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两声,往手心中吐了两口吐沫,双手一撮,一边卷着衣袖,一边围绕着封灵柱转上两圈,找了一个看似最好发力的角度,撤去了身周的六丁天甲符,上前大喝一声,猛然双手上下的抱住了石柱,浑身紧贴柱子,腰部一发力,开始向右侧使劲转动。
那高约丈许的粗大石柱,随着季东这一发力,顿时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也开始一点点的转动了起来。
只见季东此时两只胳膊上虬筋毕露,隐隐有淡金色光芒亮起,皮肤表面也逐渐升温,整个人似是被蒸熟了一般。抱着石柱一步步向右转动,脚下坚硬的黑土地上,也被巨大的蛮力,踩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待到将石柱转动了三圈后,季东双掌收到胸前,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将石柱整体向着对面猛地一推,接着身形也向后迅速一窜。
在轰鸣声中,那石柱倒在了地上,让地面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也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沟槽出来,可见此石柱果然沉重至极。
而封灵柱倒塌后,原地则现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洞中隐有寒风吹出,并有一个不大的白石台阶直直深入地下。
季东施法将倒地的封灵柱收入了储物镯中,便一头钻进了地洞里。
这个地洞很深,很深很深,深的完全超出了季东预料,估摸着起码深入地下三千丈,季东非常想不明白,为何一位修士,要把自己的洞府布置的这么深,都布置这么深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在外面布置上面护府大阵,感觉完全没必要了嘛。
奈何这几万年前的死人干的事情,季东也没办法去求证,一直沿着石阶下行了足有一刻钟,才终于到了底,面前是一个二十余丈的方形大厅,大小好比前世的篮球场般,大厅两边还有着一左一右两扇半圆形侧门,也不知通向何处。
而大厅顶部则镶嵌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此处照成了乳白色,四周的墙壁上也星星点点,应是布设有加固和封锁的阵法禁制在其上。
季东对四周只微一打量,看清了洞中布局之后,挥手在身后的石阶洞口布下了一道警戒的禁制,倒不是怕有人闯进来,而是怕一不小心,有什么东西偷偷溜了出去。
布好了禁制,季东再次激发了六丁天甲符的一成威能,这才面带微笑的看向正前方。
只见前方十余丈处,位于大厅中央靠内的位置,有着一个不大的水池,而池旁正斜躺着一具洁白如玉的骸骨,骸骨的身子在池边,右手臂却搭在水池边上。
季东缓缓迈步走到近前,清楚的看见骸骨的头颅上,正插着一枚尺许长的翠绿小箭,将其头部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而旁边的水池之中,则静静漂浮着一朵三色彩莲,此莲虽未开花,目前仅是花苞,但已有了碗口般大小,散发着青红黄三色的光辉。
彩莲上空数寸处,还凭空浮现着一道小巧玲珑的七色彩虹虚影,闪亮绚丽之极。
而池中之水,一看也绝非普通,乃是一种粘稠之极的白色乳液,并隐隐散发着扑鼻的异香。
眼前的一切,一如原著中描写的一模一样,看上去没有丝毫危险,面前也都是极品宝贝,貌似唾手可得,然而季东大老远有备而来,又如何能被眼前这些布置所蒙蔽?
虽然季东身子看上去还在缓步向池边走着,似乎是想要靠近池水之中,然而他原本轻佻的笑容却已完全收敛,此刻正宝相庄严的开始无声地快速念叨着什么,同时双手之上也没闲着,只见其向前一撒,顿时六枚棋子飞出,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分别落在水池以及那具白玉骸骨边。
六枚棋子刹那间爆开,在季东双手如幻影般的手印变换之下,数十件极为细小的阵具顿时散出,看似散乱实则极为精准的落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六座阵法顷刻间形成了两套连环阵,将水池和白玉骸骨分别罩在了两套阵中。
同一时刻,随着季东口中那无声咒决念起,大厅中陡然间响起了一道凄厉至极、宛若声带扭曲的尖啸,就连季东一不小心,神魂都险些被着啸声影响,差点吐错了音。
季东连忙专注心神,微阖双目,专心念起咒决。
此咒名惊魂咒,乃是《幽魂法典》第四层炼成之后,附带的几个小神通之一,对正常修士作用不大,毕竟修士都有肉身;然而对于鬼灵之体,却是犹如附骨惊雷一般,每一个音符,都能震荡的他们神魂不稳。
当年的幽魂宗,正是鬼修一脉的泰斗级宗门,就算说是人界鬼修的开山鼻祖也不为过,季东有着完整的《幽魂法典》传承,现今鬼修之属在他面前,都只能算是不入流,连正面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若是跨个大阶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咱牛皮可以吹,不过也不能睁着眼瞎吹。
季东一口气念叨了十数息的咒语,方才睁开眼,转身看向斜后方一根石柱。
大厅中一共有四排二十四根石柱,季东所看向的这根,是进门后左手边的第二根,看上去与其他石柱一般无二,也非法器之属,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
然而自从季东开始念咒时起,这根石柱表面,就开始不断冒出黑烟,而且这股黑烟越冒越多,若是细听,也能隐约分辨出,回荡在大厅之中的这道惊魂尖啸,也是从这根石柱之中传出的。
此刻季东虽然睁开了双眼,但口中咒语仍旧未停下来,还在念叨着,只是比之先前,念的稍稍慢了一些。
再回头看了眼白骨和水池,只见原本静静躺着的白骨架子,此时正在阵法之中"咔咔咔"地动个不停,却是被一层阵法薄膜给死死压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身。
而水池之中,原本悬浮半空的七彩霓虹虚影已经消散,下方的三彩莲花荷包,此时被顶了起来,哪还是什么三彩莲花,分明就是一条三四尺长,头生肉角的乌黑怪蛇,蛇头上的那根肉角,非是草木之物,纯粹乃血肉做成。
且此刻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原本碗口般大小的花苞,此时也只有鸡蛋大小,随着怪蛇暴躁的游动,花苞肉角也不断晃动着,看上去滑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