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就是审判,你参与过一次庄园的游戏,你知道拒绝游戏的后果。”
“规则是什么?”
女仆有些奇怪的抿嘴一笑,道:“你们必须完成这次审判,你作为法官,职责不需多说,但如果拟定的罪名,在陪审团那里不能得到全票通过,那么,罪名不成立。”
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坑人的地方,比如罪名不成立会有什么后果,陈广还想再问,但女仆不容置疑的一挥手,房间里四枚白蜡烛猛烈燃烧起来,陈广感觉自己身体内的超凡力量被完全压制,同时不由自主的迈出步子,走向台阶上方的法官席。
陈广眼角余光注意到,自己的舰娘们也排成一列走向陪审席,动作僵硬。
“对了,本来是我做这个法官的,但因为你们的突然到来...主人决定对你们多加优待,毕竟...”女仆在陈广背后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推门出去,“你是那个叛徒的主人。”
啪,房门重重在女仆背后合上。
陈广听到锁匙转动的声音,不出意外,这道房门是被锁死了。
他此时在法官席上坐下,房间里的蜡烛光焰也减弱下去,陈广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些许行动力,只是不能离座。
舰娘们挤着六个深海旗舰坐下,双方都是嫌恶戒惧的表情,俾斯麦给陈广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们没什么危险。
陈广看到这一幕就感到头大,审判需要陪审团全票通过,而深海妄想舰队和陈广自己的舰娘怎么可能达成一致?
岂不是罪名必然无法成立?
说回来,到底是要审判谁?
陈广目光下移,看到自己桌上摆了一份案卷,正要翻开...
嘭!
房间另一侧的小门像是被狠狠踹了一脚般,猛然弹开砸在墙上。
一个少女昂首走了进来,她有着奇特的金色眸子,面容清秀,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帽子没有戴上,双手揣在兜里,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
一枚几乎燃尽的白色蜡烛伴着少女进来,几乎是少女刚走上被告席的同时,这枚蜡烛便彻底燃尽,化为一道轻烟。
哗啦啦,被告席上散落的手铐、铁索蛇一样攀上少女的四肢,将她手腕脚腕牢牢锁住。
自始至终,少女的表情都是平静无波,甚至看着陈广的目光还有点好奇,眸子莹润,像是初生的小鹿。
但陈广注意到,U47她们都是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像是见到了什么绝对没有想见、绝对无法力敌的存在。
偏偏似乎是受到了力量压制,她们不仅没法说话,连做手势都做不到。
踏踏踏。
又是一个沉稳的脚步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迈进法庭。
这下子连陈广的表情都因震惊而产生了波动。
是董德。
他看到陈广的一瞬,面孔似乎也是有一个抽搐,不过法庭里拢共只有四枚蜡烛带来的光亮,光线太暗,每个人几乎都只有若隐若现的一张惨白面孔浮在空中,像是十二个共享一枚蜡烛的陪审团成员,更是几乎连面目都模糊。
所以陈广也不能确定董德的细微神色波动,总之,董德就在陈广的注目中,一步步走到原告席上,笔直站定。
就和没有蜡烛伴着他进来一样,也没有锁链蹿出来把他铐住。
接下来要做什么?
陈广正要翻开案卷,忽然,董德开口,
“我控告。”
董德开口的同时,陈广就感觉自己抬起的手又被某种力量按住了,除了转动脑袋,他什么也做不了。
董德自顾自说下去,“我控诉被告,故意杀人未遂。”
他这话一出口,少女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仅如此,陈广同时察觉到陪审席上也有些微骚动。
是深海妄想舰队,她们的表情很讶异古怪,显然董德说的话出乎她们的意料。
陈广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现在他求助不到海伦娜,只能疯狂开动自己的脑筋。
紧张思索三五秒,他大概有了思路。
本来,董德应该控告金眸少女的应该是另一个罪名,深海妄想舰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们才在罪名改变后感到奇怪。
就和陈广讶异于董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董德看到陈广时,恐怕也是没想到他是法官,所以临时更改了控告内容。
但,为什么?
陈广绝不相信董德是为了陈广在考虑,之前两人已经撕破脸,只差一步董德就要杀了他。
所以,董德是要害他。
要怎么做?
此时此刻,陈广只恨不得有一整天的时间来给他思考。
但没有,
反而是海伦娜在疯狂对他打眼色,引起他的注意。
海伦娜用目光提示陈广看蜡烛。
蜡烛。
陈广眯眼看去,陡然一悸。
陪审席、审判席以及被告席,三枚蜡烛都燃烧缓慢,看样子燃烧到早上都没问题。
但董德身边的蜡烛却燃烧得飞快,看样子三十分钟内就能燃完。
董德是想要搞事!
没有蜡烛压制,他要做什么?
想到蜡烛压制超凡力量的同时,陈广猛然又想到另一个可能的危险之处。
到了早晨,天光大亮,庄园里还会点着蜡烛吗?
以常理而论,恐怕是不会的。
没有蜡烛压制超凡力量,这里聚集十多人,完全打破最高六人聚集的规则,岂不是任由招引过来的怪异鱼肉?
所以,董德迫不及待引燃蜡烛,是想尽快恢复力量,杀死多余的人?
陈广大感紧迫,但现在被禁锢在法官的席位上,也只能按角色走下去,问董德:“具体案情是怎样?”
董德却像不是第一次参加类似审判,或者就是对这个庄园的了解远超陈广,他抬抬下巴,“都在案卷上面。”
他话音一落,两三张薄薄的纸卷就从陈广案上的卷宗中脱出,排开在陈广面前。
低头速读了一遍案情,陈广眉头紧皱,又细细读了一遍。
五分钟就这么过去。
陈广拧起的眉头完全能夹死蚊子。
不是案情复杂,而是案情过于简单。
概括一下,就是名叫恬的少女入职董德任小主管的制药公司,拒绝加班,被董德劈头盖脸一阵批评,把她发配到偏远艰苦的原材料收购站点,并要求她做公开检讨。
于是恬藏着一把水果刀,到董德办公室和他讲道理,一言不合,拿刀猛刺董德好几刀,几乎刺中心脏,于是被起诉杀人未遂。
这个案情不止简单得过分,而且实在太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