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桃核,仇一言脸上脸上浮现出出异常兴奋的表情,狂笑一声,说:“愚昧的人!老夫纵横天地,无人能及,怎么可能又谁能伤得瞭我?我只不过是将假消息做真,将天字军众人也骗过了而已。就让我的‘灰木桃妖’陪你们玩一玩吧。”说着大步向前,朝殿后走去。
这灰木桃妖乃是灰木桃树集天地精华,修炼诚妖,此妖天生有幻化人形与烟化之异能。但是,这几百年间,世上已不见灰木桃树,谁又能想到还有这灰木桃妖呢?而且偏偏被仇一言所收服,化成自己面貌,突施奇袭,以至重伤潘淑云。
灰木桃妖满嘴獠牙,枝干盘成的巨大手掌,树干为身,树根为足,浑身坚硬若铁,动作却又奇迅无比。
它一双巨手,左挥右击,虽被多人夹攻,一时间却不落败,反倒咬死了一名地字士兵。
沈墨砚瞧着潘淑云胸前起伏越来越微弱,焦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郭裕飞原本也在一直关注潘淑云伤势,见其性命即将不在,不由得怒血上头,青筋暴起。
他低声对沈墨砚说:“你继续施救。”说完便站了起来,抽出身后豪鬼剑,便朝仇一言扑去。
仇一言脚步不停,朝着郭裕飞微微一暼,并不说话,显然不把郭裕飞放在眼里。
郭裕飞发出一声怒吼,身影晃动,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仇一言见了微微一惊,不敢怠慢,单手结印,黑气涌出,右手化作一只鬼爪爪向郭裕飞。郭裕飞立马使出一招盘龙掌打了上去。
“砰”的一响,双掌相交,青龙咆哮。可青龙一现即消? 黑气也被抵消。郭裕飞倒退数步? 仇一言身子只微微一晃。不等郭裕飞再有动作? 仇一言忽地欺近? 双掌翻飞,掌影重重。郭裕飞左躲右闪,想要递出一剑,却是不能? 且被逼得步步倒退。
困局之中? 郭裕飞欲闪光瞬身? 可这仇一言真是了得? 郭裕飞左手每每刚欲动作? 他便一掌拍至? 郭裕飞不得不以左手拆解。接连几次想要施展,均觉并无十分把握。这闪光瞬身区区两印? 郭裕飞使得已甚为熟练,只要有一瞬之间的空当? 便能成功。可当下与仇一言拼杀,却连着一瞬间的空当都寻不出? 郭裕飞自出茅庐以来? 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敌人。
忽然,仇一言左手自上而下朝郭裕飞左肩拍来。郭裕飞需沉肩躲闪? 但他怒气上涌,早就不甘只躲攻。偏不沉肩? 踏上一步,挥剑上撩,想要拼个两败俱伤。仇一言哼了一声,足尖点地,身子如纸鸢般朝后飘动,躲开剑削。
就在后飘之际,郭裕飞立马将第二气室里的盘龙掌灵环催了出来。仇一言一惊:“这小子使法术不用结印的吗?”
但这一惊一现即消,他手上掐印不住,借着后飘拉扯的距离,以登峰造极的结印速度抢出一招炼狱爪以应。
转眼间,仇一言扑回,巨大的墨色鬼爪朝着郭裕飞当头盖落。
郭裕飞不敢怠慢左手斜向上举,盘龙撞上鬼爪,“轰”的一响,青色盘龙消散,鬼爪尤在,郭裕飞反应奇迅,右手中的豪鬼剑立马顶上。
当啷!
鬼爪余力竟尔仍压得剑刃弯曲,郭裕飞抵挡不住,摔倒在地。
仇一言阴冷冷地双目盯了郭裕飞一眼,飘然跃起,如一阵风一般,朝殿后移去。郭裕飞爬了起来,大叫“别走!”奋力追出。仇一言理也不理,来到殿后墙壁之前,结印使出一招“吞噬暗门”推向墙壁,暗门过处,一块圆形墙壁被吸入异空间内,厚重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门洞。仇一言躬身走了出去。
吞噬暗门可吞灭一切能量,化为无形,但却无法吸收实物。待暗门消失,那墙壁便会移回。郭裕飞知道比节,脚底加劲,全力奔跑,但眼看着仍要来不及了。当机立断,使出一招闪光瞬身身子瞬移过去,跟着双脚蹬地,鱼跃而起,在门洞消失之前钻了出来。
仇一言落跨出大殿,不远处便是军府后门。他抬上前出来,双掌连扬,毙了身前两个士兵。跟着,大袖一挥,身子腾起,朝城门飘去。此时地字军队已将城门占领。但张将军、马将军、沈墨砚以及潘淑云均被困于殿中,外围士兵无人领导,忽见仇一言出现,多少有些茫然,虽有士兵阻拦,却哪里是仇一言对手?
