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我偏头看他一眼, “那你看着我的动作, 我教给你。”
他便认真地看过来,见我怎么做,他便跟着怎么做。
不一会儿, 我的两个花环编完了,他也编好了一个。
我编花环的时候, 没有刻意选颜色,因此编的都是彩色的。
但耶律齐编的这个, 却是粉色的和白色的比较多, 看起来非常清新。
“这个给你戴。”他把编好的花环给我。
我挺高兴地接过来:“谢谢。”
这下省了我不少时间。
我戴上他编的花环,然后提着另外两个,跑下去找曲师姐和耶律燕。
“好漂亮!”耶律燕非常高兴地接过去, 戴在了头上。
曲师姐也很喜欢, 但她玩的一手泥,因此便把脑袋顶了过来:“芙芙, 你给我戴。”
我就给她戴了上去。
曲师姐虽然年纪比我们大一些, 但是根本看不出来,她皮肤白白嫩嫩的,又有一点胖嘟嘟,十分娇憨惹人喜爱。
戴上花环,更是天真可掬。
“芙芙。”耶律燕也学着曲师姐那样叫我, 她一脸高兴的模样,看着我头上的花环,“你这个看着手艺生疏了两分, 莫非是我哥哥给你编的?”
我点点头:“是呀。”
“我哥哥还从来没有对姑娘这样殷勤过。”她眼珠转了转,笑了起来,“芙芙,你觉得我哥哥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呀。”
又好看又聪明,还帮我干活,十分可爱。
就差一点点,我就要他当我的男人了。
“那你带他玩好不好?”耶律燕忽然凑过来,小声说道,“他为人腼腆,没有太多朋友,常常感到孤寂,既然你与他玩得来,不如带他去玩呀?”
我扭头一看,耶律齐一个人站在山坡上,形单影只,的确有几分孤单的味道。
“那你怎么不带他玩?”我收回视线,诧异地看向耶律燕。
她的表情似乎噎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才对我说道:“我更喜欢跟曲曲玩。你就帮帮忙吧,带我哥哥去玩一圈,好不好?”
既然是朋友所托,我就不好拒绝了。
何况,她还这么漂亮。
“行。”我点点头,非常仗义地答应了。
一手扶着花环,一手提着裙子,跑上了山坡,站在耶律齐的跟前。
“喂,你脸上有点红。”我歪了歪头,看着耶律齐说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他脸上更红了,却是摇了摇头,“多谢郭姑娘关心。”
我听他说话中气十足,眼波又清亮,也觉得他不像生病的样子,就说道:“如果觉得热的话,就少穿一些。”
他笑了笑,温柔地答道:“多谢郭姑娘提醒,我记住了。”
“燕燕叫我带你玩。”我站直了身体,打量他一眼,“你喜欢玩什么?我带你去啊。”
他怔了怔,笑着说道:“郭姑娘喜欢玩什么?”
“最近没什么好玩的。”我叹了口气,“玩什么都有点腻。”
他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变几个戏法,给郭姑娘看?”
“好啊好啊!”我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戏法?你快变给我看。”
他笑了笑,解下腰间的玉佩,夹在两指间:“郭姑娘看好了,我要把它变没了。”
说完,他就把夹着玉佩的手指,在我眼前上下左右地晃。忽然,他握住了掌心,在手背上吹了一下。然后笑着看我,问道:“这里面还有没有玉佩,郭姑娘猜猜看?”
“有啊!”我眼也不眨地道。
他笑了笑,当着我的面,摊开手心。
“呀?”我睁大眼睛,凑过去看他空空荡荡的手心:“玉佩呢?”
他伸手指了指腰间:“在这里。”
就见那枚玉佩,好端端挂在他腰间,仿佛没有解下来一样。
我顿时好奇极了,仰头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他笑着说道:“无他,唯手快而已。”
“你再变一次我看看。”我好奇极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笑着点头:“好。”
然而他一连变了三次,我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心里痒的不行:“是我眼神不好使吗?”
“这只是一个小戏法而已。”耶律齐笑着说道,“要不然,我变得慢一点,郭姑娘再看一次?”
我立刻点点头:“好!”
