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来的叫花子,滚滚滚”
白羽柔刚上前,便被站立在门口的哨兵驱逐。
“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白羽柔怼了回去。
“哎呀”
哨兵抬手作势要打白羽柔。
“住手”
清冽的声音传来,两个哨兵马上低眉垂首退下了。
“不是让你换身干净衣裳再来吗”
“你叫贺吉吗”
白羽柔不答反问。
“大胆,敢直呼长官名讳”
刚退下的哨兵又凑上前来斥责白羽柔,白羽柔闻言莞尔一笑,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刚来便遇到了交易人诉求的主要人。
“我的钱用完了,没有钱买干净衣裳了”
白羽柔这才回答了贺吉刚才提出的问题。
“跟我进来”
“嗯”
白羽柔跟着贺吉步入贺府,很陈旧的宅子,府中有婢女。
“来人”
“老爷”
一眉目慈祥的婆子迎上前来站在贺吉两步开外,俯身行礼。
“带她去梳洗”
“是”
白羽柔跟在婆子身后穿过廊堂,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贺吉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
“小姐,这是你的衣裳,老爷命人新裁的”
白羽柔蹙眉看着婆子手中的粉色衣衫,上好的布料,她以为贺吉买她回来做婢女的,现下看来并不是。
“我不喜欢粉色,有没有颜色深一些的衣服”
“没有”
“哦”
婆子退出了房间,白羽柔环视周围,这房间也不像是给婢女住的,算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褪下粘腻的衣衫,抬脚跨入热气腾腾的浴桶,身体瞬间被暖意包围“真爽”
...
白羽柔洗漱完毕,换上了那套粉色的衣衫,类似于旗袍,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灿烂夺目,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吱呀”
房门被从外往里推开,贺吉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白羽柔湿漉漉的头发上。
“过来”
白羽柔楞了一秒,缓过神来马上走到了贺吉面前。
“拿一块布巾来”
“是”
候在门外的婆子马上递了一块布巾到贺吉手上,接下来贺吉的举动惊到白羽柔了,贺吉居然给她擦头发,白羽柔很别扭只想逃离。
“别动”
“哦”
贺吉的手上动作很轻柔,神情很专注,白羽柔微微仰头注视着贺吉坚毅的脸庞,认真的男人果然是魅力难挡。
“好了”
“去吃饭吧”
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贺吉将布巾递还给婆子,伸手牵过白羽柔去往饭堂,贺吉的手常年握枪,手心处有薄薄的茧。
白羽柔看着自己被贺吉牵着的手,这TM的什么鬼,什么剧情走向啊。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白羽柔看着满桌的精致餐食,美食当前,白羽柔也顾不得贺吉的话有什么不对,顾不得此前贺吉根本不认识李小七,又怎知她喜欢吃什么菜。
“谢谢”
白羽柔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贺吉看着白羽柔,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好看的弧度,虽知眼前的人与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大相径庭,只是有一张七分相似的皮囊的而已,可饶是如此,他也开心不已。
...
白羽柔在贺府过着米虫的日子,有婢女服侍,有绫罗绸缎穿,有饭吃。
“真是好运气”
“是呀,长了一张和新月小姐相似的脸”
“一个赝品罢了”
婢女们的议论之词一字不落的传入白羽柔的耳朵里,一张相似的脸?赝品?原来贺吉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重要吗,于李小七而言重要,于白羽柔而言不重要。
“小七”
贺吉回来了,聚在一起八卦的婢女们低眉垂首鸟作兽散。
“小七,我带你去听戏,你最喜欢的贵妃醉酒”
“哦”
贺吉果然是把自己当做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叫做新月的女人,该是贺吉心上的朱砂痣吧。
...
梨园中,只有贺吉和白羽柔二人,白羽柔感叹一句真是有钱有势,听个戏还包场,台上的角儿咿咿呀呀的唱着。
白羽柔听过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听过古时的清新小调,唯独没有听过戏曲,此时听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可知道贵妃醉酒的故事?”
贺吉问,白羽柔迟疑了一下,李小七应该知道吗,不应该,随即答道“不曾听过”
“唐朝有贵妃名杨玉环,闭月羞花之姿,得皇帝盛宠,却不知足,妄想得到更多,我不希望小七成为和杨贵妃一样贪得无厌的人”
白羽柔将目光从角儿的身上移到贺吉身上,他在警告自己,白羽柔回想自己这些天在贺府是做了什么越矩之事吗?
“老爷是警告小七吗”
“府中婢女议论的事,你也猜到了七八分吧”
“嗯”
“她们说的是真的,你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不会成为杨贵妃那样的人,杨贵妃她是真的很爱唐玄宗,而我不爱你”
“乖”
贺吉闻言勾唇一笑,伸手摸摸白羽柔的头,白羽柔第一感觉,这男人好妖孽。
“小七会谨记老爷的叮嘱”
贺吉撤回了手,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白羽柔。
“砰”
“砰,砰砰”
枪声四起,台上的唱演之声戛然而止,贺吉起身拉过白羽柔护在怀中。
“贺长官,是陈锋的军队”
“来得好”
贺吉不怒反笑,目光里带着阴狠“告诉兄弟们,打赢了这一仗,山东就是我们的了”
“是”
军队?打仗?多么危险的乱世啊,怪不得李小七愿意用余生来换取贺吉的安全。
“砰”
“砰,砰”
枪声不断的冲击着白羽柔的耳膜,耳朵有些嗡鸣,贺吉一直将白羽柔护在身侧。
“轰”
“哗”
炮弹的冲击力让周围的房屋不堪重负,纷纷化作瓦砾,满地皆是尸体,鲜血染红了街道,这就是那段中国世上最灰暗的历史,人命如草芥。
“保护好她”
“是”
“别乱跑,等我回来”
“嗯”
贺吉抱了一下白羽柔。
贺吉将白羽柔推到他的副官面前,自己带着属下去冲锋陷阵,眼眸中的那股子狠劲儿挥之不去,野心写在脸上,注定了他在乱世之中成为一代枭雄。
这一仗,贺吉胜了,他将陈锋的辖地占为已有,白羽柔也从小县城来到了山东的首府泉城。
“我回来了”
白羽柔侧目看着贺吉,回来了?言下之意他是泉城人,也是,那穷山恶水的小县城怎养得出贺吉这样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