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直接插话道:“因为三百多年前的那颗太虚种子,得到了我们的万年精血的灌溉和精气的滋养。”
“……”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面相觑的同时,充满了惊讶。
赵昱大着胆子说道:“十大天启之柱,每一个地方,诞生一颗种子,你们为什么要挑中隅中呢?既然你们日日夜夜看守着太虚种子,为什么还会被人抢走种子?以你们那时候的修为,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吧?”
镇南侯说道:
“睡着了,你信吗?”
众人:“……”
这特么谁信,能不能编一个像样的理由,太假了。
修行者都可以保证长时间不用睡眠,甚至不用吃饭。堂堂镇南侯和天吴,竟还会睡着,这可能吗?
镇南侯的声音越发地低沉:
“万年精血和精气的折损,令我们不得不进入休养状态。”
陆州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做好准备?”
“呵呵……你以为本候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镇南侯说道,“诡林阵,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杀阵罢了。三百年前,一帮无知的黑莲,白莲,乃至红莲修行者,不知死了多少。”
众人一惊。
颜真洛说道:“当年太虚计划来的是隅中?”
“自不量力罢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百不存一,却只挖走了一点土壤,如此这般,也值得炫耀?”镇南侯从他们的态度中读到了少许的骄傲。
陆州说道:“所以,太虚种子还是丢了。”
镇南侯、天吴:“……”
沉默片刻,镇南侯说道:“至今为止,本侯也没有想明白,太虚种子是怎么丢的。”
赵昱插话道:“有没有可能是太虚中人?”
众人看向镇南侯。
以太虚的能力,极有可能存在至尊,若有这样的强者,莫说是天吴和镇南侯,就算是十个天吴,也未必守得住太虚种子。
“不可能。”
镇南侯说道,“如果是太虚的人动的手,他们没必要留活口,其次,太虚中人在种子丢失以后,也来到了隅中。”
天吴再次看向明世因。
“太虚中人会把种子给你?”
明世因摇摇头说道:“当然不会,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
天吴和镇南侯同时看向陆州。
眼神之中充满审视和疑惑,还有少许的惊愕。
陆州眉头微蹙。
姬天道记忆水晶里折损了一部分信息,使得他无法确认天吴和镇南侯是否认识自己。
加上陆天通的事,让他行事一向谨慎。
莫非是他们认了出来?
陆州问道:“你们认得老夫?”
天吴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
姬天道拿走的是十颗太虚种子,而非一颗。所以? 一定也来过隅中。
那么……以天吴和镇南侯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老夫当年参与过太虚计划。”陆州说道。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惊讶无比地看着陆州。
能参与太虚计划的人? 那可都是不怕死的人? 凡是活着出来的,无不成了令人敬畏的强者。
没想到阁主还有这么一段传奇。
“侥幸获得一颗太虚种子。”陆州只说了一颗。
“宿命。”天吴不住地摇头? “天魂珠靠近他,发出光华,可以证明这颗种子的来历。”
陆州回身。
推出天魂珠。
天魂珠在围绕明世因飞旋一周。
原本已经暗淡无光的天魂珠,果真亮了起来!
镇南侯的上半身? 在这时? 裂成了碎渣,化成焦炭。
天吴则是剧烈地咳嗽,脸色煞白? 然后笑了。
笑着笑着? 她的嘴里不断念叨着,天意? 天意……
“果然……也许这就是命。”
哗啦!
镇南侯的身躯茶彻底裂开。
全部成了碎渣。
树干裂开的最中间的位置? 放着的却是一块圆柱形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字:镇南侯之墓。
在石碑的上方? 则是一具骷髅,骷髅全身的每个位置? 都刻上了诡异的符号,四肢死死地扣着树干。
纵然他们不太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
可当镇南侯这样一代强者落幕的时候,依旧是纷纷叹息摇头。
“竟是寄生之术。”
“可悲,可叹。”
甚至有些惋惜。
他们没错。
从来没有对错。
……
呵呵,呵呵呵……天吴的面孔恢复成了原始的模样。
众人连连后退。
她的笑声充满悲伤和凄然。
她,没有去看镇南侯,迫使自己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直到她的七窍流出鲜血。
“这……”
众人再次后退。
只有陆州一人,淡然而立,叹息地看着天吴和镇南侯。
“师父,她也要死了吗?”小鸢儿低声问道。
陆州没有回答她。
小鸢儿说道:“天魂珠。”
“天魂珠救不了她。”陆吾说道,“她的信念已经崩塌,全身命格汇聚在天魂珠里,丹田气海早已损毁。”
天吴笑声停止的时候。
双眼失去了光明。
一切归于黑暗。
韶华易逝,容颜易衰,眨眼间天吴已成老太婆。
天吴终于转过了身子,朝着镇南侯挪了几个身位,说道:“太虚种子承载了我们的期望,希望你能得到天启之柱的最终承认。”
这话显然是对明世因说的。
“天启之柱的承认?”
“我相信你的身上,有难得可贵的品质……因为,你能通过诡林阵。”天吴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陆州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和镇南侯是夫妻?”
天吴沉默不语。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一生的宿敌,竟是离自己最近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要斗呢?”小鸢儿不理解。
什么仇恨能斗到现在?
天吴说道:“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地下吧。最后,我有一个请求。”
众人本想再次发问。
陆州却抬起了手,说道:“讲。”
“将我们封在湖底。”
“老夫答应你。”
“多谢。”
天吴的容颜再次衰退,双眼空洞,说出了人生最后一句话,“或许,你就是那位改天换地之人。”
说完,她化作了雕塑。
“……”
曾几何时,谁人不想永生,修行者逆天改命,最终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
也许这个答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未知之地一旦安静下来,比墓地里的死寂还要吓人。
夜风在山峰上呜呜吹个不停,时刻提醒着众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陆州挥袖道:“老四。”
“徒儿在。”
陆州深吸一口气,叹声道:“由你葬了他们。”
“徒儿遵命。”明世因一改玩世不恭,认真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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