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刚回到家就接到电话，一看屏幕不爽道。
"找死啊你明目张胆打过来，换线。"
不多时换了个电话接。
"听说英灵死了？"男人阴沉的声音。
"嗯。"
沈伊没怎么专心，自顾看桌上的电脑屏幕，不时伸手敲打几下。
"知不知道这个文物死了多少弟兄？"
"知道。"
"知道还乱用？"
"不杀刘秀我不甘心。"
"这自杀理由不错。"
沈伊不耐烦地要挂电话，又传来男人愤恨的声音。
"为什么单独行动？"
"我要行动关你屁事？"沈伊冷冷道。
"你不知道李桥松和刘秀一伙的？"
"你以为我不敢动李桥松？"
"我不管你敢不敢，你是个娘们，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一听道这句沈伊就怒了，"你胆子够大啊！"
男人不以为然，"我知道你要抢回你的东西，但你事先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随便弄个文物就上了？不知道对症下药的？"
"真当你是我男人了？"沈伊不屑道，"我告诉你常少爷，别以为当了我两个月凯子就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能把李桥松甩了更能把你甩了！"
"好，你狠！你够狠！我算是看明白了，女人真他妈的没一个好东西！我擦你妈的白救你了！你给我记着下次还敢找我试试！"
"谢谢你啊你那也叫救我？我在哪活得不是好好的？！现在就算跟你一条路，也不会可怜巴巴地任由你安排！"
"你就成天李桥松吧！看我不带人过来把你收拾了！"
"我告诉你，沈宅还是我自己的地盘，你们敢乱动试试？！"
"行，我玩不过你行了吧，"常庆没好气地应着，不多时语气严肃道，"下次别乱来了，我在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灵物。"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别打过来，有点反侦察意识好么。"沈伊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去欣然的房间敲了敲门，推开，发现欣然还在画画。
"还没睡啊。"
"嗯..."
沈伊凑过去仔细看，发现欣然仍旧在画扶苏，表情似乎很投入。
虽然表面上没发作，胸中的愤懑却一下子从心头涌来，眼神渐渐凶狠起来。
嬴扶苏，你到底对欣然施了什么魔咒？
为什么我永远逃不出你的阴影！
◇
桥松和扶苏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一脸疲惫。
因为玛蒂达的出现产生一些不快，却又因为平安归来而互相露出笑颜。
"看来后面战斗要越来越激烈了，你不如退学算了。"扶苏去倒水。
桥松心底里深表赞同，但口头上还是不以为然，"好不容易有机会考大学。"
扶苏没吭声。其实她的提议不是没来由的。
退学这个念头，桥松已经产生很久了，而且之前胡老师和他谈心时，他也提过退学，不过都被胡老师劝阻了。
以他现在的成绩不可能进入前三十名。无论他是否有心，时间和精力上都不够，在这条路上继续坚持等于是白费功夫。他一度期待能上大学，但他也知道大学大概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如果退学的话，这人生并不算太糟糕。
这段时间他见到太多高学历者的烦恼，家业、精神追求、感情追求等等似乎都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相比之下桥松忍不住为这些追求唏嘘。
他也不觉得他没有追求理想而是把自己卖给了现实生活，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理想。
扶苏的语气变的有些冷静，"相信我吧，你不是这块料，这不是什么坏话，前阵子秀姐和我说柳真他爸在思源大学的事情，他爸是真会来事，在大学里闹腾不少动静，搞社团、给商学院老师做助教、去接一些商业咨询项目、去投资银行实习、开桌游店...学生中也很有名，但这类大学的主流仍然是让学生毕业了去大公司发展，安心从螺丝钉做起，他爸在学校里的折腾也谈不上务实的做生意，更有些好高骛远，未免有些坚持孤独，最后终于被一个又一个的圈子退离，没几年大学同学都失去联系了。"
桥松怔怔思量片刻，忽然求道，"来杯酒。"
扶苏端来酒时有了笑意，连连劝道。"适当地认可主流，也要根据自己的情况略微调整方向适应生存需求，这才是正确的取舍方式。"又担心道，"桥松，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他爸那样活得那么孤独那么累..."
电视机里放着金融危机和大流感的报道，各种西装革履的人们在电视机里讲解未来的时局走势，桥松因此看到很多过去见不到的人物。
他发觉他并不曾真正了解所谓大学，总以为象牙塔是充满阳光和朝气的。但其实这些年下来，学生们已经不再热烈激昂地为理想而奋斗。而是埋头在各种考级和确定的职业方向上，仿佛毕业了能进入投行、咨询、互联网、会计师事务所、快销行业工作就是天然的高人一等。
听扶苏静静地诉说，桥松也渐渐分神，他仍然觉得这些东西和他无关。
他只是不确定扶苏为什么一脸冷静地一再叫他退学的事，最后还是疑惑道。
"是不是你想上学了？想要我看店？"
片刻。
"你怎么知道？！"扶苏惊住了。
"...果然。"桥松汗颜。
"...那我是想体验一下学生生活嘛，又不是奔着大学去的对吧。"
"那你不是白学？"桥松眸子里有几许困惑。
这句话让扶苏很恼火。
桥松不为此动摇，暗暗开始跟扶苏较劲，总觉得就此答应就中了她套路。
次日清晨，桥松如常出门上学。
程浩说最近沈欣然一直在家帮他画画，表情似乎很开心，也很得意。
桥松不以为然，表情反而沉重很多，因为上次摸底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今天不开心嘛。"程浩调侃。
"嗯。"桥松微微冷笑，并不解释。
"对了分文理的事情，你决定了吗？"
桥松的志愿表迟迟未交，班主任都催促几次，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呢？"
"理科啊，不过出了这么多事，说实话还能稳住前五我就很满足了。"
桥松感到很吃惊。程浩没有他那么忙，一直置身事外，为了高考投入很多时间，也不耽误游戏开发。这种理智当然让人意外。
"你挺厉害的。"
程浩解释，"第一，我不觉得考大学有多厉害，只是给我爸一个交代，从此以后和他没关系了。第二，老实说，之前我拼命学习是想和欣然考一起，但是这很愚蠢。第三，她现在退学了又一直帮我忙，我知道她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苦，我还是想稳一点，大学毕业后有个高收入的工作，有条件了就创业，一切就绪了我就向她表白。"
桥松对程浩最后的理由并不意外，但总觉得他太客气不够主动。
不过沈欣然现在身份特殊，他也说不了什么。
这倒令他突然释怀很多。
分数下来了。
当然，桥松丝毫没有紧张感。他了解自己的成绩水准，即使平时的作业再漂亮，考试还是会原形毕露。
最后落在倒数十几名。
过了一会，班主任胡老师也专门找桥松谈话，也是觉得太可惜，但似乎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