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铁无私只得继续解释道:“我们的人问了那三个人的邻居,就拿第一个画的主人章子丘来说,他本来是一大家子人,儿孙满堂,虽然他的大儿子死了,他也自杀了,但是他还有一个小儿子,他还有孙子,可是就是突然的某一天,他们一大家子人就不见了,没有和镇上的任何人打招呼,人去楼空,而且从那以后,也没有再回来过。”
林清猜测道:“也许他们只是觉得那个地方不详,便举家搬迁走了而已。”
铁无私低眉顺目,但是仍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清冷哼道:“说!”
铁无私向旁边走了几步,到了安全距离才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其他人不好说,那幅画的第二个主人,可是一个商人,他在自己的镇子上可是有不少产业,但是却都没有做任何处理,家人便突然消失了,如果按你说的举家搬迁,至少也把产业宅子贱卖了吧。”
林清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
林清沉吟了片刻开始吩咐道:“你继续派人追查三人家人的下落,还有宋继新和蒹葭也继续派人盯着。”
铁无私马上领命,然后有些踌躇道:“那老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清瞪了他一眼:“要我送你?”
铁无私马上如蒙大赦,仓皇而逃。
林清陷入了沉思当中,根据铁无私汇报的最新情况,让原本已经有些眉目的案子,似乎又变得复杂起来。
林清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端起茶壶倒水,结果发现茶壶竟然是空的。平时这茶水都是方辛帮她泡好的,今日竟然没有准备,林清马上把方辛唤了进来,让他去给自己倒一壶热水来。
谁知方辛却一脸为难道:“老大,现在我们京兆府暂时没有水!”
林清没好气道:“没水为什么不去打?”京兆府的后院里面就有一口水井,平时众人喝水都是从这口水井打上来的,而那口水井常年井水充沛,自然不会存在水源枯竭的问题。
方辛纠结了片刻,然后才道:“那老大,你等一会儿。”说着便跑了出去。
方辛出去没多久,林清正准备再想想案子,却听到外面很是热闹,似乎京兆府的捕快都集中到了院子里,她有些好奇,便推开门,发现京兆府众捕快,一个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而且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长竹竿和绳子,然后簇拥着方辛,而方辛手里竟然……提着两个木桶。
林清和众人面面相觑,林清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辛一脸委屈道:“老大,我们这……自然是去水井哪里打水喝!”
林清怒道:“打水需要这么多人吗?你们不用查案了吗?还有……”林清看着那些拿着竹竿和绳子的捕快,“还有,你们打水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众捕快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个沉默不语,然后便无可奈何地准备散去。
方辛一脸无助:“老大,我自己可不敢去打水啊。”
林清知道这方辛可不是那种胆小之人,不禁奇怪道:“为什么?”
铁无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唉声叹气道:“老大,其实是这样的,你非要把那副‘摄魂图’拿回来,放到京兆府里,现在我们这些兄弟,知道那个画里的女鬼会让人溺水而死之后,都不敢沾水了,生怕着了她的道。”
林清一脸黑线,怒斥道:“京兆府这里又没有大江大河,连小池塘都没有,就一口水井,你们怕什么?”说到这里,林清突然回过神来,“难道你们怕自己掉到井里淹死?”
方辛嘟囔起来:“溺水而死有很多种啊,谁规定一定要掉进河里才算淹死,那个章子丘的儿子不就是掉到井里淹死的。”
一旁的其他捕快也纷纷附和。
“对呀对呀,老大,你不知道,我这两天都不敢洗澡了。”
“对对对,水都要少喝点,说不定喝水也会被噎死。”
林清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拿着长竹竿和绳子,就是生怕有人被女鬼拖入井中,他们用这些工具好救人,而且去这么多人显然也是为了救人的时候多一些帮手。
林清又气又怒,刚要发作,突然又是一道灵光闪过,林清顿时怔在当场,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溺死有很多种,可不一定要在河里被淹死。”
说着林清便低着头,在走廊下来回地踱着步。
众捕快见林清这个样子,马上一个个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长孙焕正好走了过来,刚才林清单独训斥铁无私的时候,他左右没事便在京兆府里逛了一圈。
他见到众京兆府捕快这个样子,而林清在廊下低头沉思,正觉得奇怪,刚要开口询问,却被铁无私拦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长孙焕会意,便不再说话,只是悄悄地打量着正在全神贯注想事情的林清,林清自然浑然不觉。长孙焕看着看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浓,黑白分明的双眸也越来越明亮。
林清还是低头沉思,并且碎碎念个不停。
方辛悄悄地碰了一下铁无私,有些担忧道:“老大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被那女鬼附身了吧?”
铁无私丝毫没有担心,反而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你懂个屁,老大这个样子是被人附身了,但是那里是女鬼,明明就是叶千寻啊。”
方辛想起平时叶千寻想案子似乎就是这个样子,这倒是还真有可能。
就在这时,林清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明亮,她正好看到长孙焕,马上快步走了上去,情急之下,也没有注意男女有别,一把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走,长孙公子,带我去查一件事。”说着二人便迅速地离开了京兆府。
众京兆府地捕快一个个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铁无私盯着二人的背影喃喃自语:“唉,老大的魂会不会被这画中女鬼勾去还不好说,但是叶千寻那老小子还不回来,老大的魂迟早要被人勾走。”
方辛却一脸地不以为然,反而一脸得意道:“老铁,你这就是看走眼了吧,我看倒是那个长孙公子的魂要被老大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