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一碗汤药,陈璧君前一刻刚给了别人。
钟红花听说没汤药了,以为陈璧君这个当奶奶故意不给孙子沈洪波喝药,当场踹翻了锅里的药渣。
陈璧君心里其实和钟红花一样着急,沈洪波再怎么说也是她孙子,血浓于水,看沈洪波全身溃烂,好像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她心里也很着急。
她告诉钟红花沈微在镇上,让钟红花去找沈微救命。
可钟红花非要撒泼说,说陈璧君就是有药,故意不给她儿子喝,要陈璧君把药教出来,否则就要掐死陈璧君。
村子里人上前帮忙,拉开撒泼打人的钟红花后,说村子里真的没药了,让她早点去镇上找沈微,否则晚了,沈洪波就没命了。
看着浑身溃烂流脓,病的奄奄一息的沈洪波,钟红花这才听了大家的劝,抱着沈洪波往镇上跑。
钟红花两口子这是自作聪明,打错了如意算盘,最后自食恶果。
可钟红花却不觉得,昨天那一场闹剧,她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沈微。
沈微就不是好人,她怎么会好心给沈洪波治病呢?
“你有药,你有药,你为什么不给洪波吃药?”钟红花揪住沈微的衣领,口沫横飞的骂:“你就是想弄死我儿子,你就是想你看着他在你面前咽气。你好狠毒的心啊,他是你侄子,你把药给别人,都不给你侄子……”
钟红花偏执的辱骂,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发愣。
尤其是村长,气的浑身哆嗦地指着钟红花骂:“昨天沈大夫就说了,这是鼠疫。她给你洪波治病,结果你呢?让你男人把沈大夫和她娘往死里打。沈大夫被你们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了一晚上。你们为了占别人的钱和砖房,把大门锁起来,不让人把沈大夫送来镇上卫生所……是你们耽误了沈大夫治鼠疫,你儿子就算死,也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村长气的浑身直哆嗦,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啊。
镇长他们听的也是火冒三丈,看着钟红花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身上的皮给扒下来。
“你们胡说,就是沈微这小娘皮心肠恶毒,想害死我儿子。”钟红花下意识狡辩,她抹着眼泪哭:“我们娘俩命苦啊,遇到这么恶毒的小姑。有药都不给你喝,这是要活生生病死你啊!”
沈微没理她,从银针套里取出几根粗细不同的银针,消毒以后刺入了沈洪波心口的经脉和穴道。
等用银针把沈洪波的心脉封住以后,她抱着沈红波去卫生站。
她虽然没有系统出的特效药,可卫生站还有中药,这时候把沈洪波抱过去,还有得救。
钟红花看她抱走沈洪波,下意识扑过去把沈洪波抢回来,死死的抱在怀里:“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杀人犯!”
她抢沈洪波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插在沈洪波心口的银针。银针一掉,沈洪波张口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一口接一口的呕出来,瞬间就把钟红花身上的衣服染红了。钟红花被这个变故,吓的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这一幕太吓人,站在一旁的干部们全都吓一跳。
就连一直不相信沈微医术的李翠芳,也都吓傻了。更何况是一直抱着沈洪波的钟红花,她是完全吓懵了过去。
沈微跑过去,重新取出一根银针,插在沈洪波的心口。她神色凝重的用三根手指头,捻着银针不停的捻动。
过了一会儿,沈微松开手。
那根插/入沈洪波心脉的银针,像是通了电流一般,快速颤动。当银针停止颤抖的时候,沈洪波的吐血状况,也得到了控制。
“我先抱他去卫生站拿药。”沈微抱着沈洪波,面无表情的睨了跌坐在地,浑身都是鲜血和灰尘的钟红花:“你快点跟上来,你的病也要喝药。”
话落,她抱着沈洪波大步朝公社外面走去。
李翠芳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微抱着沈洪波,大步离开的身影,想了想,连忙把腿追了上去。
村长吐出一口气,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上。他年纪大了,经过这一天的波折和惊喜,身体真的熬不住了。
镇长和其他干部也惊愕不已地看着沈微离开的方向,如果不是他们亲眼见到。谁能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能用几根银针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他们脸上全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开始听沈微说鼠疫的事情,他们还以为沈微夸大其词,可看到沈微于慌乱辱骂中,神色从容地把已经断气的沈洪波,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打心底已经信服沈微说的话。
尤其是李翠芳,她一边跟着沈微往卫生院跑,一边不敢置信的想。
西医治不好的鼠疫,竟然被她用几根小小的银针,给控制了,简直是奇迹!
沈微抱着沈洪波冲进卫生站:“快,快让病人都散开,以免感染了瘟疫。”
卫生站的人还没得到鼠疫的消息,见一个年轻女同志抱着一个浑身溃烂的小男孩往里冲,都惊呆了。
有个男同志想拦住她,李翠芳立马冲了出来,大声道:“都听她的。”
那人一看李翠芳,立马敢拦为接,想把沈洪波从沈微手中接过来。
沈微避开他,抬头询问:“有没有空着的病房?”
“有有有,你跟我来。”男同志连忙转身,带着沈微往空病房跑去。
这个年代穷,有的人就算快病死了,都没钱住院。
所以这时候的卫生站,没什么病人,空旷的很。
沈微把沈洪波放在了空着的病床上,连忙掏出纸笔,写了鼠疫的方子交给李翠芳:“这是治疗鼠疫的方子,你帮我去抓药,越快越好。”
“我这就去。”李翠芳接过药方就往外面冲,刚才那个男同志还没搞清楚状况,连忙跟着李翠芳冲了出去:“那人是谁啊?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李翠芳家庭背景特殊,虽然是卫生站的护士,但谁也不敢惹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李翠芳,这么听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