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小女花不弃 >小女花不弃

第五十七章 神秘人的后代(1)

不管她是不是朱府孙小姐,元崇眼里只有那个拎起大酒坛干净利索砸晕吴老虎的粉衣美人。长这么大,他头一回对女人生出种抓耳挠腮的急燥。今天被靖王孙带来观礼,他再一次看到小虾,实在等不住了,决定当贼也要去见见她。

元崇轻车熟路的翻过院墙摸进了柳林。月光照着他粗犷中满布英气的脸。他兴奋而小心的往前走着。不时四处张望一下,希望小虾会突然出现。

突然头顶上空响起风声,元崇只来得及抱着头,背上已被柳枝重重抽了一记。他惨呼一声:“小虾,是我啊!我等不及来找你了!哎…….”

小虾皱了皱眉,认出了他是醉一台打不平的公子。她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是靖王府何人?为何要翻墙进来?”

她身上穿着件白色的男式宽袍,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束。脸如雪后晴空,干净清丽。单眼皮斜飞入鬓。

在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回脸却因为这身男装打扮别有一番韵致,元崇几乎瞧得痴了,喃喃的说:“你比那晚更美。”

一根柳条毫不客气的抽下,元崇只见绿影一闪,头偏开,胳膊上已挨了一记。火辣辣的疼提醒他,他现在是个贼。他捂着胳膊想起了陈煜的话,看上只母老虎。不过他又咧开嘴笑了。是匹烈马少爷也要驯服了!正想动手,他突想起自己武功不如人,元崇赶紧说道:“姑娘停手,在下绝无恶意。”

小虾斜睨着他道:“哦?”

“在下望京元崇,家父是望京守备。在下今年十八岁,熟读兵书,去年已中了进士。尚无定亲,也没有纳妾。明日就要返家,走之前想见姑娘一面。我喜欢你,返家后我着人前来提亲!”元崇快速的说完,心怦怦直跳。

这时候听到小虾冷哼了声,手中的柳枝已缠上了他的腿。带得元崇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和坚硬的地面撞击出清脆的响声。身体蓦得飞了起来,元崇眼见直撞上树,吓得哇哇大叫:“我真的没有恶意!”

身体被骤然翻转,柳枝将他的双臂缠了个结实,屁股上又中了小虾一脚。元崇被揍得七晕八素,头晕脑涨的摔倒在地上。

抬起头,看到披散了头发的小虾沐浴在月光下,元崇在意识消失前喃喃说道:“你真美……”

晨曦初现时,元崇醒了。浑身痛得麻木。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柳树上。正想开口大喊,听到脆脆的笑声响起。

然后一张脸差点撞上他的鼻子。他下意识往后缩,脑袋撞着树,彻底痛清醒了。

一个衣饰华美的女孩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那双眼睛清亮晶莹,像极了林中的小仙女。

元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喊道:“花花!你是花花!快替我向小虾求求情,我真的没有恶意!”

“哈哈!”不弃开心地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不叫花花,我是朱府的孙小姐!小虾说捉了只王八,原来就是你呀!”

元崇苦笑。王八?他可真王八!

不弃跳下秋千,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压低声道:“你真的喜欢她?你敢喜欢我喜欢的人,我阉了你!”

元崇吓了一跳。左右不见小虾的身影,知她把自己交给这个说话半点不知羞的孙小姐处理了。他一口气直冲头顶梗着脖子道:“我就是喜欢她!你敢阉了我,当心我把你卖青楼去!”

“啧啧!嘴真够硬的!你有什么本事卖我?我现在就可以阉了你!”不弃从怀里摸出把小银刀晃了晃,伸手拉住了元崇的腰带干净利落的一刀挥下。

元崇眼睁睁看着腰带断开,衣衫散开露出了白色的中衣不由傻了眼。他气得泼口大骂:“你知不知羞?!亏你还是大家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小姐家居然随意替男人解衣!”

