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交头接耳,交换彼此对神炁山的看法之时,神炁山的天空亦在众青年的议论中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在悄无声息中,那神炁山内,漫山遍野盛开的四凝草仿佛茁壮了一些。
只是天色幽暗,神炁山内,四凝草的变化是那山下的青年们所无法能够看到的。
亦是在众青年们交头接耳,各抒己见的同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众青年耳畔所炸响。
“你们快看,山里有人。”
一名青年睁大着双眸,伸手指向前方那幽暗的神炁山大声的喊道。
所有青年亦是被这名青年的大喊声所吸引,纷纷朝着青年伸手所指的方向向那神炁山看去。
亦是在众青年看到那青年伸手所指的方向后,所有青年们亦是忍不住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瞪大了双眼。
在那幽暗的夜色下,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在那神炁山山巅的某一个地方。
在那某一个地方,他们看到了,他们竟然看到了一抹身影。
一抹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
这道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脚踏半空却如履平地。
这道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时而轻挪又时而轻盈。
在轻挪中出剑,剑势如月、在轻盈中出剑,剑势如风。
风是什么样子?这名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给了风的样子一个完美的诠释。
剑势亦如风、剑影亦如月。
所有青年皆在这相同的一刻,不约而同、情不自禁的开始效仿与模仿。
效仿那抹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其出剑的动作。
模仿那抹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其每一次轻盈出剑的剑势。
这是一副奇异的画面。
那道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在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一名授剑者。
而那些在神炁山下的青年们,亦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道身影的习剑者。
这是一副奇异的画面。
一如一场传学与身教。
神炁山上的那抹身影在忘我的吾剑。
神炁山下的那抹身影亦在忘我的习剑。
在忘我之中,那些习剑的青年们,不约而同的希望,希望那道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能够永远的不要停下。
茁壮的四凝草在山中摇曳。
那神炁山山巅的神炁碑亦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神炁碑,聚字榜的榜单,正在发生着变化。
有一个名字正在聚字榜的榜单中快速的攀升着。
这个名字在聚字榜榜单中攀升的速度太快,如同鱼跃龙门,化而为龙一般。
幻雪的名字被取代了,一个崭新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幻雪名字的上方。
神炁榜、聚字榜榜首幻雪易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穆宁的名字。
神炁榜,那令所有青年们亦为之向往的十致榜,亦在发生着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名字的跌更,而是添加。
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十致榜的榜单之上。
这个出现在十致榜单的名字,亦叫穆宁。
十致,变为了十一致。
天剑穆宁!
天剑,便是穆宁的封号。
一个新的十致诞生了,他的名字便叫天剑穆宁。
然而,对于神炁榜榜单的跌更与变迁,此刻身为当事者的穆宁,却并不知道。
舞剑,穆宁依然在忘我中舞剑。
习剑,那些青年依然在忘我中习剑。
神炁山外的日月再次交替,交替便代表了又是一日过去。
昨日已为历史,今日亦是一个新的起始。
神炁山的天空亦在这种悄无声息中,渐渐的出现了鱼肚一般的白色。
天亮了、神炁山的天空亮了。
一道道温暖、和煦的日光倾洒在这道舞剑的身影身上。
天亮了!
那道在神炁山巅舞剑的身影,终于停止了其舞剑的动作,在其收剑后,神炁山亦解开了其自主的封印。
天亮了!
那些习剑的青年们,亦是从那种忘我的习剑中退出。
彼此互望,在互望中,皆看到彼此眼眸中的震惊。
“我突破了,我竟然突破到了居合境。”
一道兴奋中夹杂着震惊的声音突然在这群青年中响起。
跟着这道兴奋与震惊并存的声音,亦有许多声音跟着这道声音一同兴奋的附和着。
这些来自小宗门的修炁者,在跟随那道身影习剑后,竟然突破了他们本来的枯至突破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境界。
有些青年突破了境界,有些青年虽未突破自身的境界,但却悟得了一种新的真谛。
在这些青年兴奋与激动的神色中,自那神炁山中蜿蜒的山路上,一位青年亦是自山路而下。
这道自山路而下的身影便是穆宁。
穆宁走出了神炁山,走出神炁山的同时亦看到了那些站在神炁山山脚下的青年们。
那些青年们亦在看着穆宁。
一道道崇拜与感激的目光落在穆宁身上,穆宁亦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那些青年。
“前辈——拜见前辈——”
一名青年向着穆宁深深的弯下其腰,并对穆宁施以了他最高的尊敬。
“多谢前辈授剑!”
