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个叫做月季的姑娘才从‘女儿花’里面出来七、八步的距离,霍庆龙却是突然停下转头又往女儿楼看去——
“霍公子,您怎么了?是有什么忘了带?”带路的月季看着突然停下来的霍庆路,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没什么之前在一楼碰上个故人,就是不好上去打招呼。”霍庆龙说着把自己的的脑袋转了回来,目光里带着一点的难言的意味。
“好了!师兄!之前咱们下来的时候不是看过了吗?那包厢已经空了!”王非败说着拍了拍霍庆龙的肩膀。
“霍公子不必如此,既然您那故人今天是在我们这里吃百花宴,那说明他人暂时还不会离开京城,指不定霍公子之后还有再见的时候。”月季也过来安慰着霍庆龙。
“那就承月季姑娘吉言!”
“霍公子何须客气!从这里到天封城的别院,还有一段路!您大可看看这沿途的灯景,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最好的时候?”霍庆龙抬起头来,现在的天空比起他们往这边走的时候已经黑了很多很多,一个个灯笼入飘荡在人间的星星散发着明黄的光芒,加上那一个个摊子,铺面和内里散出来的烟气,居然比白天还要有活力和暖意!
“对了!月季姑娘你知不知道,三娘她和我叶师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一边的王非败倒是趁着这个时候插言道。
“道长!主人家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仆役能过问的!不过,这京城的灯景确实不似其它地方,两位何不多走上一走,看一看这灯景?”
“直接回天封别院就好!”此时的灯景虽美,霍庆龙却提不起来之前那逛街的兴致。
“对!直接回!”看了眼身边的霍庆龙,王非败挠了挠头……
……
在楼上看着月季领着王非败和霍庆龙越走越模糊的身影,叶青愁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然后才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身影直接抱了过来,“三娘,你——是——”
叶青愁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柔软的胸怀的包裹了起来,一颗脑袋塞在伟岸的柔软与弹性之中,说话都不利索了!
收起手中的扇子,闻着飘进鼻子里那淡淡的体香,感受着腰间那紧紧的勒住自己的两条手臂,叶青愁的眼睛向上对上三娘那一汪秋水,然后又垂了下来,微微一闭,就任由三娘这么抱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呼吸……
“这些年小叶子,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我抱着,人都瘦了!”三娘对叶青愁这几年大概的行踪还是知道一、二的,但她此刻就是要如此的说道,对于几年不见她有很多的思念,很多的委屈,也许之前在人前她还能忍受,但现在这无人的环境已经不需要了!她的小叶子回来了!
“这几年一直在泽州,后面去了幽州,至于现在我就在这里!”叶青愁说着,心里却是叹息着,要不是那老道算的卦象,他也不会离开京城这么多年!
“那现在呢?还走吗?”三娘说着松开自己的手臂,可紧跟着就用双手捧起了叶青愁的脸蛋,垂下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捏了捏,“什么时候小叶子你才能不带那个变容珠啊?”
“快了!
快了!这一次也不会很快的离开!”叶青愁说着拉住了三娘的双手。
“那你还是要走?”
“我还是天封城的弟子!”
“天封啊!小叶子你明知道,天封和京城互相戒备,怎么会拜入天封?”
“若不是拜入天封我的伤势又那里好的这么快?”
“那距离你回侯府还有多久?”
“快了!这次路过潭州见了那老道士,说我最多还有两年就能回了。”
“都是那道士,先是逼得你不得不跟龙伯伯离开京城,后来更是失了踪迹。”
“也不能全怨他们,也是魔道凶险!”叶青愁说着,便拉着三娘一起坐了下来,可刚坐下来,三娘却是一抓叶青愁的腰部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三娘,我已经不小了!”平时冷淡的叶青愁在三娘面前却是板不起自己的脸来。
“在我眼里,小叶子一直都是那样!”说着三娘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和叶青愁的脸靠在一块,轻轻的磨察着。
“小叶子!你说说,你离开后才给我发了几封信,我都说了!每个月都要写信的!结果我是一年有时候都收不到一封!”
“别忘了那老道士说的,我要是能多写,那还用得着离开这里。”叶青愁这些年不是不想写,而是不能写,按照老道士的意思能不联系最好不要联系,就是他想联系,那也得看奶奶的意思,皇帝叔叔的意思,要是知道他随便往京城发信,那有些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那得看我那师弟的意思,这次从天封城出来,他才是主事!”
