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疼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心里更是害怕不已。
宋夫人盯着彩霞半晌,冷笑道:“连少夫人都知道你经常去看少爷了,本夫人也留不得你几日了,不若趁着恩科之前,将你送到少爷的房间里,也好红袖添香。”
“奴婢是夫人的丫头,这辈子都是。”彩霞听出宋夫人的语气不善,忙磕头表明忠心。
宋夫人却是不相信彩霞,冷声道:“你还记着自己的身份就好,就算是你到了少爷的屋子里,也摘不掉你是伺候我身边的身份,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是,奴婢谨记!”彩霞伏地叩首,掌心难免再次受伤。
见彩霞这般姿态,宋夫人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这个宋府还是她当家作主,只要除了那个野种,谁人也别想越过她头上去。
“把屋子收拾一下,我这里不需要伺候着。”宋夫人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对彩霞的伤势视而不见。
“奴婢遵命。”彩霞恭顺的道。
身上的伤也不处置,待宋夫人起身后,忙起来收拾屋子里的碎片。
只是彩霞不敢抗命,也不敢表现不满,心里却是把宋夫人恨死。
奴婢也是人,遇到这种狠心的主人,还妄想她忠心耿耿吗?
想到宋志远的目的是要搬倒宋夫人,彩霞心中的怒火消了几分,她就等着看宋夫人倒台的那天,到时候再狠狠的踩上几脚!
京城这边局势如何,宋瑶自是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此时的宋瑶刚刚踏入云州城的地界,还没等回府,就让人散播消息出去——云家少主归来了。
云家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云中逍身为少主却失踪了这么久,各个行业的人都在关注,便连一些官家也会关注几分。
毕竟云家谁会是下一个接班人,于他们的荷包可是有很大的关系。
云中逍的伤势并未痊愈,也不想把宋瑶牵扯在其中,以免影响她的声誉。
故而云中逍来到云州城之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私宅,也好大刀阔斧的处理自己的私事。
“义兄这次归来,少不得有人要再对你下手。在义兄你排除掉身边的钉子之前,一定会危险,我派两个人过去保护你。”担心云中逍的处境,宋瑶不给他的拒绝的机会,一脸正色的道:“这次义兄不能拒绝,否则就是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好。”云中逍苦笑点头。
那些血脉亲人,倒是不如这个义妹更加关心自己。
宋瑶不想云中逍误会,日后再心有芥蒂,便道:“若是义兄用着趁手,我便将人送给义兄了,免得义兄日后再只身涉险,我还得搭人手进去。”
宋瑶自是不是嫌弃人多,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宋瑶不想因为这点情分,而让云中逍为难。
“不必,为兄暂时借用一段时间便可。”云中逍摇头。
功夫好的暗卫难得,便是父子之间,也轻易不会转赠,云中逍如何能收下这般大的厚礼。
“既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过几日再去拜会义兄。”宋瑶说罢,便起身下了马车。
云中逍一旦进了城,必定会引起关注,宋瑶必须要与他错开些时间。
且宋瑶还有别的事要做,也的确有点着急。
看着宋瑶的背影,云中逍神色有些许的恍惚,但转瞬即逝。
“云家少主,我多希望自己不是出生在云家。”云中逍自嘲的一笑,随即吩咐车夫慢慢前行。
不提云中逍回府之后,多少人上门打探消息,又有多少人坐立不安,连夜想着如何补救措施或是销毁证据。
宋瑶回到府中后,只和宋元宝说了几句话,便忙的没空休息。
豆腐乳的工厂那边,竟然在密封的缸里发现了死老鼠,定是出现了内贼。
若非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宋记的名声便要彻底毁了!
