房中整整闷了一天,最后也都在观音庵住下了。

元棠给若木打下手,将观音庵里仅剩的一些食材凑了凑,好容易弄出来一桌。虽然若木说这庵庙早就废了,只有师父一个人信仰着,吃些野味也没关系,但是戚荆觉得还是忌讳些好,而且最近也有逝者,若木也就没再考虑他们。

按以往,若木他们师徒三人一人一碗粥,弄些榨菜将就着就是一顿,江芷一直这样吃着。若木和七归忍不住就会下山去大吃一顿。现在,若木只觉面前的青菜白饭格外寡淡,比之前还更难下咽,却也没有大鱼大肉的欲望。

不光是她,除了师尉,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食欲,都是随意吃了吃表示一下。戚子是直接在房中不出来,连表示都没表示一下。

夜深山更寂,若木披着件白色斗篷,坐在房檐之上,眺望着七归下葬的地方。双手托腮,面无表情,不知是在茫然还是在感伤。

不知过了多久,偏头发现戚荆坐在另一个房檐之上,与她遥遥相隔。风撩起他的碎发,衣衫随风舞动,静静地坐着,就像雕塑一样。

嗯,雕塑。

本来张了张嘴的若木,忍了下去。自己不想别人打扰,也就不敢随意打扰别人。便是身处同种情况下的两个人,也不一定非要交流心境,心心相惜。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挺好。

不过,他的模样让若木忍不住又想要捏泥巴。悄悄地下了房檐,取了个脏兮兮的盆子,里面放着一小罐清水,一罐泥土,又取了一盏灯,直直出了观音庵,找了一处悬空的地方坐着。双腿悬着,下面是极陡的山坡,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去,尸骨无存都有可能。

若木抬头,被两旁的高木枯枝丫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天上空空的,除了月亮什么都没有。月亮椭椭的,也像是散发着寒气,清冷极了。有月光洒满天空,就够了。

若木就着月光和灯光,怀里抱着那个脏兮兮的盆子,将土倒了进去,又将水到了进去。双手刚刚放进还是水土分离的盆里,就感到一阵满足,缓缓搅动,泥土和水在指尖来回穿梭,像是在抚摸她的手指。

戚荆挪了个地方,既可以看着墨黑的远山,又能看见若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见她双手搅着一盆泥水,灯光映着她的脸,偶尔她的脸上有东西反光,一瞬即逝,断断续续的。本来被清风吹散的郁闷又凝结起来,便是长叹也难以吐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中天。

一件厚外衫披在了若木身上,若木心惊回头,见是元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立马灿烂笑道:“你还没睡啊?”

“还不困。你呢,你在做什么?”

元棠柔柔一笑,笑得格外温暖人心,若木有些被她吸引住,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很好看很善良的姑娘。见她眉头皱了皱,立刻反应过来她身子弱的可怜,立刻想将外衫取下给她,又想到自己的双手脏兮兮的,立马悻悻笑道:“你自己将衣服拿去披着吧,我不冷,你别伤了身子。”

元棠摇了摇头,声音显得软软的,眼上却染上愁绪:“无碍,吹这一下还死不了。”

若木现在对“死”这个字很是敏感,立马呸了几声,有些急恼:“瞎说什么死不死的,活的好好的干嘛成天想着死啊死的。对了,你这身子是打小就弱么?”

元棠明白自己是戳中了她的伤痛,咬了咬唇不敢再乱说话,积极一笑给她些安慰,点头道:“对呀,先生说我自出生就被丢在暴雨下的海棠丛中,能捡回一条命就不容易了,但身子泡坏了。自此落下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若木侧脸看她,惊异道:“你也是被父母丢弃的?”

“嗯,不知道是何原因,可能也是个不祥之物,所以才留不得罢。”

元棠苦笑,特别知道杜家事情的真相后,每每想起,她都觉得甚是难受。太后从未想过放弃杜兰扇,杜家不惜一切也要守着杜兰扇,哪怕她真的是个魔鬼。可是自己的,从一开始就被丢弃,遇见了先生,可是先生也不愿意她一直留在身边。

“我怕是也是个不祥之物罢。娘在山中生下我就死了,爹爹也不知道在哪里。”若木同样苦笑道,“对了,你的父母可有给你留下什么凭证?”

元棠皱眉:“哪里有什么凭证,他们都不愿意要我,还会留什么东西?”

“我有个东西,正好你也是宫里的,给你看看认不认识。”若木兴奋道,挣着站起来,抱着将将完成的泥塑和一系列盆罐工具,请元棠帮忙拿着灯烛就往回走,“虽然七斤说他会回去帮我找找那个东西的出处,可是没准儿你一眼就认出了呢?”

“我见识微浅,怕是认不得,姑娘不要失望才是。”

“怎会怎会。”

不小的官宅,偌大的主房传来一声尖锐的吵叫,路过的元棠不自觉停了脚步。里面的抽噎声让她心下一惊,站在门口侧耳听之。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是先生的恼声,这还是她第一听到先生这个好脾气的慢性子的发火,让她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是什么事情竟能将他惹得这么大的脾气?源头好像是因为她那个温婉贤淑的义母。

“妾身只是看那铜镜只有半面,夫君珍惜的很,便想让人修个完整,让夫君开心一番。”是个软糯糯的妇人声音。

“那是御赐之物,御赐之物你可懂?怎能随便乱动?你快些给我取回来,再也别碰,也就罢了!”

“御赐之物哪里有一半的?夫君,您还是要远离太妃才是……”

“啪!”

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妇人的话,打断了一切声音,元棠吓到屏息。虽然她是不喜欢这个义母,可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进去。一进去,就被义母脸上红彤彤迅速肿起的巴掌印吓到,忙上前站在义母面前挡下。

“先生,勿要恼怒!”

“元棠,你别参与。”先生瞪了一眼将她驱赶。

“先生,有事且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元棠再次劝诫。

正好一个婢子将东西带了回来,先生哼了一声,将袖子重重甩下,粗鲁地将东西躲过,捧在手心仔细端瞧,直到没发现半点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那次是元棠第一次见着那东西,是半面青铜镜,后面花纹繁复精致。与面前的这半面正好能合个四乳涡云纹镜。

若木见元棠神情怪异起来,不觉有望,激动道:“你可是见过?”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元棠反问。

若木点头:“对啊,母亲临死就留下个这。我想着应该是我爹的吧,我爹应该是姓齐,没准儿还是个大官人。”

元棠眸光闪了闪,将铜镜还给她,低声道:“对不起,我没见过。”

若木怔着接过铜镜,失望地哦了一声,将铜镜原收回来,笑道:“没事儿,到时候再让七斤回去找找。他是个王爷,应该没问题的。”

“嗯,那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都城么?”元棠试探道。

若木挠了挠头:“不了,我就留在这儿,师父和师兄都在这儿,我走了他们会寂寞的。你们要是有消息给我写信就是。”

正说着,外面突然起了打斗声。若木和元棠惊慌冲出去,正好一个黑衣人被踢飞在她们面前,若木将他一踢,拉着元棠就往安全的地方躲。空院中,戚荆和师尉与他们打的不可开交,戚子也跑了出来。若木见状,忙将元棠和他重新塞回师父房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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