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娃子,你为啥不还三娃子的钱,还要把人家逼到外面去,不敢再回晓家村?”二叔厉声质问,强按住内心的怒火。
晓宇把头埋叨叨裤裆,根本不敢面对二叔的质问。
倒是*较为胆大,闻言接过话茬道:“二叔,这事不能怪宇娃子,是我要求向三娃这样做的。”
二叔淡然接道:“我早就知道是你,就想看看你们两叔侄是不是老老实实的履行诺言。”
“啥诺言?”*假装不解,明知故问。
“当初你答应了不再对小少追究打伤你的事情,为啥过后还要去找人家,还想着赶尽杀绝是不是?”二叔继续质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到外面,会坏了我们痞子沟的声誉,那以后社会上的人都会说,说我们痞子沟的人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
出尔反尔,历来是混迹社会的大忌,这一点*和晓宇都非常清楚。
但在*的心中,始终对当初被汪少打伤一事耿耿于怀。
听到二叔的连声质问,*有些不服气地接道:“当初之所以答应不再追究,全都看在你的面子。”
接着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二叔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说痞子沟的老大被一个小娃娃给打伤,而老大不追究,那我的面子又该怎么办,我又怎么能够再兄弟们面前树立威信?”
*的狡辩令汪少很不是滋味,他“忽”地站起身,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当初如果不是你护短,要晓宇把欠三娃子的钱还掉,又咋会发生那种事?”
冷不防汪少会突然站起身提出异议,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汪少没有理会大家的愕然,继续说道:“就算当初我打伤了你,那也是被你们逼的。如果你还想像刚才说的那样单挑,我随时奉陪!”
汪少的话掷地有声,不由得让人另眼相看。
最为吃惊的要数晓菲爸爸。
而二叔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经料定,在听了汪少的回应后,随即制止道:“在痞子沟,在晓家村,只要我没有同意,谁敢乱动手?”
*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嘴巴动了动,却最终也没敢提出异议。
二叔亦跟着站起身,对汪少淡笑道:“小少,刚才*已经表态,不再追究,我看单挑就免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言下之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好歹*也是痞子沟的第二把手,再怎么也得顾及一下他的面子。
否则把*逼急了。万一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就得不偿失。
汪少微微点点头,表情默然地坐下。
*见状,赶紧推了晓宇一把,两人站起身,便要想离开当场。
联想到表弟在省城的时候,曾经说到的情况,汪少再次站起身,低吼了一句:“先不要走!”
二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听*极不耐烦地接道:“小少,看在二叔的面子,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你娃到底还想咋样?”
二叔也一语双关地补充了一句:“小少,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了不再追究,如果下次他还敢对你下毒手,那他就没有道理,到时候不用多说,社会上的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他。”
说着假装低叹道:“晓杰刚刚回来,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确实如二叔所讲的那样,还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晓菲不知去向,还得赶去表弟家问问情况。
可晓宇欠债不还,这种感觉就像被鱼刺卡住一样的难受,非拔不可。
“二叔,今天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包括之前他们对我表弟所做的那些恶事,包括他们到县城去想找我的霉头,这些统统都可以不再追究,只要*不再找我麻烦,我保证不会再和他们生事。”
说着,汪少抬手指向晓宇,恨声接道:“但晓宇欠我表弟的钱,道现在都还没有还,这笔账必须要清算。”
汪少已经拿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要晓宇把钱还出来,也算是给表弟一个交代。
提到还钱,晓宇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唰”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二叔闻言侧目望向晓宇,还没有说话,晓宇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连声道歉,表示过两天一定把钱还给向良海。
可汪少却不答应,斩钉截铁地接道:“不行,今天一定要还,否则就要你留下点东西。”
这句话,是从汪少的牙缝中蹦出来的,听得人心里发凌。
晓宇怯生生地循声望过去,正好迎着汪少冷冷的目光。
那目光绝对是晓宇所见过的最冷目光,透出的寒意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插人心里面。
晓宇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冰凉,赶紧将目光挪开,不敢再和汪少对视。
同样感到寒冷的还有*,尽管他纵横社会多年,像这种发自内心的寒意,还是第一次。
在二叔的眼中,汪少的目光虽然冷得像冰,但却没有给他带来寒意,他看到的是一种坚毅。
一种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够发出的坚韧目光,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
赞许般点点头,二叔再次被汪少的身上所散发出的这种震慑所感染。
只见他走到晓宇面前,一字一句地接道:“宇娃子,那天晚上在茶坊的时候,你是咋说来着?”
尽管晓宇早已经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但却不敢不回答二叔的提问。
“我说了三天之内还钱。”晓宇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句,将求助的眼光望向*,却发现*正在和汪少对视。
“那我问你,现在都过了多少个三天了,为啥你还没有还三娃子的钱?”二叔有些愠怒地接道:“莫非你认为我反正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根本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这句话是回应晓宇的,但二叔却把目光投向*。
晓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二叔,我哪敢,再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没有了*的撑腰,晓宇就像一只可怜虫,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这让汪少看着恶心。
二叔微微稽首道:“谅你也不敢。”
说着转问向汪少道:“小少,那天晚上晓宇立下的那张字据还在吗?”
提到字据,晓宇再次哆嗦着声音道:“二叔,不用问,那张字据已经被我撕掉了……”
“你娃敢把当着我的面立下的字据给撕毁,我看你娃还真的是想造反了。”二叔恨声接道:“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是谁给你的主意?”
面对二叔的咄咄逼问,晓宇再次将目光望向*,意思不言而喻。
*狠狠地白了晓宇一眼,硬着头皮接道:“二叔,这也是我的主意。”
二叔这次没有再姑息,而是有些愤慨地接道:“*,那就是说,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只是因为当时我们没找到这小子,我气不过,才做出这种过激行为的。”*只得解释道。
说来说去,问题又绕回到报复汪少的事情上面。
二叔有些厌恶地接道:“既然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下面的话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点点头,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按照当初约定的数目,点给了汪少。
接过*递来的百元大钞,汪少略微数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数目正确。
原本还以为要经过一番恶斗,才有可能得到欠款。没想到半途出现了二叔,让这笔欠款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只觉一阵释怀,汪少情不自禁地暗松了口气。
回想这近一个月以来,所发生的种种,起因便是为了要讨回这笔欠债。
如今欠债终于讨回,也算是给表弟一个圆满的交待,没有辜负表弟所寄予的期望。
“记住,向三娃的事情就暂告一段落,从今以后,如果谁还要用这笔欠款来说事,那就是和我晓二叔过不去。”见汪少收好欠款,二叔不失时宜地补充了一句。
望了眼晓宇和*,二叔接道:“记住,从今以后,不准你们再无缘无故地欺负向三娃,否则按照社会上的规矩来办。”
尽管*还有些不服气,也只能点头应允,而晓宇更是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哪里敢提半个“不”字。
二叔挥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
得到赦免的*和晓宇忙不迭地离开当场,眨眼间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汪少有些不服气地接了一句:“二叔,咋就这样把他们两个给放走,他们还说了你很多坏话。”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说:“算了,那些都已经过去,现在你钱已经到手,他们也答应不再惹向三娃的麻烦,我看这事就点到为止。”
想想也只能这样,似乎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汪少闻言讪笑了一声,继而反问道:“二叔,我很好奇,那天我去见你的时候,你都已经那样了,咋今天看起来就像跟没事人一样?”
虽然从晓杰的口中,汪少已经知道,二叔是在装病,但他还是希望听二叔亲口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