只回府换了身衣裳,宋瑶便亲自前往作坊那边,这件事她必须要彻查。
“夫人,这是作坊所有人的名单。”可人见到宋瑶归来,立即将花名册递给宋瑶,禀报道:“奴婢重点排查了可疑之人,已经用朱砂标记。只是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奴婢已经让发现的下人封口,暂时还没有传出去。”
“那缸豆腐乳如何处置了?”对可人的做法,宋瑶点头表示赞同,便询问道。
“奴婢已经销毁了,绝无再销售的可能。”跟在宋瑶身边久了,可人自是知道宋瑶处理这种事情的方式,说话间引着宋瑶来到分装的厂房里,对宋瑶道:“为了以防万一,奴婢便擅自改了下规矩,但凡有订单都从这里单独分装,且每个人装的坛子都有编码标识。”
可人的声音很低,显然这些装货的下人并不清楚可人的这一手。
宋瑶再次点头,工厂这边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要事事小心。
“豆腐乳的存货已经不少,除了分装这个车间,其他的暂时停工。”宋瑶看了一会,对可人道:“让人把其他的车间全部都隔离开,以后五人一组。每五人中有一个组长,五组为一班设班长,每个工种再设一个队长和两个副队长,分别负责安排排班和监督。”
“每一个等级比普通工人多拿一成的工钱,其他的福利亦是。干得好的,有机会升职,做不好管理岗的,随时准备调到流水线上。同理,若自己管辖的班组出事,管理人员不能及时止损或补救,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工厂里的管事职责不变,负责监管整个工厂运作,工钱和福利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一成,一旦有玩忽职守的,一律严惩。另外,工厂里所有人,不论是什么身份,发现有背叛之人或异常之事举报者,赏银五两起,上不封顶。”
一个组长的工钱比普通工人多拿一成的工钱,一年至少能多几两银子,而队长则是可以多拿四成,那就是二十两银子了。
这样的工钱,不知有多少人想干,且又是按照办事的能力来决定,大家自然会更上心于工作,也能相互监管。
宋瑶将能想到的事都说了一遍,暂时也只能先更改一下制度,调查的事情还是要暗中执行。
以前宋瑶没有推出这些制度,是觉得工厂里都是买来的下人,只有外围才会雇人做一些简单的事,也不怕会出差错。
可一个粗心大意的结果,便是差点毁了整个宋记。
想到幕后之人的用心险恶,以及自己手里的人都不能让人放心,宋瑶心里便有怒火在燃烧,这一次她绝不会轻拿轻放,不震慑了其他人,岂不是时刻都要担心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可人应声,又低声询问道:“其他的几个厂子,可要与这边同步?奴婢怕一个厂子立了规矩,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夫人只看重这边。倒是那叛主之人,反倒会藏起尾巴来。”
“嗯,就按照你说的办。”宋瑶很是赞同。
所有的厂子都是宋记的抵住,宋瑶自是要一视同仁。
且那些人既然动了歪心思,别的厂子也会有危险。
不过宋瑶也清楚,之所以会在豆腐乳的厂子这边动手脚,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后来才买的,估计那个时候就有人安插钉子进来了。
除非是别人下的钉子,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命令,否则哪个下人敢这么不要命?只要主子一句话,发卖了是小事,生不如死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宋瑶买人的时候,要么就是买那些父母双亡的,要么就是买一大家子的,这样的人更容易掌控。
到工厂里走了一圈,宋瑶便把这些事交给可人去办,自己则是先行回府去,否则城门就要落锁了。
连续赶路,宋瑶是真的想好好的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然而宋瑶还没等休息,又有人来禀报,酒楼后厨那边的老卤被人偷走了。
要知道卤肉最重要的就是这老卤,年份越久卤出来的味道越香,那是新的卤子所不能替代的。
还没入睡,便又接到这样的消息,宋瑶如何能不动怒?
“真是好本事,竟然接二连三的找我的麻烦,真当我宋瑶一个女人好欺负吗?”宋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茶杯都颤了三颤。
张掌柜吓得直抹汗,立即站起身来赔罪。
“都是属下没能办好事,请夫人责罚。”张掌柜虽然是云中逍的人,却也不敢得罪宋瑶这个二东家。
身为掌柜,酒楼所有的事都归张掌柜管,包括后厨在内。
如今酒楼的生意越做越好,张掌柜也是被主子赏了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后厨一向是禁地,能够去后厨的人不多。厨子和面点师傅都是我这边的人,剩下的便是一些打杂的,就连伙计也只有在传菜的时候才会过去,排查的范围倒是可以缩减。”宋瑶摆了一下手,示意张掌柜坐下。
有心算计无心,自然是防不胜防,倒也不能全都怪罪张掌柜。
可身为酒楼的一把手,张掌柜自也要为此事负责。
“属下知道老卤的重要性,故而只要每天去酒楼都会查看一下,以免有人动手脚。等酒楼关门的时候,会再去检查一番,顺便做个记号。今日酒楼的生意特别好,有几桌客人更是喝到很晚才离开。”张掌柜一脸自责的说起今日之事。
“原本我也该是等到酒楼歇业的时候再离开的,可家里突然传来消息,我那小孙子玩耍的时候摔断了腿,我放心不下就交代了账房一声,想着回去看看就回来。可谁想到……”
张掌柜一拍腿,恨声道:“等我孙子那边正了骨,就有伙计来告诉我,老卤不见了,整个后厨差点都乱套了。”
“这么说,出事的时候你不在酒楼?”宋瑶询问。
“是。”张掌柜点头,这是他的失职,也无法隐瞒。
“你孙子出事,你方才离开,酒楼的老卤就丢了,倒是巧合。”宋瑶冷笑道。
“夫人明鉴,我儿子体弱,这把年纪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子,一家人都疼宠不已,哪里会舍得伤他分毫?”张掌柜举起手来,发誓道:“若我利用孙子,做那背主之事,就让我们一家人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