郭裕飞出殿一瞧,仇一言已然到了高墙之下,正向上爬,如履平地。一个地字将士认识郭裕飞,纵马少来,问:“郭大人,军府大殿内到底什么情况?是否中了埋伏?”
郭裕飞此时只想置仇一言于死地,给潘淑云报仇,也不答他话。只说:“借我马匹一用。”说着纵身而起,轻轻一掌将那将士打下马来,自己飞身上马,甩动缰绳,催马快行。
临近城门,见仇一言已攀上墙顶,又一招“炼狱爪”,毙了两名女墙后的地字士兵,而后纵身跃下。郭裕飞纵声呼喊:“快开城门!”
众士兵赶忙听从号令打开门来,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刚刚闪出一道缝隙,郭裕飞已骑马驰出,马蹄“哒哒哒”的敲击着地面,扬起一行淡淡的黄色尘土。
仇一言施展绝世功夫,朝前纵跃,一起一落间足有五丈距离,几个起落后进入一片大树林中,郭裕飞骑马远远跟随。
这一片森林依附群山生长,原本十分广袤,葱茏苍翠,鸟语花香。昔日郑虞龙常常与皇亲贵族们入内狩猎。但近些年整片林子却忽然干枯了,变得十分萧索,树木大片旱死,草衰木枯,河干湖涸。生灵绝迹,林内弥漫着腐败霉烂的气息,终年无人涉足。
郭裕飞当下已跟了仇一言将近半个时辰,理智渐复,便想:“这老贼为何要往这林子里逃?他潜在大殿顶上,以巨石封住殿门,还让灰木桃妖变化成自己模样,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意欲何为?若只是为杀潘淑云,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要那灰木桃夭再耐心隐藏,机会总是有的,老贼自己为何要以身犯险?”
忽然之间,想到灰木桃妖吐了一颗好似桃仁的事物给仇一言,那是何物?他刚刚瞥见仇一言得到“桃仁”时脸上那难以遮掩的兴奋神色,便不难猜出其十分重要。但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不早给?偏偏要在伤了潘淑云以后再给?
郭裕飞一面思索,一面追赶。那仇一言腾挪虽然神速,但比起长力仍不及马匹。追到这里,已经拉近了数十丈距离。
马儿一声嘶鸣,四蹄凌空,越过一条干涸河沟。也就在此时,郭裕飞脑海中冒出一个答案——
那“桃仁”是从潘淑云身上取得!如此解释,便说得通,但到底取了何物,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了。
郭裕飞越追越近,片刻后已离仇一言不过三五尺距离。结出一招天魔掌打出。掌影叠叠,破空而去,直至仇一言后心。却见仇一言空中转过身来,右掌一推,黑烟涌起,化成一个黑黝黝的鬼面大盾,“当当当……”一阵响声,掌影击在鬼脸之上激出一片火花。
仇一言右掌一晃,鬼面盾随即化烟而散。他双脚沾地时,身子已然转回,跟着又是点地腾身,朝前飘去。
再追一阵,仇一言向前飘之际,穿过一棵高大枯树,他随手折下一截树枝。而后脚尖触地时猛地一旋,倒着朝前跃出,力贯臂膀,要将枯枝掷向郭裕飞,就在那树木将脱手,而未脱手之际,郭裕飞猛地一勒缰绳,马儿朝右一跃,这么一来,便躲开了。谁知仇一言手腕一颤,在最末时刻改变枯枝掷出方向,使枯枝仍不偏不倚朝郭裕飞眉心飞去,其速甚快,转瞬将至。
郭裕飞赶忙弓腰,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脊背微有痛感,正是那枯枝擦着自己后背掠了过去。郭裕飞惊出一身冷汗,心说:“这老贼武功之高,举世罕见,我远远不及!”饶是如此,但仍没有退却之意思,还是紧追不舍。