不弃心想,不就是割了腰带又不是割了你的裤带,一个大男人就气成这样。难不成他要以身相许?她打了个寒战,撇撇嘴道:“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不过,看样子小虾对你真没兴趣。元公子,翻墙窃美也要有本事才行。我看你,不行。”

这时候小虾捧着个果篮走进来。不弃对元崇耸了耸肩,坐到秋千上张开了嘴。小虾叉起片梨喂进她嘴里,淡淡的说:“小姐,他能找到莲衣客。”

梨还没嚼吞进了喉中,不弃被噎得猛咳两声,含糊的说道:“你绑他在这里叫我来,就为了这事?”

小虾认真的说道:“小姐不是想见莲衣客么?”

不弃费劲的吞下梨,对小虾有时候短路的思维无语。她看到元崇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头痛的说道:“那晚我是想见见救我一命的恩人。想谢谢他而己。而己!”

元崇听出了端倪,心里欢喜无限。小虾看上的不是陈煜。他呵呵笑道:“我认识莲衣客!他既然是小姐的恩人,小姐想见他包在我身上。”

这个人难道真的知道陈煜的身份?他是望京守备公子,如果陈煜是莲衣客的消息泄露出去,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她跳下秋千郁闷的想,能这么喜欢小虾的人,而且在醉一台肯出头相助怎么也是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杀了他也会给朱府带来麻烦。她该怎么做呢?只能装做不在息。

不弃最拿手的就是变脸变情绪,瞬间脸上像开出了朵花,笑咪咪的看着元崇道:“真的呀?那你告诉莲衣客,他的武功帅极了!有空来朱府我请他喝茶!我最喜欢武功高强的大侠了,你替我问问他,花多银子可以请他做我的保镖!小虾,放了他!”

她的脸在元崇眼前放大。她和那晚看到的小丫头有些不一样。及笄后头发不再是两个小抓髻,挽了流云髻,插着几枚精致的钗,人就似长开了似的。其实她的脸乍一看并不漂亮,但是脸上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却在瞬间让人印象深刻。

他心里突然晃过陈煜曾经说过的话:“不漂亮,但很特别。若是有比较,她连莫若菲的贴身侍婢嘉欣冰冰都及不上。偏偏站在一起,你能记住的就是她。”

元崇的嘴巴越张越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难不成花不弃是真的没有死?难道偷走她尸体的是朱府的人?可是,如果是她,她怎么会不认识莲衣客?还想着花银子雇他做保镖?元崇的脑子又一阵迷糊。

不弃像是极高兴能找到一个传话人,抛下元崇离开了柳林。

小虾切断了绑住他的绳子,皱着眉道:“元公子。你三番数次闯进朱府来,小姐没把你绑送官府是她心软。事不过三,你若再撞进来,我会打断你的腿。不杀你,打断你的腿却是能做到的。守备大人也不能因此说朱府的不是。”

元崇猜着朱府小姐的身份。没注意到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扑通摔倒在地上。小虾望了他一眼,伸手抱起他的腰,直掠上树。带着他往院墙处去。

鼻端嗅得阵阵清香,元崇偷眼看向小虾,脑袋又被狠狠的拍了一记,他却傻傻的笑了。

送他上了墙头,小虾静静的说:“你别想着提亲什么的。我是不会答应嫁给你的。”

元崇骑坐在墙头笑了:“我会来的。不过,以后我只走大门。看你还敢动手!”

小虾瞟了他一眼,对他的无耻厚颜感到不耐烦,一脚就将踢了下去:“我会动脚!”

元崇摔得半天爬不起来,干脆躺在地上大吼道:“你和你家那丫头都给少爷等着!叫她别太嚣张了,没准儿有一天她要向少爷敬茶陪罪!”

小虾什么话也没说,干脆的消失。留下元崇望着湛蓝的天,想着是不是该走一趟东平郡,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陈煜。

喘过气来,他费劲的想从地上爬起来。胳膊被人用力的拽起,一个面目无奇的陌生人背起他就走。

元崇大惊,才想着挣扎,听到熟悉的笑声响起:“说是母老虎吧,你胆子真大。”

“长卿?!”

