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呀。”苏浅浅拿了块碟子里的小点心,但放在手里只看不吃,“只是上次在太后娘娘的宫里,二王爷的生母乔太妃找太后娘娘闹了一场,说是端午节将至,想和儿子团聚一次。”
这个要求说过分又是人之常情,说人之常情但身处皇室又不可避免让人怀疑乔太妃是否包藏了祸心。
蒋舒芳也能明白其中的曲折,下一刻忧心道:“那你呢,与二王爷先前有些纠缠,还被摄政王抓了个现形,待会儿怎么解释?”
苏浅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愣了片刻后把手里的点心扔回碟子里。“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夜夙要是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呢。”
崔娉婷的事情她没找他,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可恨的是这都好几天了,夜夙也没来找她解释什么。
约莫是苏浅浅的情绪有些波动过大,说话声音没控制好,被夜夙听到了。那人转头看过来,幽幽道:“原来在浅浅心中,本王这般小气。”
苏浅浅顿时尴尬了,干呵呵的重新拿起点心往嘴里塞,说道:“好吃,没想到这里的点心比宝华楼的点心还好吃,舒芳,你也尝尝。”
蒋舒芳也默默的掩饰心虚,尝了块点心配合的说好吃。
夜夙那头看似场面十分融洽,但只有正在交锋的人才知道已经经历过多少生死回合了。
夜缙看了一眼隔桌那边吃点心吃得正欢的苏浅浅,说道:“王爷心性寡淡,没想到竟是喜好苏小姐这般的人儿。”
在大家的认知里,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应该娶端庄大体长袖善舞的女子做王妃,而不是如同绣花枕头一样毫无用处的苏浅浅。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刻意说给苏浅浅听的。
当然苏浅浅听到后除了眼睛眨了一下,再没有其他举动。
比如表现出被人讽刺了的羞恼,或者被夜缙刺激得与他干上一架。
蒋舒芳握住苏浅浅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有些心疼她:“不问不说,挺好的,就是委屈你了。”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内,一向大大咧咧的苏浅浅能变成现在这样能够审时夺度,已经进步飞快了。
苏浅浅心有不甘的嚼着点心,一口一口,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她正把嘴里的糕点当做某人,狠狠的、一口口的咬死他。
夜夙右手转动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道:“所以侄儿你这是嫉妒本王了?”
长公主的夫君定侯比夜夙大几岁,即使随了长公主的辈分那句皇叔也叫不出口。夜缙同样也是,他和夜夙相差半岁,那句皇叔叫出来估计能割了他的舌头。
“王爷说笑了。”夜缙端起茶杯喝了茶水,皱眉。
这里只是供客人稍作休息的茶间,所以茶水并不是上品,对于养尊处优的夜缙来说,甚至是有些粗劣。
夜夙也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眸子湛黑语气讥讽,“太妃娘娘时常找本王和太后哭诉侄儿在封地受苦,可本王却觉得侄儿在封地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能把手伸回帝都,能拉拢八面玲珑的何隽,还能与魏恒勾搭上。
夜夙笑道:“不得不说,这些年是本王没有照看好你。”
夜缙俊秀的脸上无悲无喜,唯有一双眸子清亮通透,“王爷掌管朝廷日理万机,小王这等喽啰岂有怪罪之礼。”
“既然要回来过节,与母妃团聚,那就回去宫中好好尽尽孝道。”夜夙斜斜勾着嘴角,语气不辩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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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告别时,夜缙大手一挥买下那只玉镯,并亲手交到苏浅浅手上,郑重其事道:“受人之恩,抱之以礼。”
苏浅浅心里特别想吐槽,她不过就是看着夜夙愣了几秒的功夫竟被他塞了只镯子。
“二王爷言重了,我说过了那只是张口之劳,而且对你有恩的人是我那个婢女!”
苏浅浅使劲拔那只镯子,就不明白为什么夜缙刚才趁她不注意轻而易举就把镯子给她戴上了,这会子她却死活拔不下来。
夜夙被掌柜的拖延了一会儿,走过来时看见苏浅浅手腕上的镯子时眯了下冰冷的眸子。
夜缙拱手告辞:“既然王爷开恩让小王进宫陪伴母妃,那小王就先行回侍郎府收拾东西,今晚搬回宫中。”
夜夙面无表情,也不应答。
夜缙莫名其妙笑了声,才拢着墨色长衫,瘦削病态的身影从夜夙眼前消失。
给蒋舒芳送来包好的首饰的伙计是个面生的,怯怯的送了东西后就赶紧退下。
秀秀和晓冉皆是心惊胆战,头一次被摄政王的低气压冷得打喷嚏。
蒋舒芳之前让晓风带着佟叔四处逛逛绝不是客套话,可两人都是尽心尽责的人,所以坐在马车的横木上与徐锦行一直在唠嗑。从帝都的繁华风貌唠到江北城的才子佳人,徐锦行非常有力的证明了徐家的家风正谨、徐家公子的才深资重。
以夜夙为首几人从珍宝阁里出来,就连上了年纪的佟叔也看到了夜夙的黑脸。
徐锦行精神抖擞地顶着冷气迎上去,“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他一直站在珍宝阁的门口,怎么没看见夜夙进去?
不过他是不会知道夜夙不大爱走正门,翻窗爬墙什么的才是他的最爱。
夜夙摆着架子,半个字也不吭一声,弄得徐锦行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蒋舒芳站出来解围,恍若后知后觉一样指挥晓冉和秀秀:“你俩,手里提了那么多东西,不累么?交给徐公子吧,让他拿到马车上去。”
徐锦行对着蒋舒芳感激的点了点头,努力忽视掉夜夙不善的目光,接过两堆礼盒放到了马车里面去。
夜夙的视线落在徐锦行刚刚站的那匹马身上,面无表情说道:“徐公子,本王借你的马一用。”
徐锦行刚从马车上下来,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啊?借马?”
夜夙拉住苏浅浅的手腕,用巧力一拽,苏浅浅整个人飞起来和夜夙同时落到马背上。
徐锦行正欲说话,夜夙的长腿一夹马腹,马儿踏踏的、欢欢快快地奔走了。
我去……
借马可以,但他没说把苏浅浅也借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