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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苏尔提尔的心声

楚原看着在自己脚边匍匐的高大巨魔,心中感到非常复杂。这个家伙昨天还是一个强大、桀骜的战士,几个小时前还是一个挣扎着求生的坚毅武士,而只不过自己用一些小魔法折磨了一段时间,就变成了现在的一条狗。

面前的萨拉玛斯恭敬地跪在了楚原的身前,等待着楚原的命令。

“起来!”楚原轻轻地喝道。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萨拉玛斯却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楚原的身边,等待着楚原的下一步命令。

在萨拉玛斯的眼里,自己面前这个人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看起来很眼熟,但是自己根本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虽然他的衣着简谱,年纪轻轻,但是在萨拉玛斯的眼里,他却有着一种奇特的气质。萨拉玛斯曾经服侍过很多主人,其中不乏杀伐果断的国王与位高权重的贵族。然而,他们身上的威势在这个年轻人超然、自信的气质下,都只能说是自惭形秽。

萨拉玛斯的脸色甚至有点惨白。他很明显的知道,越是强大、优秀的主人,他们对于奴隶的要求就越是高。而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如果触怒了主人,等待着的最轻的惩罚就是死亡。想到了这一点之后,萨拉玛斯将头低的更加低了,同时也隐隐地释放出自己的气势出来,希望能够引起主人的注意,免得主人将自己归类于不被需要的奴隶。

当萨拉玛斯束着手站在楚原身边的时候,楚原也在打量着他。受到了自己的赐福后,萨拉玛斯明显的更加强壮了。而其身上散发着的杀气也比起当时那个冒失的部落战士萨拉玛斯要强上不知道多少。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作为经常被主人委以重任的优秀奴隶,萨拉玛斯身上还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领袖的气质。

而在那无数次的幻境轮回之中,萨拉玛斯也曾经许多次的作为角斗士、奴隶兵存在。这许多次战场杀伐的经验强化了他的战力。现在的萨拉玛斯虽然身上并没有新增添什么伤疤,但是他的杀气足以使得最为凶猛的猎犬都不敢接近。如果比起战力来说,萨拉玛斯并不会比蒂格勒差上多少,而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萨拉玛斯,你待会去到森林里面,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等什么时候这里有大火冲霄而起的时候,你就回来部落里面!”面对着萨拉玛斯,楚原淡淡地命令道。而萨拉玛斯则非常恭敬地低下了头。

“伟大的主人!萨拉玛斯一定会成为您最忠诚的鹰犬!”在获得了萨拉玛斯的承诺后,楚原笑了一笑,直接离开了这片悬崖。天已经快要亮了,而自己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阵阵的风雪卷过,而楚原也在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昨天晚上,苏尔提尔找到了自己。他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毫不影响他向楚原吐露自己的心声。

“先知啊,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感觉的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比如说今天,你肯定不是想要来这里散散心的。你是个智者,也是一个强悍的武士。像是你这样的人,肯定有着自己想要完成的目标,只不过你没有告诉我而已。”

“不过,这其实也并不重要。你帮了我很多,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了。先知,你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吗?”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复仇而已。奥丁杀了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儿子,杀了我的朋友们。我恨他,所以说我想要报仇。我根本不想救那些人,但是他们可以作为我的战士,所以说我救了他们。当我看到他们那么懦弱的时候,我很痛心,也很愤怒。”

“但是,现在我不会感觉愤怒了。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就像是你跟我说过的,因为酋长和武士们承担了责任,所以说才会有特权。我们既然有了特权,自然也要好好保护他们。不仅仅是从奥丁手里,还有那些巨魔,那些其他的怪物,甚至是那些神。”

“我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像你这样的人可能不会理解的吧,我们只是想活啊……但是那些怪物要吃我们,那些神要我们献祭……然后我们就妻离子散。这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们太弱小了。但是这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宿命,因为我们可以反抗。”

“你知道吗,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面,我们拿着骨头和石头做的武器,三十个人才能赶走一只巨魔。现在我们拿着青铜武器,十个人就能战胜一只巨魔了。奥丁的部下还有着更好的武器,有着大批的骑兵,他们平均五个人就能杀死一只巨魔。我们人类在变强啊。”

“但是我们依然是弱者,依然要饱受欺凌。然而,上天选中了我。我遇到了很多奇遇,我遇到了洛基,这些都给了我帮助,让我变得更强。而我遇到的最好的奇遇就是你。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知道,如果有你的智慧的帮助,我们可以击败看起来无法匹敌的奥丁。”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驱逐所有的怪物,和那些吃人的神灵!总有一天我要建立属于人类的世界!我们人类一定是所有生命之中最为高贵的,而我们也要夺回我们应有的地位!”苏尔提尔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显得无比慷慨激昂。然后,他忽然转过头来,望向了楚原:“帮我!”

“帮我完成我的梦想。而你想要达成的目标,我即使倾尽全力也会帮你。”

“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苏尔提尔炽烈的眼神望着楚原,使得楚原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而是有些微微的低下了头。看着沉默的楚原,苏尔提尔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自己的胸前扯下来了一根项链,放在了楚原身边的雪地上,然后起身离开。

那根项链很简谱,一根兽皮绳子上,拴着两颗打磨掉了尖头的兽牙。这是他的妻子给他的礼物。当时,她的妻子送给他这根项链告诉他说,这两颗兽牙代表着的就是两个人互相帮助,而打磨掉了尖头则代表着他们绝对不会互相伤害。这是苏尔提尔的妻子留给楚原的唯一遗物,而苏尔提尔也告诉过楚原这个故事。

而现在,他将这根项链留给了楚原。楚原捡起了它,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

“小心点,别死了。”听到了楚原的这句话,苏尔提尔大笑着消失在了风雪之中,而在他的身后,楚原的眉头却蹙的更加深了。

“我毕竟还是一个人啊……”

巨魔们非常看重实干。第二天,巨魔的酋长们就和苏尔提尔签订好了盟约。而在盟约的内容上,只是说了巨魔们会和尼德霍格部落联合对抗奥丁,而并没有关于双方的责任、兵力与其他作战计划的任何规定。

在楚原的眼里,这份盟约比起一张空纸好不了多少。但是当他看到蒂格勒极其慎重地将这张写着盟约的破羊皮卷好贴身收藏,并通知自己麾下的战士告知所有人,日后有着黑龙烙印的人类就是巨魔们的朋友时,楚原甚至有一瞬间对自己算计这些淳朴的巨魔们感到了一丝惭愧。

但是依古尔并没有感到惭愧。这一天白天开始,依古尔就将自己部落之中散乱在各个猎场里的男性巨魔们集中了起来。尽管他的身前最终只站立着三十多只巨魔,有的巨魔手中的战棍还带有裂纹,但是丝毫不影响依古尔的信心。

按照自己和那些人类的计划,今晚就是依古尔夺取巨魔部落政权的时候了。自己已经按照计划,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军队已经集中好了,苏尔提尔已经前去刺杀那些巨魔酋长们,而自己的敌人蒂格勒却依然拖着他那身重伤的身体,在议事大厅之中苟延残喘,等待着自己亲手取下他的头颅。

摸着自己带着恐怖伤疤的手掌,依古尔露出了笑容。今晚,今晚就是自己夺取政权的时候!

而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似乎刚刚经过午后一会儿,太阳就已经快要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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