仇一言一起一落间,出了树林,飘入一山谷之中,这山谷谷深壁陡,只有一线入口,谷内地势起伏不平,有坑洼地,亦有隆起处,深沟、裂口,小峰、山包遍布其中。
仇一言踏入谷中,抬手抢结印式,一十六印行云流水般结来,他周身黑气缭绕,脊梁左右各伸出三根由紫黑色灵气塑成尖刺,每一根,皆有三尺来长,前端尖锐,末端却有大腿粗细。仇一言低吼一声,双掌斜向上推。六根尖刺脱离身躯,拖着浓浓黑烟,转折方向,朝着仇一言双掌所向飞去。片刻后击在了山谷边沿的山峰峰腰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巨响中,山峰上开了一个裂口子,一道牛腰粗水柱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弧线,“哗啦啦”倾倒在山谷正中。
原来那山谷后端却是高耸连绵的群山,仇一言在数年里,苦心孤诣,花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掏空山体,开凿水渠,利用地势高低,引林内水源注满。也正因如此,林子彻底枯萎。
如今,他以法术击穿山壁,使水喷出。仇一言哈哈一笑,扭过身来,再结印式。便在此时,郭裕飞手持豪鬼剑已然赶到,他哪容仇一言随心所欲,跳下马来,一招凝风掌招呼上去。
仇一言侧身避开,手上印式也断了。他重重哼了一声,说:“你真想找死,我便送你一程!”
郭裕飞大喝:“老贼受死!”又是一招盘龙掌击出,光掌在前,疾冲过去。仇一言抬步应上,不躲不闪,不结印式。郭裕飞心说:“这老贼如此托大,太小看人了!”
转眼之间,郭裕飞光掌即将拍到。仇一言双手忽地上举,左手一面上移,一面结印。郭裕飞离他近在咫尺,心说:“我且看你使什么法术能挡住我的盘龙掌!”念头一起,却见仇一言双手分朝两侧一拉,掌间现出一个漆黑的圆洞!正是一招“吞噬暗门”。
郭裕飞猛然一愕,万没料到敌人会使这一招,还未来及思索,整个人便扎进了“暗门”之中。暗门内是一处异世界,能吞噬所有仙术能量。郭裕飞刚一冲入,光掌便即消散,身子悬在半空之中,周遭一片虚无。正自彷徨,脚底忽而踏时,眼前景象变换,正是又传送了回来。
这忽进忽出,忽暗忽明,累得郭裕飞一时恍惚。猛然回神,却发现眼前没有仇一言身影,暗叫不妙,刚要扭身时,便觉后脊灵气大涌,知是仇一言使法术来袭。此时要躲要挡,已然不及。
幸好在追击过程中,闪光瞬身灵环已经重新构筑妥当,此时迅结二印,使了出来。
仇一言裹着黑气的森森鬼爪朝郭裕飞后背抓来,拟要一掌毙命。刚觉手上吃劲,却见郭裕飞身子猛然虚化,空余淡淡金光,目光前移见郭裕飞已在一丈之外,后背上三道口子,衣衫破烂,鲜血淋漓。
他“咦”了一声,颇为诧异。认为自己这一招炼狱爪虽未完全打上力道,但郭裕飞至少也吃了五成,居然还能站立不倒,倒是厉害。
郭裕飞爪下逃脱,忍着背后剧痛勉强站定,扭身面对仇一言。腰间天罡珠已变成赤红色,也灼疼了郭裕飞。要不是这石矶珠相护,郭裕飞中这一下,怕是真要站不起来了。
仇一言身子一晃,几乎在一瞬间向前抢了八九尺距离,双掌齐出,拍向郭裕飞,郭裕飞已知躲不过去,以攻为守,豪鬼剑立马斜削过去。
仇一言双掌不收,身子一仄,剑身着贴着他身子掠过,可就是没伤到他。
郭裕飞急横右臂,当下双掌,顺着掌力朝后退去。腰间还是被石矶珠散发的热量一灼。仇一言将郭裕飞紧紧黏住,不住发掌。
霎时间,郭裕飞左支右绌,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只好趁敌人一攻攻已小腹时,不加防守,反而挺剑上刺,想要行险扭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