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上一丝力气也无,她想开口都显得十分的费力,索性闭着嘴,听着身旁的哭声和华南彦的惊喜吩咐声。
华南芊哭了好一阵子,方抽抽搭搭的道,“我就不信公主会死,连哭都没敢哭,怕是听起来像是哭丧。”
念槿觉得脑仁间,有些炸疼,华南芊晃了晃她道,“公主,公主你跟南芊说说话啊。”
念槿有口无力言,很是憋屈,转着眸子向华南彦求救,华南彦一把将他妹妹拨开道,“公主才将将醒来,那个药力道很大,这会儿很是疲惫,你莫再吵了。”
华南芊谨慎的闭了嘴,不一会儿,前去汇报公主醒了的柳翠,红肿着眼皮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屋子。
“槿儿,幸好你醒了,幸好你醒了,”皇上呐呐的重复了两声,又向华南彦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个木偶似得?”
“回皇上,公主中了…那些人的一种软骨散,又受了很重的外伤,耗费了许多体力,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皇上点点头,“你好生将养着,无事就都退下吧,让公主静养。”
华南芊被华南彦依依不舍的拽了出去。
静养中十分的枯燥,念槿无事就细问了下十三皇兄的成亲礼事宜,柳翠慌张的目光躲闪,小勺子闭口不提,只说,如今十三皇子已经是太子,再不多说。
念槿这才发现,这几日里,除了卫子顷同华南芊一道时常来看看她,傅少城倒是一日也没见他来看看她,唔,那个,萧幕亦也没有来过,念槿躺在床榻上很是伤感的想。
不能下床的念槿很是悲苦的静养了半个来月,终于下的了床,出的了门槛,又逢天公作美,天气十分的怡人,虽有些淡淡的炎热,却正好可以给窝着躺着的念槿晒晒霉气。
柳翠被她打发到厨房去替她熬薏仁米花生红豆粥去了,这个粥需要熬很久,她刻意用来打发柳翠的,这些时日,她虚弱够了,实在受不了柳翠一副她走一步就要人搀扶的紧张样子。
念槿小走了几步,就觉得身上虚汗渠渠而落,人竟然气喘吁吁起来,想起来那日冬至节淋雨发了高热,第二日便活蹦乱跳起来,还被萧幕亦取笑说她不娇贵的,如今这个样子却当真是越发的娇贵了。
她有些气喘的就着一颗高大的松针树的外围树坛沿坐下来歇歇脚,就见到苏妃娘娘甚是招摇的身后跟着一大排的宫婢晃了过去,那阵势,绝对只有贵妃才能得享的待遇。
她颇有些迷茫的望着花坛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颗黄色小野花,她被人绑了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后来在卫子顷的简略概括下,她大致晓得了,原来太子在十三皇子成亲那日兵变逼宫,被父皇先见之明的察觉,来了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太子 党 连同王皇后以及王家皇亲贵戚一干人等,皆一人获罪全族连坐。王戚盘踞大秦国皇亲贵胄这么多年,竟如万里之堤溃于一旦,眨眼在望都城消失了踪迹。
据说,是苏妃娘娘提前察觉,报告了消息给了皇上,皇上才得以防备,如此,平了宫变后,苏妃娘娘的位份自然是一路高攀。
而将她绑走的那些人,也确然是太子 党的人干出来的龌龊事,念槿虽然没有亲临那日的战况,却从小经历战争,也晓得,从来战争,狼烟四起血流成河是免不了的,一时之间,竟觉得鼻尖呼吸的,皆有些血腥之气,久久无法言语。
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慌张的拽住卫子顷的袖子道,“傅少城该不会是太子 党的人吧?怎都没见他来看我?”
卫子顷颜色之间略有怆然,苦笑道,“他大概此刻比你好不了多少。”
念槿惊讶了一会儿,良久道,“他该不会为了救本宫,受了伤吧?”
“受了外伤的是萧侍郎,他为了救公主受了些伤,”卫子顷道,“傅少城确是……”
“确是什么?”
“受了心伤。”
念槿就着阳光,如同听故事一般听着,起初还万分懊恼竟然忘记了带包瓜子嗑磕,听到后来却整颗敏感纤弱的公主心都吊了起来。
卫子顷的声音有些悲怆的娓娓道来,原来他们遍寻不着念槿的时候,是一个黑衣女子带了他们去了幽冥洞,幽冥洞谷里,有几百名训练有素的杀手,而那名女子,也是其中之一,唤十七。
只是,这也并不是什么惊天的事情,事情惊天就惊天在,这名叫做十七的女子,却乃傅少城从天香楼带出来的姑娘络茵,她的黑色面纱被同伴挑起时,傅少城几乎的彻底的愣住了。
十七倒是很冷静,竟然还晓得问了问他,“你说你要娶我,这话还算数吗?”
傅少城大概是气极了,她骗了他,还哄走了他的感情,傅少城被一个杀手这样欺瞒哄骗,十分气愤,当下就说,“我喜欢的是那个叫络茵的天真女子,却与你不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