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丁强洗漱的功夫,霍瑾薇赶紧在网上寻找起老奶奶的身份,为等会送还咖啡杯做好准备。
可要现在没有照片、没有可用信息的前提下找到一个人的名字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也让霍瑾薇陷入了困局之中。
在洗浴室的林丁强看着自己的大花脸,起初还有些发愣,但仔细看了看脸上的颜色,豁然发现竟然是口红,这不免让他心头一紧,暗想道:“怎么会有口红呢?”
眉头紧皱的他又来到了垃圾桶旁边,霍瑾薇昨晚穿的衣服赫然在里面,而且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臭味,林丁强极力想要回忆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醉酒的他是越想越头疼。
“算了,还是先洗洗。”林丁强回到了洗浴室里,打开了水龙头。
列车上的洗浴室不如说是盥洗室,从龙头里流出的水很细,接满一杯容量为五百毫升的杯子差不多要花上半分钟的时间。
可这已经是整列车上最豪华的配置了,林丁强就这样一杯水一杯水的洗着,直到大花脸恢复如初,再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衣,这才走出了包厢。
列车缓缓地行驶在荒凉的戈壁上,一路上只有远处有一些低矮的木屋以及蒙咕包之类的建筑,剩下的便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和与冬日做着抵抗的枯枝。
“看到了?”霍瑾薇收起了手机,笑眯眯地问着:“林大董事长,我那件衣服可是秋冬最新款,这笔钱可要让你破费了。”
林丁强笑了笑,“我弄脏的?”
“那可不是吗?”霍瑾薇绘声绘色地说着:“你昨晚在车尾活脱脱就是一喷泉好吗?要不是我和你的同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拖回包厢,你可要在那儿成为今日的特别景观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有人帮你回忆。
林丁强虽然想不起事情的经过,但听霍瑾薇这么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一定是酒的问题。”林丁强找着借口,“你知道我的酒量,这么两杯下肚,你都没醉,我怎么可能醉了?”
霍瑾薇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时候醉人的不是酒,是情。”
林丁强挑眉,“什么时候转行当哲学家了?”
“刚刚那老奶奶告诉我的。”霍瑾薇拿着杯子朝包厢走去,“你再收拾收拾,别把衬衣扎进西裤里,老土!”
林丁强低头瞧了瞧,“土吗?不是一向这么穿的吗?”
等霍瑾薇把杯子洗干净,她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了一些果干,而林丁强也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将衬衣拉了出来,两人这才朝隔壁包厢走了过去。
霍瑾薇敲着门,大约十几秒后,老奶奶打开了滑门。
“奶奶,我是来还杯子的。”霍瑾薇愉快而又懂事地说着:“顺带给你和爷爷带了些果干,泡水喝还不错。”
老奶奶接过了杯子? 笑呵呵地说着:“小伙? 酒醒了?”
林丁强尴尬地说道:“醒了,醒了。”
“进来坐坐。”老奶奶邀请着:“喝点蜂蜜?”
“好。”
林丁强赶紧拉住了霍瑾薇的胳膊,小声地问着:“怎么这老奶奶都知道我喝醉了?”
霍瑾薇捂嘴笑道:“昨晚你那么大动静? 恐怕全车的人都知道了。”
出来旅游,如果遇到谈得来的人那就会拥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特别是在火车上,认识不同的人,总会听见许许多多的故事。
两人坐在了板凳上? 老奶奶端来了两杯蜂蜜水。
“怎么没看见爷爷?”霍瑾薇好奇地问着。
“他去餐车帮我买些吃的。”老奶奶和颜悦色地说着:“待会就回来了。”
霍瑾薇看着满桌的书籍? 终于在书脊上知道了老奶奶的名字。
“您是李北兰奶奶?”霍瑾薇问道。
李北兰点着头? “对? 我是。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瑾薇指着书籍说道:“上面都是您的名字。”
“哈哈哈? 糊涂了,糊涂了。”李北兰开怀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霍瑾薇。”
李北兰听后,微微点头,“瑾,从玉,薇,内秀,是个好名字。小伙子,你呢?”
“我叫林丁强。”
“也是个好名字。”李北兰接着问道。
霍瑾薇笑呵呵地说着:“李奶奶,您和爷爷也是去红场吗?那这几天我们就可以搭个伴了。”
“不是,我们明天就下车了。”
“明天?”霍瑾薇意外道。
“对,看看贝加尔湖,这段旅程也算是圆满了。”李北兰抿笑着:“出门一趟不容易,想走再远一点,可身体不允许。特别是这冰天雪地的气候,让我有些不舒服。”
“那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霍瑾薇关心道。
李北兰点着头,“不过能认识你们俩,也没有遗憾了。”
说着,李北兰就从书里抽出了一张信纸,上面用钢笔写着三行诗句。
“昨夜听见动静,就写了这段。”李北兰郑重地将信纸交给了霍瑾薇,“也算是我们之间缘分的见证。”
霍瑾薇双手接过了信纸,缓缓地念道:“旅行的终点,我们记住的不是热烈,而是存在于彼此之间温柔的细枝末节。”
两人看着三行情书发愣良久,李北兰接着说道:“有时候放下才能看清楚未来,执迷不悟、紧握不放,会让自己迷失在时光里。可时光从来不语,但它却给了所有的答案。”
“北兰,我回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了进来,两人站了起来,看向门外。
一名精神抖擞的老爷爷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让服务员同意我把餐盘带过来,快些吃,冷了就麻烦了。哟,有客人啊!”
“爷爷好。”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候着。
“你们好。”老爷爷笑呵呵地将餐盘放在桌上,看向了林丁强,“你就是昨晚喝醉了的小伙子?”
“是。”林丁强坦率地回答道。
“哈哈哈,有趣!”
霍瑾薇将信纸收好,小声地问着:“李奶奶,爷爷就是您所有的答案吗?”
李北兰微笑地点着头,坚定地说着:“没错,他就是我一辈子追寻的答案,不管对错,但起码他对我很好。”
“什么答案?”老爷爷轻笑道:“北兰,又给小辈儿做情感辅导?”
“你这老头儿,”李北兰刚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就如同她对霍瑾薇说的一样,两人准备吵架的瞬间就已经结束了战斗,“瑾薇,我去你包厢坐坐。你教我怎么泡这果干。”
“好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