陈煜背着他一阵急走,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在他身上投下点点光斑。元崇身上痛极,叭在他背上又委屈又高兴,有气

无力的说:“我要吃的,还要水!妈的,下手真狠,绑了少爷一晚上。胳膊都差点伸不直了。”

直进了一片树林,陈煜找着条小溪放了他下来。

元崇把头埋进溪水里一阵痛饮,灌了个水饱。

回头见陈煜升起一堆火,抓了只兔子利索的剥着皮。

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瘫坐在他身边轻声问道:“你不是往东平郡去了?怎么出现在苏州府?”

陈煜已揭下了面具露出脸来。他清洗着兔子好笑的望着他道:“包袱里有衣裳,别让渐飞看到你这样子,会笑话你一辈子。”

元崇解开包袱,拿出一件布衣换上后笑道:“我不会让他看到的。你在柳林里都瞧见了?”

陈煜点点头。

元崇气得一拳就揍了过去。拳头被陈煜捏住,他恨恨然的抽回手道:“你就忍心让我被绑了一夜?”

陈煜把兔子串在树枝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看上了只母老虎,我却想替你看看那母老虎对你是否有情。”

元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凑过脸讨好的说道:“我晕过去后她对我做了什么?”

陈煜闷笑着道:“难不成你想听我说她非礼了你?”

“快说!”

“她,盯着你瞧了一晚上。”

元崇的表情先是震惊,继而惊喜,再放声大笑:“不枉少爷我爬墙挨打!值了!”

陈煜摇了摇头,唇边却有一丝暖意。他想了想道:“元崇,你以后别再去朱府了。等以后再说吧。”

元崇聪明的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真是她?”

“嗯。”陈煜忍不住笑了。

元崇奇怪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露面?”

“我有我的理由。现在不见为好。”陈煜说完叹了口气。掩住眼中的思念,继续埋头烤兔子。

他的脸色平静。元崇心里纵有太多疑问却不再问了。他沉默了会儿突然说道:“长卿,我什么也不问。不过先说好,你不帮着我把小虾娶进门,我就找你算账!”

陈煜笑了笑,捶了元崇一把,两人呵呵笑了起来。

朱八太爷出门逛街是件很摆场的事。他老人家今日轻装简行,出门仍带了三十余人。在一大群狗腿子的拥簇下,朱八太爷耀武扬威的带着不弃慢吞吞的开始巡视朱府的产业。

八月中秋才过,朱府孙小姐及笄礼上艳惊四座的事迹传遍了苏州城。能参加及笄礼的毕竟是少数。能在大街上看到朱府孙小姐,人们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沿途上前拜见朱八太爷的人成串的涌来。三步一个,五步一群。不同的眼光都往不弃身上瞄。

原本张扬的阵势,再加上尾随其后看热闹的人,队伍俨然成了苏州街头一景。

不弃的本意并不想让朱八太爷领着去自家商行,让掌柜的前来拜见她这个富十代。她瞟着朱八太爷低声说:“你不是最爱收藏翡翠鼻烟壶?”

朱八太爷一愣,胡子翘了翘,讨好的说道:“你不是一年也只给我两千两银子花销?”

不弃轻笑道:“今天我出银子。”

朱八太爷眯着眼睛仔细看她,目光似要穿透白色面纱。不弃轻咳了声,提醒他道:“你要还是不要?”

朱八太爷当即立断,抬腿走进了临街一家珠宝行。他一见就相中了目标,一只莹润通透的鼻烟壶,让老板拿出来握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笑咪咪的递到不弃面前问道:“这个如何?”

不弃想笑。因为她想起了前世当骗子时经常演的双簧戏。她瞟了眼翡翠鼻烟壶终于开了口说了句:“府里不是有好几个么?”言下之意是别买了!

