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听明白了荀攸的意思,不禁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我想了想,佯攻这么没有趣味的事情,子健是不会希望去做的,那就交给义先,带着你麾下的一万人马,先说好,保存麾下最重要,尽量打得激烈一点,明白我的意思?”
徐荣苦笑,“明白倒是明白,但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也不想做啊,我也想去主攻。”
程允一翻白眼,“我要去亲自佯攻,那佯攻就变成真打了,对面还不得往死了揍我,不交给你交给谁?子健的话打出火气来给刘岱杀了,我就更绝望了。”
华雄挠了挠头,“主公教训的对。”
徐荣瞪了他一眼,垂头丧气,“下次主公要给我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啊,不能让我老做这技术活,我也想卖卖力气。”
程允一竖大拇指,“好说,让我非常忌惮的曹操曹孟德,交给你怎么样?这个够爽吧!别让人揍得找不着北就好。”
徐荣瞬间振奋,“当年他在洛阳我就想收拾收拾他了,一个破典军校尉,装的跟大将军似的,看他不爽,要不是他逃得快,看我怎么炮制他。”
程允哈哈大笑,“可不要小瞧了他,当年在洛阳之所以被袁家兄弟并我三人压制,是因为他家族势力并不影响洛阳。现在他麾下可多是子弟兵啊,夏侯家、曹家诸将,都是与你们不相伯仲的家伙,你一个人,斗将顶不住两个,连汉升都悬,跟他们对阵,一拥而上或者用计才是王道。”
“哦?说得我手痒了啊!”华雄跃跃欲试,徐荣赶紧拉住他,“是我的,是我的菜,没你的份,你还是今晚大杀四方吧。”
华雄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主公,我想了一下,不就是佯攻吗,我克制克制,没问题的,还是把曹操留给我吧!”
程允翻了翻白眼,这群混蛋,就知道找刺激。却听荀攸拍了拍桌案,“朝令夕改兵家大忌,就按计划行事,今晚汉升子健飞燕元直主攻,义先佯攻,佯攻目标是刘岱,重申一遍,保存自己,尽量打得激烈一些,我们埋伏在外面杀援军。”
程允接过话来,“一炷香左右,义先就要撤退,我估算路程,从刘岱这里火光大作被发现开始,曹操的骑兵两炷香就能赶到,我们不要现在跟曹操接战。义先,明白?”
徐荣抱拳,“末将领命。”
程允点了点头,“那就出发吧,这大晚上的我就不掺和了,和公达坐等你们的好消息。”
程咨一愣,“你不去我们怎么
办?”
程允也一愣,“你说你们怎么办,当然是跟我一样留在这阳武县城了,不然还能如何?给刘岱通风报信吗?”
田豫噗嗤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说文应,你不去也就罢了,为什么我们两个也不让去啊,这太不公平了吧!”
“诶?等等!”程允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对公平有什么误解?我不去你们也不去才是公平啊,你们去了我没去,这是不公平啊!”
田豫可不像程咨那么好糊弄,“你帮我们做决定就很不公平吧!你自己决定你不去,为什么还要决定我们不去?”
“因为他是主公啊,”荀攸看他们三个人简直无语,“你们两个不叫他主公也就罢了,心里面还是没把他当主公吗?那你们跟着他做什么,做你们想做的事情离他远点不就好了?”
“你当我想啊,”程咨冷哼,“还不是这小子成天搞事情,让父母担惊受怕,才让我们两位哥哥来保护他不受别人欺负,看着他别去冒险。”
程允摊手,“你看,我也是这个理由,才不让你们去的呀,第一,你们要看着我别让别人欺负我,我不去你们不能去;第二,父母不让我冒险,就让你们两个冒险了?搞事情,都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候着,等有机会会让你们出兵的。”
田豫二人叹了口气,怏怏不乐,程允不以为意,翻出棋盘,和荀攸对弈了起来,消磨时间,等待黄忠等人的消息。
天色是对黄忠徐荣等人行军最好的防护伞,现在二月中旬,正是月明星稀的时候,远观看不清东西,行军时候脚下的路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程允刚刚接手西园军事的时候,还以为士兵们都会有夜盲症,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只有穷的兵才会有夜盲症,西园这群老爷兵...咳咳,精锐,精锐,只能说因为营养还算均衡,夜战没问题。
相比之下,原来西凉的军队是没有这个后勤实力的,麾下夜盲患者极多,程允黄忠等人也花了好几个月才将他们调理过来。
到了附近,都能看到刘岱营地哨塔上的火光了,黄忠示意徐荣准备动手,带着华雄等人四散开来准备埋伏,黄忠带人向北防御孔伷可能派来的兵马,华雄带人向南转东防御桥瑁可能带来的兵马。
徐荣等了半柱香时间留给黄忠华雄动作,打量了下哨塔上的卫士,张弓搭箭,一箭将他射了下来。
刘岱营中巡逻士兵顿时大喊急袭,刘岱大惊,衣服都没穿好,趿着鞋子就
跑了出来,“不要喧哗,稳定下来,各伍长曲长屯长都带好自己的队伍,不要慌乱,就地进行反击!”
徐荣一马当先,突破营门,“弟兄们,杀啊!”
“杀啊”是约定好的捣乱的意思,“冲啊”是约定好的撤退的意思,徐荣麾下早已传达下去,闻令都跟着徐荣策马入营,逢人便杀,提起速度来的骑兵,对付这些连甲都没穿好的、完全没有阵型的步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徐荣老早就看到人群中被围起来保护着的胖贵族,不用说就是刘岱了,看着距离可能有些近,别麾下哪个不长眼的,立功心切给他杀了,自己罪过就大了,赶紧绕开,“冲啊!”
徐荣他们有序撤退,刘岱的人马也不敢追啊,这一万人冲了一通,直接把自己的部队杀的剩了不到一半,刘岱欲哭无泪。
还没完,在营门口的徐荣又带兵勒马,表演了一波箭术,射死了几百,心满意足,这才奔腾而去。
孔伷这边刚睡下,就听麾下急忙来报,说是南方刘岱部火光冲天,似有变故,孔伷大惊失色,急忙穿戴,召集三千部下,全部前往支援。
孔伷本就不是带兵的料,也不知道他麾下士兵们在夜晚看东西不便利,一行人点着火把也像摸黑一般,匆匆前进。
黄忠看火把看得清楚,往后一个人接一个人的打信号,示意他们等到近了,听信号一拥而上,道路另一侧的徐庶也是这般,褚燕点头,依计行事。
孔伷大富大贵,没有夜盲,又走在前面,看到前面月光下林子里面有反光,心中一惊,策马就往回跑,“有埋伏!”
黄忠也一惊,没想到露了馅,没工夫管怎么露馅的了,先干再说!立刻大喊约定好的信号“缴械不杀”,带人冲出灌木林,张弓搭箭,对着孔伷就是一箭。
黄忠箭术真的很好,但奈何此箭是策马而发,加上夜色暗淡,没能正中靶心,反倒射中了马臀,孔伷马匹受惊疼痛,疾驰而去,连黄忠的大宛良马都追之不上。
没奈何,只能杀他们这些小兵泄愤,三千人,几近全灭,只有那些聪明的熄灭火把四散逃逸,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说来也怪,缴械不杀这个口号算是白喊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扔掉武器投降,可能是臧洪的宣誓太过于深入人心?亦或是扔掉武器火把却发现可以摸黑逃命?黄忠三人不知道,但只知道是大捷,孔伷部,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