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之后,乔媚娇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道,“没错……我就是喜欢他!”
如斯话语,恐怕除了陆乘风以外,似乎所有人都觉察到了一丝异样。闻听上官行儿在耳边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陆乘风将目光投了过去,双目凝视着正面红耳赤不敢再做声的乔媚娇,但也只是久久凝望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他也忽然明白了乔媚娇让他此来的意思,想来她定是早有打算的。
怎料大祭司一时间却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在原处打转,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行,你绝不能喜欢他……绝对不能……”
万蛊门众人从未见过大祭司如此失态,纷纷面面相觑,一时也是不解其意,而站在门外的曲累央一时也如定海神针一般呆住了,双眼似有着无穷的怒火。
“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乔媚娇此时也是气急败坏,似已忘记作为女子本该有的矜持,不过她似乎也并不太在乎这些。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曲累央的话使得乔媚娇本能反驳问道,“为何?”
“因为他会害死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大祭司情到激动处竟是一拳砸穿了身前的桌子,那模样简直可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
众人虽是不解其意,但陆乘风听了此番话之后却不由得村里人对他的称呼。此言他听过不止第一遍,想起三娘喝二叔,他心下却真正开始正视这件在他以前看来子虚乌有的事。可是一旦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自己势必也要忍痛离开身边这位绝美的女子,这是他心中所不能承受的痛。
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十分难看,上官行儿也不禁有些急了,忙辩解道,“你这个老妖婆,尽在此瞎扯,你说他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人,怎么我还好好的呢?”
大祭司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这个花妖分明是自欺欺人,你现在不死,不代表以后不会……”
两人的争论使得陆乘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正待他要离开之时,曲累央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今日不说清楚别想离开!”
陆乘风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却听他沉声道,“让开……我不想伤你!”
“你们别再难为他了!”
上官行儿心知他此时已是十分难受,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你们都给我让路……”
闻听乔媚娇此言,几名随从在得到曲累央的示意后缓缓的让开了一条路。
当与上官行儿回到悬空楼时,陆乘风却是长久的沉默,一直在心中回想着大祭司和曲累央说过的话,木质的楼板在他来回的踱步中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显得十分烦躁不安。
“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对陆乘风的追问,上官行儿脸上忽而现出了一股少有的异样之色,但转眼却又消失无踪,“我能瞒你什么呢?你想太多了!”
陆乘风想起陆建成和风三娘的遭遇,一时便是心如刀绞,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走吧!”
“你要赶我走?”上官行儿的眼睛睁得老大,似不敢相信他会道出此番话。
“我不想害死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
闻听其言,上官行儿已是被气的满脸通红,却听她嘶声力竭道,“我们数次经历生死,我早已将自己托付于你,如今你因那二人的胡言乱语要赶我走?”
“非我有心负你,三娘虽非我所杀却也是因我而死,二叔如今……”陆乘风看了一眼隔壁之后欲言又止,“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别说我不知道你会害死我,就算我明知道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想赶我走,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离开!”上官行儿脸上此时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笃定。
然而,陆乘风却没再回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却是一个人靠着凭栏而望,呆呆的望着天边的夕阳。
两人虽是心知肚明却一直是不发一言,直到听到执念的叫声。执念受伤之后一直是交给万蛊门中的人采集药草养伤,所幸伤势还不算太重,经过几日的调养终是恢复如初。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执念如今已不再是当初的雏鸟。叫声由近及远,忽而见头顶执念正滑翔而来。
恰逢此时,一直闲来无事的陆平安随处找了些材料酿了些酒送了过来,却见他胖嘟嘟的脸上现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我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只能做些无用的事!”
陆乘风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后,继而是仰头大喝,心中甚是感慨这酒来的可真是时候,如今岂不要喝个痛快。只是这人却是奇怪的紧,千方百计的想要求醉却怎地也喝不醉,几坛酒下肚之后竟然没有丝毫醉意,这也不禁使得陆乘风颇有些失望。
见他如此喝酒,陆平安料定他是心中有事,只是轻声道,“我爹的事顺其自然,你尽力就好,别因此而心生内疚,没人会怪你什么的!”
抬头见到陆平安一脸的释然,陆乘风却始终也不能释怀,当初要不是自己自作聪明,使得陆建成误食尸丹,事情也不会如此,若是二叔真的因此而丧命,恐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喝了约莫七八坛酒之后,上官行儿却是强行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坛,疾声呼道,“你别再喝了,再喝会喝死你的!”
“我不知道此刻我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你还是让我喝吧!”
陆乘风说着便是醉醺醺的伸手过来抢酒,不料上官行儿却是将手中的酒坛重重的摔到了山崖之下,“你疯了!二叔的病还有救,古藏空上次吃了大亏,随时都可能去而复返,你如今在此喝酒不问世事,我死不打紧,你难道想因此害死身边的亲人么?”
长久的沉默一直延续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在悬空楼的上方忽而传来一阵紧张而急促的钟声,似人在紧张时的心跳。陆乘风惊醒之后恰逢张酒前来,“门中出现怪事,酋长召集大家前去议事,我故而前来请陆少侠前往!”
所谓的怪事虽不知是什么,但陆乘风隐隐从张酒的凝重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片刻之后便与上官行儿一道去往了清风神殿。
今日的神殿内几乎是聚集了所有万蛊门的巫师和蛊师,此刻他们正齐聚一堂,如临大敌一般,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却见陆乘风前来,大祭司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此乃我万蛊门门内之事,酋长你叫一个外族来此是何意?”
“我让他来自有我让他来的道理,还有大祭司请你别忘记,我才是酋长!”
此话的弦外之音在场人都听得分明,大祭司虽是脸色憋得极为难看,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事情的起因是有门内三人因擅闯本门禁地而音讯全无,后有蛊师张酒前去派人打探,后已是不见踪迹,前前后后已有近十人不知所踪。万蛊门禁地,按照门规,只有继任酋长在临死之前才可以进去等死,若是其他人进去,按门规应立即处死。本来那些人是死有余辜,只是后来在禁地门前见到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还有其中一人死在了门口,身首异处,死状极其恐怖。
本来这些都不足为奇,怪就怪在此人未死在禁地之内,倒是死在了门口,显然是从里面逃出来的。禁地之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历年来无人知道,就是乔媚娇也未曾知晓。只是关于此地曾有个传说,相传几百年前,一座山上突然是紫芒大盛,绵延数百里,许多来不及逃走的人家因此而被其所伤。有人说,此乃祥瑞,是上天眷顾南疆苦地。也有人说此乃大凶之兆……
总之,数百年来许多人是众说纷纭,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进入这禁地之后,无一人可以活着出来的。至此以后,此山一年四季便是温暖如春,多年不曾有任何变化。后此山因此而得名曰沐春山,在其四周草木不生,万物枯萎,甚至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更别提人了。至今为止,也只有自乔媚娇之前的三任酋长进去过,门规也是数百年前所订下的,多少年来无人敢犯,甚至无人敢靠近。
如今竟然有人能活着从洞里逃出来,竟然还在洞口被人所杀,这是极不正常的。
就在众人都议论纷纷之时,又有人前来通报,前不久留守在四周的近十名蛊师无故丧命,横尸当场。消息传来,在场之人不禁哗然一片,心说那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古怪,竟然能平白无故置人于死地,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商议许久之后,乔媚娇决定带人前往一探究竟,大祭司虽是有心阻拦陆乘风二人前往,但碍于酋长乔媚娇之前下令所阻,只得是默不作声。可是此时的陆乘风隐隐感觉到这洞内似乎是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玄机,好奇之下他也欣然随众人前往沐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