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连忙命人停下舆车,挑帘往后看去,只见永琏迈着小腿快步奔来,一路跑到舆车前。凌若虽然对明玉有所不满,却不影响她对这个孙子的喜欢,抚着他跑得通红的小脸道:你不好好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永琏稍稍喘匀了一些气,便急切地道:皇祖母,您为什么要去五台山,孙儿舍不得您。
凌若温言道:皇祖母也舍不得你,不过皇祖母必须要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念书,皇祖母回来后可是要考你功课的。
嗯。永琏应了一声后,又跑到瑕月所乘坐的舆车前,语气发闷地道:姨娘,您也必须要去吗
瑕月微微一笑道:你皇祖母年纪大了,姨娘若是不跟着,你皇阿玛如何能够放心。见永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又道:待姨娘回来后,与你说宫外有趣的事情好不好
永琏毕竟还是孩子,一听说这个,立刻兴奋地点头,道:好啊,我还没有去过宫外呢,姨娘说话算数,不可以耍赖,否则就是小狗。
看到他伸出的小指,瑕月笑着与他拉钩,好,一言为定
在永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舆车再次前行,最终消失在永琏的视线范围中。
在命宫人带永琏回坤宁宫后,明玉忧声道:皇上,皇额娘是不是还在因为水月的事情,怪责臣妾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水月毕竟伴了皇额娘那么多年,如今骤然逝去,且又死得那么惨,皇额娘心中难免不舒服,等皇额娘从五台山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明玉眼圈一红,落泪道:臣妾不是存心想害水月的,臣妾有让水月不要去碰,但水月不听臣妾的话,最终才会被天花缠身,丢了性命。臣妾真的很后悔,不该听信慧妃的话,做出这样害人害己的事情来,这几天,臣妾只要一闭眼,就看到水月站在臣妾面前,说臣妾害死了她,臣妾好怕她真的会来索命。
弘历握紧她颤抖不止的双手,安慰道:不会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多想无益。不过往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有了,明白吗
明玉连忙摇头,迭声道:臣妾不敢了,绝对不敢。
弘历点点头,道:好了,回去吧,朕也还有许多折子没看。
明玉拉住他的袖子,忐忑地道:皇上今夜能否来坤宁宫用膳臣妾亲自下厨做几个皇上喜欢吃的菜。
弘历犹豫片刻,终是不忍让明玉失望,道:好吧,朕批完奏折就过来,不过你身子不好,不必特意下厨,让宫人做就是了。
弘历的答应,令明玉放下心来,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做几个菜罢了,不碍事。
待得目送弘历离开后,明玉亦回了坤宁宫,刚一踏进宫门,便有宫人迎上来道:主子,慧妃娘娘来了,正在偏殿等候。
明玉眸光一沉,待得进到偏殿后,果见高氏等在那里,后者一见她出现,立刻迎上来道:臣妾给娘娘请安。
明玉瞥了她一眼,道:慧妃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高氏听出她话语中的不耐,道:娘娘,前日在慈宁宫中,太后究竟与您说了什么,为何突然之间,事情变成小六子所为,娴妃却安然无事如今还陪着太后去五台山
明玉冷声道:本宫不是说了不知道吗慧妃追问不休,可是不相信本宫的话
高氏微一低头道:臣妾不敢,但娘娘是第一个被太后唤进去的人,若说丝毫不知,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还是说她眸光微转,道:太后不让娘娘说
明玉神色一慌,别过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本宫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这样,太后唤本宫进去,只是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罢了,再无其他。
高氏哪里肯信,待要再问,明玉却道:本宫很累了,慧妃退下吧。
娘娘高氏刚说了两个字,明玉便唤过宫人扶她去内殿歇息,她这种近乎逃避的行径,莫说高氏,就是文竹也看出不对劲来,小声道:主子,皇后娘娘好象很不愿意说起这件事。
她必定有事瞒着本宫。高氏思索片刻,道:如今太后不在宫中,你想办法去慈宁宫那边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得出些许线索来。天花那件事的结果,本宫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文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不过慈宁宫的人,嘴巴是出了名的严,只怕撬不出什么名堂来。
高氏咬牙道:再严也得想办法给本宫撬开,自从那件事之后,太后,皇上,还有皇后,这三人待本宫的态度都变了,当中必有古怪。
接下来的几日,文竹使了不少银子,也想了不少办法,却始终得不出有用的信息,不过高氏并没有为此郁闷,因为自这几日起,弘历经常翻她的牌子,传召她侍寝,且待她更胜从前,三天两头接到赏赐,这样的恩宠厚待,令高氏逐渐淡忘了天花一事。
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氏开始觉得身子乏力,头晕目眩,传周明华来诊治,说是气血虚弱,开了一堆益气补血之药,但情况一如既往,不,应该说越来越差,到后面,高氏甚至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整日整日的躺在榻上。
这日,高氏从沉睡中醒来,看到守在床榻前的文竹,虚弱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文竹将高氏扶起倚坐在床头,随后端起搁在小几上的药碗道:回主子的话,已经过了申时,您差不多睡了一天,药已经热了好几次,您赶紧喝了吧。
高氏厌恶地道:喝了这么久,本宫的病情却一点不见起色,就算再喝下去也没用,拿下去倒了。
文竹劝道:周太医说了,您这种病从未见过,得慢慢治,急不得。
什么慢慢治,依本宫说,他根本就是没本事治本宫的病,亏得皇上还如此信任他。高氏有些激动地说着,在喘了口气后,她道:去,请其他太医来为本宫诊治。
作者题外话:今天实在赶不及了,四更,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