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尚未开口,明玉已是跪下,恨声道:皇上,那拉瑕月这样害永琏,根本不配为人,求皇上将她赐死
她虽性子温软,但永琏是她的命根子,谁敢动永琏,她绝对不会放过,更不要说她对瑕月早就存有诸多不满。
弘历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鲜血,那是在与瑕月有拉扯之际染上的,殷红的鲜血看起来是那么刺目。他暗暗吸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凌若,皇额娘,您认为该如何处置那拉氏。
凌若面无表情地道:正如哲妃所言,那拉氏若有发弱意,不妨留她一条生路,但她并无悔意。
儿臣明白了。弘历应了一声,转向犹如孤魂野鬼一般的瑕月,正要开口,阿罗拉住他的袍角,泣声道:皇上,求求您不要杀主子,不管怎么样,主子都曾救过您的性命,您身为天子,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若您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奴婢愿意代主子去死,求您放主子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瑕月扶起哭得泣不成声的阿罗,摇头道:没有用的,阿罗,你就算求上一百遍一千遍也没有用。
一百遍一千遍没用,奴婢就求上一万遍十万遍,奴婢说什么都不能让您死。说罢,阿罗挣开瑕月,再次跪了下去,不停地朝弘历与凌若磕头,一直磕到皮破血流都不肯停下。
明玉冷声道:犯了错就该受罚,没有人可以替她求情
阿罗厉声道:主子没有犯错,是你们冤枉她。说到此处,她恨恨地盯着明玉,身为皇后,却如此糊涂,不辩是非,就算二阿哥这次救回一命,下一次,也会被你害死
明玉脸色铁青地道:你居然敢咒永琏,想死不成
阿罗豁出去道:今日我既开口了,就没打算继续活着。这两年主子一心对二阿哥好,可你呢,却处处针对主子,总觉得主子存心不善,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做人做到你这样,真是可悲至及
阿罗的话句句如针,气得明玉浑身发抖,她自小出身官宦之家,之后又嫁给弘历,一路从亲王嫡福晋到大清的皇后,何曾被人这样斥责过,且还是一个最低等的宫女。
放肆明玉回过神来后,狠狠一掌掴在阿罗脸上,紧接着是又是一掌,连着掴了二十几掌,直至她自己打累了方才停下,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样与本宫说话
阿罗被掴的两颊红肿,一边嘴角都破了,她都好象没有所觉一样,吃吃地笑道: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皇后真是可悲得很
明玉被她气得几乎要发狂,瑕月拉起阿罗厉喝道:不许再说了,这里没你的事,立刻离开
奴婢从六岁那年起,就一直陪在主子身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主子。
瑕月急切地道:我不需要你陪,走啊,立刻走
谁都不许走。凌若冷冷开口道:既然你这个奴婢如此忠心耿耿,哀家就成全了她。在瑕月惊惶的神色中,她吩咐道:来人,将阿罗拖下去,乱棍打死
听到这话,瑕月比她自己被赐死还要紧张害怕,跪下哀求道:不要,太后不要,求您放过阿罗一条生路,所有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与阿罗无关。
那她辱骂皇后一事呢凌若冷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没有再给瑕月哀求的机会,径直让宫人将阿罗拉了下去,随即又对杨海,沉声道:你去监刑,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杨海飞快看了凌若一眼,低头道:奴才明白
你们一定会后悔这是阿罗被拉下去的最后一句话,不多时,远远传来阿罗的哀嚎声,瑕月跪在大殿上一遍又一遍的哀求。
弘历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出言道:皇额娘,阿罗
凌若冷然打断他的话,哀家心里有数,皇帝不必多言。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阿罗的哀嚎声已经没有了,而瑕月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在杨海进来后破灭,启禀太后,阿罗已经被杖毙
阿罗死了阿罗死了
那一刻,瑕月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如阿罗所说,从六岁开始,她与阿罗就没有分开过,多少艰难的日子,都是阿罗陪着她熬过来的,她将阿罗当亲人一般看待,突然之间,阿罗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看向凌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阿罗死你明知道她罪不该死,明知道她说的并没有错,为什么还要她死
凌若冷声道:只凭她不敬皇后这一点,就该死了
不是,她不该死瑕月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此刻的她远比刚才自己面临死亡时激动,我要去看阿罗,我要去看她
凌若眸光一闪,道:杨海,抓住她
杨海应了一声,上前牢牢按住瑕月,不让她走出去,瑕月死命挣扎着,僵持之际,杨海趁着无人注意,在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
愤怒从瑕月眼中迅速消退,但不到一会儿功夫,又席卷重来,一边挣扎一边道:放开我,我要去见阿罗放开
凌若揉着额头,烦燥地道:吵得哀家头都疼了。顿一顿,她道:杨海,带几个人押她去冷宫,稍后再处置。
在瑕月被押下去后,慈宁宫终于重新平静了下来,哲妃此时已经彻底心安了,经此一事,瑕月已经彻底完了,区别只在于,她是死还是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再次开口道:皇帝,虽然哀家以为那拉氏没必要继续活着,但她毕竟是你的妃子,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弘历低头道:一切就以皇额娘的意思去办,儿臣这就下旨赐死那拉氏,为永琏讨回公道。
作者题外话:今天白天人在外面,晚上才有时间写,我会努力再写一点的