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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者的教诲

王者喜欢使用“理所当然”这四个字,这代表一切都没有脱出他的掌握,就连死亡也是。

他的生命,理所当然会终结在他其中的一个孩子手上。

“我的王,我愿意为您扫荡您道路前的荆棘,即使道路的终点是地狱,我也会为您征服它,将它献给您--所以我恳求您,我唯一的王,我恳求您拒绝接受您的宿命。”守护骑士屈膝跪在王者的身前,红着眼眶恳求王者的反抗。

王者无视守护骑士的哀伤,冷冷拒绝骑士卑微的请求。

在得到王者毫不犹豫的拒绝后,向来坚强勇敢的守护骑士颤抖着身体紧闭住双眼,却无法阻止一滴又一滴的透明液体从他线条优美的脸颊落下……

那是眼泪。

骑士的眼泪,象征无法拯救王者的悲恸。

里德尔夫妇之所以会让老卡特跟着他们心爱的汤姆离开,并不只是单纯看在老卡特的忠心,更是由于老卡特的办事能力。

在王者带着汤姆疯狂扫荡一堆童装店,回到饭店休息了一晚之后,隔天早晨一起床,便看见老卡特一脸笑眯眯地说:“少爷,我已经为您置办好房子了。”

老卡特为亲爱的汤姆少爷置办的房产距离伦敦市区有两个小时,是一座小庄园,地方偏僻了些,但相对的也清净,价格更比市区低廉多了,附近还有一个小森林,虽然寒冷的冬季让它看起来死气沉沉,但一旦春天来到便是一片生机盎然了。

王者很满意,他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汤姆也很满意,等春天一到,他就能去森林找看看有没有他的“新朋友”。

老卡特将这座庄园当成他亲爱的汤姆少爷独立的开始,对此费了不少心思,从每天的餐点到庄园的重新装潢、仆人的征选条件等等,列了长长一串的计划表,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位老人的精力实在是十分充沛。

或许会有人问:汤姆.里德尔的私人储蓄负担得起这些零零总总的开支吗?

王者从不懂得担心钱够不够用,在以前那个充满杀戮的世界里,子民们都会自发自动地献上钱财粮食,那些钱财粮食王者的老师会做最妥善的管理,而王者只要打退每一个来犯的敌人,带领他的子民好好生存下去就够了。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异世界里,王者没有了子民也没有了老师,但却有身家厚实的里德尔夫妇和手腕高超的忠心老卡特,不得不说这是王者的幸运,尽管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小庄园内,最让老卡特花费心思的就是主卧室,还有王者特别嘱咐过的书房。

老卡特担忧生平离家第一次独立的汤姆少爷会思乡,主卧室的装潢完全参照小汉格顿镇中汤姆原来的房间,只是在墙壁上多挂了一张里德尔全家福;至于书房更是俨然宛如一个小型图书馆,一踏进去,视线除了书还是书。

为了搜集这些书花了老卡特许多的时间,但只要得到汤姆少爷一个满意的眼神,这个忠心的老人便认为一切都值得了。

最后,在聘请了两名女仆、一名厨师,王者带着他的孩子正式入住这座里德尔庄园。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哦,错了,困扰王者的麻烦事这才正式开始。

例如此时他的孩子正用着一双漆黑如夜的氤氲大眼,面容严肃地凝望着他。

“父亲,请教我怎么控制我的力量。”

每当汤姆一生气愤怒,就有有玻璃破碎、家具乱飞的情况,无论这是否出自于他的意志,而汤姆非常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发生,属于他的力量,便得乖乖地为他所用。

“--我不会。”

干脆俐落诚实到叫人瞠目结舌的回答。

汤姆瞬间只觉一桶冷水从他的头上浇了下来,狠狠浇灭他满心的雄心壮志。

“父亲,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汤姆的嘴角浮现扭曲的弧度。

王者认真地回答:“这不是玩笑,我跟你的力量体系不同,你的力量来自于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不是个普通人吗?”要是拥有力量,怎么可能会生下他就死了?

王者回溯着汤姆.里德尔的记忆,正式做出了结论:“不,你的母亲是名女巫。”至少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而梅洛普.冈特哪怕是一次也没有否认过。

“女巫?”

“是的。”顿了一下,王者总是习惯冰冷的目光带上了温度,补充说道:“也许是个力量不强的女巫,所以才会生下你就死了。可是我的孩子,不同于你的母亲,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沉睡在你的身体中,等待你的唤醒。”

“那你呢?”汤姆仰望着眼前这名成熟的青年。

汤姆问得很含糊,王者却明白他想问什么。“我曾经很强大,但死过一次之后,我变得很虚弱。”

汤姆以为王者说的“死过一次”是指老卡特曾经无意间提起过的那场高烧,不过他认为那场高烧应该是别有□□,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场高烧能对眼前的男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汤姆猛地绞紧了拳头,黑色的眼眸刹那间闪过暴虐的血光,“父亲,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是什么人胆敢伤害你?!”

“……都过去了。”王者轻抚着汤姆好不容易养胖了点的脸颊,心想还是太瘦了,他还要更努力。

“有没有力量我不在乎。我的孩子,我只在乎你。”

重逢以来,眼前的男人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着汤姆他在乎他,而汤姆也敏感地察觉得出来,尽管父亲总是面无表情,可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告诉着他--你是最重要的。

要是从来没有拥有过,汤姆可以不屑一顾,可当他拥有了,又要他怎么放弃?

顿了顿,汤姆将身体靠近王者的怀里,小头颅埋进他的颈窝,闷着声说:“父亲,你很弱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变得很强很强,强到不管是谁都赢不了我。”

孩子稚嫩却坚定的话语让王者的内心一片柔软,他轻轻抱住了汤姆小小的身体。

“汤姆,我的孩子,我虽然不懂得如何控制你的力量,但我们可以一起来思考。”

汤姆抬起头,一脸困惑地望着他的父亲。

觉得汤姆此时的表情非常可爱,王者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上扬。

“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善用你的脑袋--这是我的老师曾经对我说过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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