朱八太爷瞪大了眼,不是她让他买的?他瞬间回过神来,知道被拉来逛街上了当,心里大怒。又不得不配合的嘿嘿干笑了两声,颇为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小心的放进锦盒中送回了店主手中。

店主谄媚的说道:“朱八太爷好眼光,这是整块祖母绿雕成的。这个头,这成色,您老人家用着才不会埋汰了它。朱八太爷喜欢,小人打个八折讨个喜口。”

朱八太爷瞄了眼不弃,做出一副狠心样道:“今儿不破费了。”甩了袍袖就往店外走。

不弃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眼见朱八太爷的脚步越走越慢,终于斯斯文文的发话了:“喜欢就留着吧。杏儿!”

朱八太爷顿时眉开眼笑的回过头,一把拿起鼻烟壶捧在手心对着阳光看了又看。

杏儿从怀里掏出银票递过去,买下了。

出了店,朱八太爷轻声说她:“丫头,你真会演戏!”

不弃笑嘻嘻地恭维道:“我不就是想狐假虎威一把么。我是狐,老头儿你是虎。我再厉害也比不你老人家的。”

朱八太爷一怔,忍俊不禁。他越看不弃越喜欢,得意的胡子又翘了起来。

花八百两银子买下一块翡翠鼻烟壶。朱府性情乖张脾气暴戾的朱八太爷在孙女面前变成了听话的老绵羊。这消息会在瞬间传遍苏州府。不弃还没去朱府的商行,当家的名声便已经传开了。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朱八太爷上了前一辆马车,不弃坐上了后一辆。

此时街道两旁的屋檐上突然飞落下一群蒙面人,而不弃马车的车夫扬手一鞭,驾着马车直往城门外冲去。

“小虾——”不弃吓得尖叫一声,从窗户伸出就喊。小虾被一群蒙面人拦着,远远的隔开了。

马车拐了个弯。不弃慌乱的去推车门,外面掠进一个人来,拎起她捂着她的嘴纵身跳了下去。而那辆马车继续前行。

不弃拼命挣扎着,眼睁睁瞧着小虾的身影一闪而过,跟着马车去了。身后那人轻笑了笑,手指点在她颈侧,抱着晕过去的不弃悄然离开。

隔了数十丈远,陈煜和两名侍卫走出了巷子。他眼里闪过冷峻的光,劫走不弃的会是碧罗天的人吗?他深吸了口气,示意其中一名侍卫小心的跟了上去。

仿佛门外就是苏州城最繁华的阊门。仿佛自一街脂粉香中走过,入目皆是红袖招。那些脆生生的,娇滴滴的柔媚声音一个劲儿的往耳朵中里转。没见过世面的不弃想睁开眼,无奈眼皮儿沉重,鼻腔里哼出一丝呻吟。

那些声音在这霎那飘得远了,像是先前有人打开了一道门,放进来声音,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她嗅到了一阵香。这股香味把不弃带回到了遥远的那一个世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睁开眼睛还是继续作梦。

这是熏衣草的香味。不弃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她又回去了吗?回到那个低矮的二屋的红砖墙住宅区,懒洋洋被楼下的噪音吵醒。风箱大排扇发出嗡嗡声,底楼商铺里卖奶汤面的,卖包子油条白粥的,卖羊肉汤小炒盒饭的临近中午时分最热闹。

“作死了!今天不收拾她,生意没法做了!”

隐约又听到一声尖锐的骂声。不弃笑了笑,卖奶汤面的陈大姐又骂闺女偷了面钱去泡吧了。她闭着眼睛撑了个懒腰。伸出的手被握住了,随即耳侧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姐醒了?”

