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搞好后,我跟老金取得了联系,让他把东西带过去,这时才发现老金先前说了大话。虽然搞运输的船舶都是老金的,但租出去给货主后,在出租期间他说了不算,货主说了算。想把这套仪器运到地方他做不了,看来一切都白忙乎了。当时有点泄气,就想放弃,但是老金说:“我不行,不是还有个老白吗?”
很快他把老白叫回了国,当天和他在一家酒店见了面。我、德子、老金、老白,已经四个人了,没想到老白竟然带了个女的。那女人,40来岁,染了黄头发,看上去也就30多,打扮得很时髦。老白给我们介绍说这是他公司在国内的代理,姓李,叫李容。
李容才是我们朝鲜之行的主角,她有老公,儿子都读高三了。她依仗老白在韩国的关系,介绍人去韩国打工赚钱,她在中间收取费用,好像挺黑,一个人要5万多。老白负责安排这些人在那边的工作,没事的时候她也搞个护照过去韩国和老白幽会,顺便到那些人面前威风一通。
这次老白回国,她也赶了过来和老白见面。俩人是不是住在一起,我们也不好问。当天主要研究怎样把设备带到朝鲜去,老白说他可以办得到。首先由他给带到韩国,然后他在那边找跑货运的船给转道朝鲜,带到英皇的客房里。
因为他有收发信息的经验,就由他在客房里操作,接收器由我戴着,德子负责上场押钱,我和老金看热闹。
我们把设备拿出来给老白演习了一下,很快他就搞懂了。老白在里边一个人摆弄那机器,我、德子、李容在外面说话,商量什么时间过去,手续谁去办理等琐事。这个时候李容就在一边说:“我来给你们办理手续吧,你们把身份证和护照给我,我找人发邀请函,找旅行社到领事馆办理签证。因为我常办理这些事,有经验。”
咋出来了个护照、邀请函、领事馆什么的,德子以前说过去英皇很简单,几张照片和身份证就完了。我转头去看德子,向他求证,德子面不改色,就说:“行啊,护照、身份证、照片都带着的,需要多少钱?”
李容像个神婆一样眯着眼睛算了算,说:“一个人8000费用,只负责签证,路费自理。”
德子给我递了个眼色,我马上就明白了,顺着李容的话说:“有点贵啊,能不能便宜点啊?”
李容很为难地说:“都是老白的朋友,我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我要亲自跑这件事,路费、吃住的花销我还都没算呢。再说,你们都这么有钱,还和我算计这点小钱?”
看着她那副算计的嘴脸,我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又不能发作,继续还价:“还是有点贵。”
李容有点不高兴,说:“我看你们都是老白的朋友,已经把价格压到最低了。你们这是出国,以为是从北京到上海,买张票就到了啊。”
第一面这个女人就给我留下极为恶劣的印象,德子还在做戏,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好,就这么办了,明天给你送钱,今天钱没带够。明天中午在这里等我俩,钱、护照、照片、身份证一个不少地给你送来。”
李容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这笔钱马上就到了她兜里似的。
跟老白、李容告别,在电梯上,我俩对着看了看,同时大笑了起来,搞得一起坐电梯的人莫名其妙,还以为遇见两个精神病。
第二天中午,我当然没去交钱,她竟然给我俩挂电话,问我俩为啥没去交钱。德子敷衍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再等等,马上就到。”
推来推去一直推到下午2点多,她竟然还没有放弃。我和德子都无语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凭这锲而不舍的做事态度,这女人是个人物。
她一直没放弃,又跑去问老金我俩怎么还没去交钱。碍于老白的面子,老金没说破,只说手续由他来办理,叫她别管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李容想从我和德子身上赚钱的欲望,见了面总说起她如何把谁谁谁送到韩国打工,赚了多少多少钱的。说得有鼻子有眼,那意思不马上就把我俩送上飞机,到韩国做奋斗青年誓不罢休,还大言不惭地说:“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费用一切都好说,保准在韩国能赚到大钱。”
我俩很无奈,只好支支吾吾胡乱应付她。
我和德子还有正事,我设计了一套很复杂的暗号,每次我接收到最后计算出来的数据,只能通过隐蔽的别人不易识破的肢体语言提示他。
我们把押注区域划分成七个区,每个区域准备了5种对应的暗号。36个数字也设置了相应的暗号,每个数字又设置了3种暗号(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总重复一个动作容易被人家发现,赌场是全方位的监控摄像)。我设计了平时看起来很随意的动作,即使专家来破也不怕。关键是德子,接收到我的提示后应该怎样演戏,他不能我提示啥就去押啥,该装着输还得装着输钱,要玩得隐蔽不要让人家怀疑。我要求德子要多去选半角或者单双押(总下固定门容易让人家怀疑)。老白在房间里怎么操作都没问题,关起门来谁也不会去打扰他。
所有事情都办理妥当了,我们决定在珲春集合。
出发前,李容又带来一个男的,说是他老公,叫小秦。当时我们虽然满心不乐意,都到这份儿上了,老白又是个很关键的环节(老白那时候已经在去港口取设备的路上,跟我们不在一处),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俩。
第二天,老金把办理好的出入境通行证拿给我们。德子损,特意多问一句:“多少钱啊,老金,我给你。”说着就要去拿钱包。老金连连摆手说:“没几个钱,不到500块,不要了,和我见外什么?”
德子瞪起眼珠子说:“500?咋这么便宜呢,不是说得8000多吗?”李容装作没听见,没有一点尴尬的表情。我捅了捅德子不让他继续说了,毕竟马上要坐到一条船上去。
过边境时,果然和德子说的一样,检查很严格,手机不允许带。幸亏把接收器改成手表,我看了看德子,他也明白我为什么看他,眉毛一扬算是回应。
李容就惨了,她不知道不可以带手机,被人给扣了。看她好像很着急,我过去安慰她说:“回来人家就给你了,不是给你开单子了吗。”德子也说:“是啊,别磨唧了,你带手机过去也没信号,带过去干什么啊?”
李容不领情,非说手机里很多客户的电话,好像自己是多大的老板似的。抗议归抗议,东西照样被扣。
上车后,李容的老公小秦主动凑过来聊天,他很帅气,以前养船做海鲜生意,赔了以后一直在家闲着。到了英皇,和老白会合,小秦一直知道老白和他老婆的关系。老白也不避讳,当着小秦的面拍李容的屁股,亲热啥的。这小秦竟然啥反应也没有。
住了几天又了解到,他当时什么工作也没有,整天就是和老婆要钱打麻将。我和德子说话提起来老白、李容、小秦之间的关系,说:“咱就是穷死了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哪怕卖血呢也得养活老婆,实在养不活就离婚,这样戴着绿帽子不叫男人。”当时德子斜着眼看我,嘲笑我说:“你什么思想,人家什么思想,李容那娘们又不是米缸里的米,舀一瓢就少一瓢,谁舀不是舀?老白舀几勺,小秦自己舀几勺,有什么区别,看开就好了。”我乐得肚子都疼了,打趣他说:“你也去舀几瓢吧。”被德子吐了我一脸吐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