他便非常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其实早早将玉佩塞入了另一只手里,他给我看的那只手早就是空的了。
趁我注意他那只手的空当儿,另一只手已经将玉佩挂了回去。
“真厉害。”我忍不住赞叹道。
他笑着问我:“郭姑娘要学么?我教你?”
“好啊!”我顿时觉得,他真大方,“谢谢你!”
他眉眼之间尽是温柔:“方才郭姑娘也教我编花环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然后他就手把手教我如何变戏法。
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我的腰,我顿觉痒得不行,捂着腰笑了起来。
他脸上就有点红,退后两步,从此只口上说,再不动手了。
但我还是学会了变戏法。
“我去给龙龙看!”我一时兴奋,就跑下山坡,去找小龙女。
谁知小龙女看到半截,就打断了我:“玉佩在你另一只手里。”
我愕然看着她:“你,你……”
她便不理我了,吃完了零食的她,枕着手仰在绳索上,晃悠悠地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想了想,去找曲师姐。
“哇!”曲师姐却没看穿我的小把戏,“芙芙,你真厉害!”
我顿时得意了。
跑上山坡,我把玉佩还给耶律齐:“龙龙好聪明,她根本没被我迷惑,一眼就看穿了。”
“龙掌门冰雪聪明,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耶律齐笑着接过玉佩,挂回腰间。
我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挠了挠脸:“你说话文绉绉的,我听起来吃力。”
“在下以后注意。”他愣了一下,就认真地说道。
我点点头。
“对了,你从哪里学的这把戏?”我坐下来,揪了一把花,绕在手指间玩,偏头看着他问道。
他便道:“在街上看别人耍,觉得有趣,就学来了。”
“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样的把戏,你在哪里见到的?”我自从出了桃花岛以来,也去过许多地方,可是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玩的把戏。
“这几年少有了。”他的语气便有些沉凝,“蒙古人南下,肆意践踏良民,大家生活都不饱腹,哪还有闲情赏玩这些?”
我听得心里也沉重起来。想起一路上所见的蒙古士兵,以及汉人的尸首,就有些气闷。
一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了。
直到曲师姐笑着跑过来,将一只硕大的螳螂摆在我面前:“芙芙,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大螳螂。你帮我看着,我再去抓两只来,给你和龙龙一人一个。”
我看着她白嫩嫩的脸颊,因为肆意玩耍,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更是衬得如黑玉一般,不由得一笑。
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然后接过螳螂:“那你快去,我要一个最大的。”
“好。”她点了点头,笑着跑走了。
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大螳螂,翠绿翠绿的身子,薄薄的翅膀,坚硬锋利的大钳子。
我小时候很喜欢玩这些,还喜欢斗蟋蟀。
脑子里模糊想起一个画面,我曾经有个特别厉害的蟋蟀,百战百胜,但是被一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丑蟋蟀给咬死了。
“该你学小狗叫了。”似乎有个少年的声音,得意洋洋地响起。
听我娘说,我小时候有三个玩伴,一个是杨过,一个是大武,一个是小武。
我莫名觉得,叫我学小狗叫的少年,是杨过。
“哎哟!”就在我出神之极,大螳螂趁机夹了我的手。
我眼看着血珠子从指肚上涌了出来,而那只螳螂则趁机挣脱控制,往草丛里蹦去。
我顾不得受伤的手,一下子扑过去,又把螳螂捂在了手心里。
“郭姑娘,你无事吧?”随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余光里出现一只手帕,“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我甩了甩受伤的手指,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点小伤,滴两滴血就顶天了。
“郭姑娘真是重诺。”耶律齐又说道,“曲姑娘叫你帮忙照看螳螂,你哪怕受了伤,也不忘承诺。”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一只螳螂而已。你言重了。”
他笑了笑,眉目之间充满温柔:“就因为是小事,才看得出郭姑娘的品格。”
“哦。”我想了想,没有反驳。
我爹说过,小事上看不出一个人的品格如何,只有遇见大事,方能看清一个人的品性。
但耶律齐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是不要打击他了。
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螳螂,发起了呆。
这小小的东西,还挺厉害,把我的手指头都夹破了。
“哎呀!”忽然,我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往陆家庄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