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孤儿,而且都有功夫,跟着你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当然我没有强求什么,这些女孩都心地善良,你看得上就收了,看不上也不要亏待她们,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向南天说着说着,竟像是有几分托孤的意味,不容钟扬推辞,又道,“至于秦雅这丫头……我感觉到她最近似乎有心事,但我不相信她会轻易背叛我,而我此时的处境却又不得不让人生出其它的想法,我此去前途难料,还是让她留下帮你,她绝对是个人才。”
“这……”钟扬很吃惊,但是不苟同,“也许,雅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不用说了,我比你更了解她,我有绝对的信心,最关键的时候在背后捅刀子的人,一定有,但不可能是她。”向南天很坚定,却透着无奈,“让她跟你去长宜吧,你懂得如何跟她相处,不要有任何顾虑,你目前唯一能牵制他们的,就是扳指。把扳指保管好,我就多一道护身符,可是又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
“我想知道,这个扳指到底有什么重要意义,如果他们强抢,恐怕我保不住它。”
“一个扳指还不足以搅动全局,时机还远远不到他们强抢的地步,至少奚州之行让所有人都认定扳指在你手上,那就等于是随时可以取走的囊中之物,所以你暂时非常安全。当然,动与静之间的选择完全取决于你,你可以利用扳指制造混乱,这也许会对我有所帮助,总之,一切都拜托你了,你这边是我的第二战场,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我似乎躲不开了?”钟扬苦笑着说道。
“相信我,我肩负的使命绝对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我更希望将来你能真正以我继承者的身份把这个使命延续下去,不求青史留名,但求问心无愧。”
“希望如此吧。”
向南天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笺,里面装了一张白纸,他以这样的方式宣告着一种坚定和决绝。钟扬没有说话,秦雅和四位小丫头也不吭声,各自心里都有感触。
打破僵局的只能是秦雅,作为向南天的贴身人,她有发言权,此时神色黯然,“老爷子肯定要去处理极其重要的事情,重要到难以想象,我根本帮不了他什么,钟扬,你怎么看?”
钟扬一直觉得带了这么多女人回去将会很不方便,尽量委婉地说道,“老爷子一走,大家都失去了主心骨,我看不如这样吧,雅姐如果有别的安排,那就带着她们一起忙去,如果没有方向,那倒不如跟我回长宜。”
钟扬内心很希望秦雅说,她要离开,但是她没有,她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又有些执拗,“如你所说,我们如今成了断了线的风筝,我们不想坠落在地,宁愿找个树枝栖息。”
语带双关,钟扬听得真切,只是彼此心境不同,又问其他四位,“你们怎么考虑?”
四人中以春兰最稳重,又识大体,她从秦雅和钟扬的对话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氛, 然而态度很明确,“我们四姐妹愿意跟主人去长宜。”
秦雅闻言黛眉轻蹙,钟扬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春节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喜庆的,然而对于刘希成,似乎高兴不起来,甚至面对一些特殊身份的人还难以交代。
南天集团有着极其光鲜的外衣,旗下明里暗里聚拢了横跨各地域、各行业最顶尖的集团不下二三十家,从纸面上看,每年产生的直接经济效益数以百亿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南天集团一年的收益足以抵得上一些经济中等水平的省份。
然而南天集团是一个很复杂的组织,是诸多集团的利益结合体,代表着多方诉求,向南天是这个商业帝国的缔造者,而不是某些势力的代言人,从集团以“南天”命名就可见一斑。
刘希成非常焦虑,他尽管成功地迫使向南天离开南天、离开京城,成了南天集团名义上的掌舵人,然而他的收获非常有限。也许大家都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向南天被形势所逼,以他一贯展现出来的妖孽般的商业天赋,他肯定还没有到山穷水尽那一步,甚至在各下属集团中期待他东山再起的,大有人在。
失去了向南天的南天集团就不再是南天的旗号,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而且向南天从来没有把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象征——黄玉扳指,亲手交到刘希成的手中,也就是说,篡位者永远只是篡位者。
因此,刘希成只看到了年度报表上一连串令人心痒难搔的天文数字,而各旗下集团上缴的实际金额却寥寥无几,各种阳奉阴违、各种敷衍塞责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般,令刘希成很是恼火,可是失去向南天的最高董事局,竟找不到任何制度、约定、协议方面的措施来约束和制裁!最关键的是,没有黄玉扳指这个信物,刘希成想要在董事局通过任何决议文件,都得不到下属集团的认可!
刘希成严重低估了黄玉扳指的价值,他根本没想到向南天会如此轻易地把视之若生命的扳指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这种魄力、这种果决,令人不得不钦佩他的眼光,至少从目前来看,那个叫钟扬的年轻人似乎非常邪门,而且精明干练,给人一种把刺猬捧在手心而无从入口的感觉。
最最难堪的是,他接手的南天集团完全就是一个空壳,账面上竟然只有区区可怜的数千万,据他对向南天以及南天集团的了解,这个商业帝国的资产无可估量,这么大一笔足可敌国的财富难道就被向南天挥霍一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刘希成如芒在背,如果不是背后有超级强大的势力支撑着,他连现在这个局面都争取不到,可是这个局面还能维持多久,只怕都已经快可以掰着手指算日子了,他很担心,背后的势力如果完全洞悉他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最终打了水漂,还将引火上身,那他们将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他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