随着这名青年的声音响起,其他青年们亦是向穆宁恭敬的躬下了身子。
穆宁不明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悟剑之时,这些青年亦跟随着他悟剑的动作,得到了不同的馈赠。
在穆宁下山之时,穆宁也并未去看那神炁山山巅的神炁榜。
所以穆宁亦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然成为了聚字榜的榜首,此刻的他,已然成为了新的十致。
穆宁抬手虚抬,示意那些青年起身。
在那些青年恭敬的起身后,穆宁亦是向着前方走去。
亦是在穆宁经过那些青年之时,穆宁在前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穆宁所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站在一个松柏下静静的看着穆宁,不,不是静静,而是仿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是否该如实告诉穆宁一般的踌躇。
这道站在松柏下的身影便是虬璇。
虬璇已经从烛离那里得知了烛霖与烛天的关系。
当虬璇方一得知烛霖与烛天的这段关系后,其心中亦是无比的震惊。
她终于知道烛天为何会如此过激,为何在这短短的数日,会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了。
“穆宁!”
虬璇看向穆宁,那一双本是充满睿智的眼眸,在此刻亦是尽显愁忧。
穆宁在看到虬璇后,犹是在看到虬璇那一双紧皱的眉宇后,其心中亦是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快步的走至虬璇身前,在穆宁走至虬璇身前后,虬璇亦是快步的向着更远的前方走去。
跟随着虬璇的脚步,直到二人远离了神炁山,直到虬璇将穆宁引致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前,虬璇才停下了脚步。
转身,转身看向穆宁,虬璇亦是紧锁着双眉。
“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宁看向虬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沉声向虬璇问道。
“穆宁……”
虬璇抿动着嘴唇,最终却只是叫出了穆宁的名字。
“说吧。”
穆宁深吸一气,再次向虬璇问道。
“穆宁,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虬璇看向穆宁,她的神色是真诚的,在真诚中亦尽是对穆宁的担心。
“说吧,没事。”
穆宁并未回答虬璇,而是继续想虬璇问道。
烛霖是他杀的,他从未后悔,从未后悔过他所做的任何事情。
“烛天下界了。”
虬璇看向穆宁,其眼眸中的担忧亦是比之之前更加的重了。
“烛天?”
穆宁听到过这个名字,因为金鸾仿似向穆宁提到过这个名字。
“嗯,烛天,千年前神炁榜的第一人,千年前,十致第一人。”
“烛霖是他的亲生骨肉。”
“穆宁,烛霖与烛天之间的关系,之前,我也是不知道的,若是我早一点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你去杀烛霖的。”
虬璇的声音开始变的急促,穆宁能够感觉得到,此刻的虬璇已经乱了分寸。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穆宁所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亦一定超出了虬璇的预期。
“烛天去了不死山,打伤了离族的前族长离芈。”
虬璇看向穆宁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烛天在离开不死山后,便去了天麒府与大擎天阁,在苍穹之海,烛天与七大皇族的七位长老大打出手,最终被七名长老逼退。”
“在离开苍穹之海后,烛天去了东州南域,与太祁山的掌座彭玄大战,最终彭玄开启了太清大阵,才逼退了烛天。”
不死山、天麒府、大擎天阁、太祁山……
他们都与穆宁穆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地方便代表着一个名字。
离凤、幻雪、穆光、彭成,他们,他们都是穆宁的兄弟姐妹。
烛天的目的根本不是寻找穆宁,而是,而是,穆宁的朋友。
“穆宁,烛天已经疯了。”
虬璇看向穆宁不无担忧的说道。
“他,他是想杀我的朋友吗?”
穆宁的声音亦是阴沉,穆宁的一双重眸亦是泛出了杀意。
“嗯。”
虬璇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便是事实。
“那现在呢?他是不是已经去了北域?”
穆宁看向虬璇再次冷声问道。
看到穆宁那杀人般的目光,虬璇亦只能硬着头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