瞬间,所有的那些声音都似消失了。不弃一凛,像鬼附身似的眼皮倏的睁开,瞪圆。

灯光柔和明亮却不刺眼。足以让她看清楚。

她窝在柔软无比,宽大无比的床上。这张床比朱八太爷那张像箱子一样以雕花木板四面围合的床还要大。

四周密密垂着半透明的白色轻纱,她身上盖着床青缎面绣花鸟的薄被。不弃呆呆的转过脑袋,看到一个年轻公子半撑着头温柔的看着她。

他的眉长得很秀气,像一片柳叶,唇很薄,微微向上翘,像随时都在笑。他穿着件紫红色的宽袍,腰带松松的打了个结,自脖子到腰露出一大片V型的肌肤。眼底眉梢风情万种。

风情万种……她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白色的中衣,发髻自然是散了,长发披散。不弃打了个寒战

,啊的尖叫一声自床上跳了起来。顺手捞起颈下的瓷枕朝身侧那个年轻公子砸过去。

“救命啊!救命——”

那公子似吓了一跳,用手挡了一记,摸着胳膊委屈的喊道:“小姐梦魇了吧!我是昨晚侍候你的人啊!”

侍候?不弃心里惊惧到了极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手里的瓷枕,没头没脑的啊啊叫着往下砸。

他躲闪了几下,满脸无奈的伸手抓住瓷枕,轻咬了咬唇低声说道:“小姐喜欢的话,可以用……鞭子!”

天雷轰隆隆落下,不弃当场石化。

她眼睁睁的瞧见他取走了自己手中的瓷枕,耳中嗡鸣声大作。看到年轻公子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条鞭子出来。她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床上,身体往后缩,直抵到了墙壁。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昨晚……侍候我?”

“小姐都忘了?昨晚咱俩……小姐很喜欢……唉!”他幽怨的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

“我的衣裳呢?!”不弃神情慌乱叫道。

那公子又怨怨的瞟了她一眼,垂头掀开了轻纱帏帐。这瞬间不弃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只瞬间又堆出要哭出声来的表情。

昨晚,她可没失忆。不就是被个青衫人掳了,然后晕了。难不成他还敢说她强暴了他?

轻纱拂开,她看到装饰华丽的房间。糊了天棚,画着花样繁复的藻井。一排雕花木窗透着漆黑的天光,真是晚上了。

那公子捧着叠得整齐的衣裙放在床头,温温柔柔的说道:“热水已备好了。”

备你个头!不弃心里暗骂,一把扯过衣裙尖叫道:“滚出去!”

那公子一怔,又是一声轻叹,离开了床边。

不弃迅速的穿好衣裙,她已经注意到自己并无半点异样。心里冷笑,仔细回忆着青衫的声音。眼珠一转,背靠着墙坐着,放声大哭。

轻纱帐外,东方炻张大了嘴无声的笑,满脸得意,嘴里却惶急的说道:“小姐怎么了?”

“滚开!”一只瓷枕自纱帐里扔出来。

他偏开头任瓷枕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耸了耸肩悠然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惬意的抿了口。

纱帐里不弃的哭声越来越大,杂夹着几分绝望:“叫我怎么办!我不活了!”她猛然自床上跳下来,光着脚掩面就往外跑。

东方炻抢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哀哀的说道:“小姐息怒!小姐这样走了,妈妈会打死我的!”

不弃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抬腿狠狠的踢下。她满脸是泪尖叫道:“滚!滚开!”

她发了狠,脚踢不算,对着他狠狠的扇下。她就不信,这人能装着挨她的耳刮子。果然,他握住了她的手,顺势拉她入怀抱住了她,越发的无耻:“我不走,小姐昨晚说了喜欢我,要赎我回家。我,我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要对我负责!”

不弃气极反笑,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她大喝一声:“大胆!放手!”

东方炻一愣,松开手,委委屈屈的垂着头道:“原来世间皆是薄情人。”

不弃胳膊冷出一片鸡皮疙瘩。似被他的话怔住,良久才张惶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发散乱,捂着脸只知道哭。

东方炻半蹲下身体,头轻轻搁在她膝上道:“小姐不必为难。我不过是个小倌,不会让小姐负责的。”

不弃边哭边瞟着桌上的茶盏,眼睛一眯顺手端起来便悉数全泼在他头上。这时,东方炻抬起了头,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取走了茶盏,眼睛里满是遗憾:“揍人泼茶装着疯收拾我,我不干。”

他伸手扯起不弃往床上一摔,俯身撑在她上方,低下头,薄唇微张邪邪地笑道:“差点真被你骗过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弃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莫若菲。他离她很近,她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像是初学着捉耗子的猫,对爪子里的老鼠好奇,拔拉着玩。她依然一副害怕的模样,颤颤兢兢的看着他。嚅嗫着说:“别,别杀我!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了,昨天是你掳了我。”

“哈哈!”东方炻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扭了扭不弃的脸道,“小骗子!别装了。”

不弃气恼的转开了头。

他认真的看着她道:“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你的衣裳穿得太整齐,你踢我时眼里可没有害怕,只有恨。恨不得踹死我的恨!呵呵!”