“那你的伤?我听说——”说着三娘放开叶青愁的脸蛋,就要替叶青愁把脉。
“好了!好了!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叶青愁说着抓住了三娘的手腕。
“真好了!”
“真好了!”叶青愁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来,一股先天真气涌出了手掌,“你看我先天引气境都已经快要圆满了!”
“那你还不赶快回来!我记得那道士留下的卦象里,你的伤势只要不再致命就是可以回来的。”
“我现在人不久回来了!但也只是回来,距离我回奶奶那里还早着呢!况且我现在在天封城是枪仙的弟子,有些事情没有那么快!”
“对了!龙伯伯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我师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以后让我有机会给他在这京城城郊弄个墓。哎!这次回来我想给我师父在这城郊找块地!”
“那就交给我好了我正好手里有两块不错的地!那龙伯伯的骨灰?”
“没有带出来,我这里只有师父留下的两件物件!”叶青愁说着却是底下了头,当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不让人痛快!
“我知道了!好了小叶子,咱们聊些舒心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没有看上的妃子?”
“妃子?我那有时间注意那个,不是有你呢!”
“可当初,老道算卦的时候,长公主已经替我问过了,说是我不能做正妻!”
“那老道说的你还这么听?”
“我是烦他说你的事情,可他确实说的很
准!”
“那你说我娶谁做正妻?”三娘说着一双杏眼中秋波回荡,波光粼粼。
“你娶谁我不管,但你也不能一直把我撂在这里,要知道在你离开京城前咱们从来没分开过!你小时候痰盂里的尿尿都是我帮你倒的!”
“放心!只要你想,就不会再撂下你了!你是我奶奶给我找的童养媳,这几年没有你伺候我吃穿,我还真不习惯!”叶青愁说着往后一靠,将自己的后脑勺埋在那两个玉兔的中间,虽然只是见了三娘,但回家确实给了他一种轻松感,但同时想到那巍峨的宫殿,他又有一种不远与之接触的陌生和厌恶感。
“除了我,谁还照顾你照顾的那么精细?还是我们小叶子可爱”说着三娘就又伸手捏了捏叶青愁的脸蛋。
“你不要老这样,我都不是当年了!”叶青愁的脸蛋难得的红了一红。
“什么当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样!”说着三娘又伸手捏了捏,还不自觉的把自己嘴里的唾沫往下咽了一咽……
……
一路走着,在心里琢磨着叶青愁留下干什么的王非败和霍庆龙很快就被送回了天封城的别院,和月季姑娘告了别,看着月季那矮胖却很是有力的身影离去,王非败看了看霍庆龙,说道:“霍师兄,我就先写小说去了!”
“小说!你怎么一张口就是小说,明天陪我去街上。”
“街上,师兄你是说纯音郡主?可是镇北王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我知道,但我总是觉得放不下来,我想亲口听她说。”
“那纯音郡主以前有没有拒绝你?”王非败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起来幽州最后的那一晚力度还不够啊!不过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是难以放下,何况还付出了那么多!
“以前?”
“对啊!以前她有没有说过怎么处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你来这天封城之后,我去她那里她倒是说过让我以后少去她那里,还说我像个兄长。”
“既然她说过,那师兄你觉得还有必要去吗?”
“我——我以为她会改变看法的!而且叶青愁一个侯爷却拜到了天封城,那我要是努力一把!”
“霍师兄你应该清楚,我叶师兄他有旧伤,来医仙这里疗伤也说得过去!至于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镇北王是镇边的实权王侯,他是不可以和一般势力有太大瓜葛的!”
“我——哎!你还不能让我想一想了!”霍庆龙自然知道王非败说的不错!今天他说这话也是心有不甘!
“对了!师兄,我记得离开幽州的时候,你替我去了趟醉花楼,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后面我问你都不说?”
“还能怎么样?你别问了,我先去睡了!”霍庆龙说着摇了摇头,但他的脑中却是不自觉的在回忆着那一道身影,那是一道比第五纯音更高,更俏,更魅,穿衣也更为华丽的窈窕身影,他知道他当时躲在王非败身后不只是面对更成熟的第五纯音而来的紧张和疏离感,还有一种那身影突然带给他的阻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