他得意的笑着,不弃困在他身下心里大怒,张嘴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东方炻眼里闪过一丝古怪,良久才道:“先喷我一脸血,又吐我口水。朱小姐的胆子大得很嘛,我趴你膝盖上时你为什么吓得腿哆嗦?”

她什么时候喷他一脸血了?不弃冷笑道:“你有唾面自干的厚脸皮,我可没有收男面首的兴趣。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掳了我总有目的,麻烦你起来说话。免得我再吐你一脸口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东方炻。日出东方的东方,火山爆发喷出的石头。记清楚,别忘了。”东方炻温温柔柔的说道。

不弃坐起身盯着他道:“你掳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东方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睁开眼时,眼睛会有多漂亮!”

不弃瞪圆了眼睛道:“现在你看到了?我可以走了?”

“陪我三天,三天后我送你回家。”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古怪?

东方炻离开了房间,不多会儿,有两个丫鬟捧了洗脸水进来侍候。口风却很紧,任不弃怎么逗她们说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不弃对这个神秘的年轻公子更为好奇。收拾停当之后,丫鬟行了礼退下了。门也未锁上,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是个平台,房屋建在山间,山风吹起不弃的长裙。她抬头望向天空,北斗星的水勺清晰可辨。她默默的计算着方位。屋檐下挂着灯笼,眼角余风扫过,四周安安静静。

这里像是座建在山上的庄园。她住的地方处于庄园的边缘,是个独立的跨院。不远处能看到别的屋舍檐下的灯。

不弃禁不住好奇的想,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守卫?东方炻根本不怕她逃走?她还是不敢冒险。

夜渐深,窗外闪过道黑影,一个蒙面人推开门闯了进来。

不弃张嘴欲喊,来人比了个手势道:“我是来救你的。”

不弃一愣。来人眼中闪过机警与焦虑急声说道:“小姐快随我离开。”

她犹豫了下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眉心皱了皱,低声道:“小姐不必多疑。在下绝无恶意。”

难道不是朱府的人?该跟他们走还是该留下?来人手掌摊开,露出枚莲花铜钱。不弃浑身一震,伸手将那枚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咬紧了唇忍住心里的激动。

见她相信,来人也不多说拉了她就走。

才出房门,便看到酒楼上的那个黑衣中年人抱剑拦在外面,东方炻换了身黑色的宽袍,衣襟领口以银线绣了花,在淡淡的星光下显得华丽异常。山风吹起他的衣襟,他偏过头笑道:“能找到这里,身手不错。黑凤,留下。”

蒙面人一咬牙放开不弃的手,长刀挥出,卷起一片雪亮的刀光。

纵是不弃不会武功,也瞧出蒙面人不是黑凤的对手,铜钱硌在掌心,她不想让陈煜的人死在山上。不弃尖叫道:“别杀他!我不走了!”

东方炻扬了扬眉朗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黑凤的剑已压在蒙面人的脖子上。

那蒙面人看了她一眼,头猛然在剑锋上一抹,干净利落的自尽。

东方炻皱了皱眉道:“死士?”

他就死了?不弃机械地回头望向东方炻怒气突然发作,奔得两步拾起地上的长刀对着东方炻冲了过去。

相关推荐:倚天之青瑶重生之药香回到古代当兽医某科学的火影忍者珍珑.无双局不灭神王狂蟒之灾[西游]我觉得这西游记哪里不对当训练家开了外挂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